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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第一章)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啟 建

第一章 蒲公英

一阵风吹过,蒲公英就会随风飘扬,直到被吹到泥土里,它就可以重新生长、繁殖,它的花语是无法停留的爱,永不止息的爱,天涯海角、至死不渝,象征着对爱情的忠贞。

蒲公英又是安静的,总是在花丛中的角落里静静的等着什么,等待着一阵风吹过,它们随着风流浪,就这样在天空飘着,直到有一天飘累了终于想要停歇,想要留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可是偏偏当他想留下来的时候,风却又把它带走了,永远无法停留。或许这就是它的命运,短暂的缘分,凄美而又苍凉。

它的爱,注定是孤独的。

1

好多年又一次坐上火车,夏文玉一切都感到十分新鲜,这辈子是她第二次坐上火车长途旅行,跟第一次不一样的是,这次坐的是卧铺,无论白天黑夜,只要困了,都可以躺在铺上睡觉,舒服极了。想起支边进疆那年第一次坐火车,到了夜晚,人困得不行,男生们不管那些都钻到座椅底下睡觉,可她就不行,觉得那就是睡在地上,太不卫生,况且,睡在别人的下面,受不了的。

跟她一起坐火车的是刘江涛,可他却没坐到卧铺上,而在紧挨着卧铺车厢前面的那一节硬座车厢里,他们相距也就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但到了晚上,卧铺车厢门关闭后,他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刚上车乱哄哄一阵子,现在渐渐平息下来,刘江涛把随身带的新疆特产,无外乎葡萄干毛线之类的,包包也不多,放在卧铺车厢的行李架上,觉得这里安全,上下车的人相对少一点。

一切收拾停当,夜幕降临了,好在他们先在车站附近买了几个馕饼馒头和榨菜什么的一起拿出来放到小桌板上。对面卧铺上的那位好像是出差人员,这会去了餐车就餐,正好刘江涛打点开水过来,与夏文玉坐在对面,两个人一起囫囵吃了晚餐。

从伊犁过来折腾了好几天,人也累极了,吃完馒头榨菜,刘江涛就对夏文玉说,累了,早点睡吧,我也过去靠一会。说着安抚她睡下去后就离开了卧铺车厢回到他的座位上去了。 

早在几个月前初夏的一个晚上,新疆的气候还很凉爽,月明星稀,清风拂面。

几天前,夏文玉突然接到来自香港的一封挂号信,她拿着这封信忐忑不安地回到宿舍,不知道这封信又会给她带来什么。前两天接到爸妈一封信时,让她偷偷哭了一晚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世会是这样,自己的严父慈母竟然不是亲生父母,而远在香港从未谋面的,也是给她们家庭带来海外关系“厄运”的大姨妈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她是过继过来的,这个现实她怎么也接受不了。现在她手里拿着沉甸甸的信封,踌躇半晌,独自望着屋顶发呆。突然间她急不可耐地拆开,薄薄的信笺里赫然夹着一张泛黄的纸,仔细看时,却是一张香港医院的出生证明。她又一次地懵了。

当她坐在刘江涛宿舍的床沿上时,一双大眼睛艾艾期盼地看着正在读那封信、她心目中可以信赖的大男孩。

“这应该说是件好事。”江涛看完信笺和那份出生证,轻轻地说。

“我怎么觉得不是好事。”文玉凄凄地说。

“你看啊,最近好多知青想着回城,连农村公社的证明都让家里想方设法搞来交到团里要求退职回家,你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啊。”

“人家那是回老家乡下,我能回哪里呀?”

江涛顿了一下说道:“香港啊,你大姨妈,不对,你的生身母亲在信里不是说了吗?凭着这份出山证明。你可以申请到香港定居的。”

“那可是个资产阶级的花花世界,能去吗?”

“我想那里一定也有很多工人农民,人家不是一样活着的吗?”

“那可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面对文玉的这种说法,江涛一时也觉得茫然,稍顿片刻,他接着有点开玩笑似的说:

“从你们家情况看来,你亲生父母在香港大小也是资本家那一类的。这么多年你没享到资本家的一丁点福份,却一直受到家庭出身的牵连翻不了身,现在把那些失去的找回来不正好扯平了吗?”说完他自己也笑了。

“看你还笑得出来,反正我不想去香港,也不想去认那两位素不相识的亲生父母。再说了,我们俩都到现在了……”文玉望着江涛,脸上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江涛肯定知道文玉想说什么,接着她的话说:“到现在咋了,等都等到现在了,不如再等下去……”

文玉仰起头注视着江涛,羞涩而又认真地说:“要不然……要不然我们在这里把结婚证给办了,我先去了香港,你也可以随后办过去,反正我们俩不能分离。”

江涛不由得扑哧一笑,说道:“你看你这个傻丫头,你生母信中说得很清楚,你是在香港出生并以未婚子女认祖归宗移居香港的,而且申请表注得很明显,这是必备条件。文玉,你别担心我,当下你应该先过去再说,一定要在那里站稳脚跟。”

文玉仍然转不过弯,但却沉默不语,对此未知可否。

江涛看一时说服不了她,也毫无办法,只好说:“文玉,你把这封信好好保存着,对外面也不要声张,容我再仔细想想,一切从长计议,好吗?”

开始,文玉死活不愿意按爸妈信上说的去做,一来她早就认定现在的爹娘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二来,她不熟悉那个曾经是姨妈的亲娘,对香港更是陌生,她不愿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与一个陌生的家庭一起生活,更离不开江涛。

“文玉,你听我说啊,你这次是遇到了人生中一个最重要最关键的转折点,比你任何一次的转折都重要得多,它直接决定了你今后乃至一生的命运。”江涛耐心地说。

“香港是个资本主义社会,我想像我们这种人过去后很难适应,一切都得从头来,特别是我到了那里两眼一抹黑,一个熟人都没有,多么孤单。”文玉担心地说,她不认为归宗认亲定居香港是什么好事。

“真是个傻丫头,血浓于水啊,你亲爹娘就是你至亲亲人,而且你还有一个同胞哥哥,他们都会帮助你的。再说了,资本主义社会我们都没有亲身体验,不过我感觉,那个社会里的平民百姓不也是照样生活吗?别人怎么过,你一定也能过。经历过那么多的磨难,难道你还应付不了今后的生活?”

江涛慢慢地开导她,但他也知道,一旦文玉去了香港,今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今生今世恐怕难成眷属。不过,他也想了,自己一直以来都觉得爱一个人应该是无私的,是奉献的,而不是占有。只要文玉今后能过上平静安宁的生活,这个时候放手,才是对她真正的爱。

文玉终于被说服了。这些年文玉也习惯听从他的,只是到现在两个人都老大不小的了,刘江涛还没有提出共同一起组成小家庭的想法,总是说先立业后成家,所以也就依了他到现在。

文玉看着江涛疲惫的身影慢慢地移到硬座车厢那边,心里由衷地泛起一股感激之情。本来这次她也与江涛一起坐硬卧的,但他就是不答应,说她身子虚弱,经不起四、五天的火车旅行,中途还要转一次车,担心休息不好转车时折腾出什么毛病就不好了,再说你香港的爹妈给你寄来的钱足够让你坐卧铺,就是想让你少受点旅途颠簸之苦的。

好长时间明明知道江涛对自己一直是同情多于爱情,怜惜大于爱恋,心里想着江涛应该有更完美更温柔的女子为伴,不忍心将这躯破碎的身子交给这位憨厚多情的大哥哥。到现在自己好不容易被他感动转过弯来,却马上又要离他远去,她不知道这一去她们之间还有没有可能。她悲叹自己怎么会是这种命运,想起那年连队大火前自己的身躯又一次被卫生员占有了,本想破罐子破摔,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得了,老职工经常说女人不就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吗?没料到这个家伙竟然为了去救他姐姐一家跑进大火中的俱乐部再也没有出来。

眼下,她更明白江涛为什么执意让自己去香港认亲归宗。他是庆幸我有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离开遥远的新疆去享受那边的花花世界。而他宁愿放弃他爱着的人来成全自己,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崇高的爱情表现。自己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她庆幸自己这残花败柳之躯最终没有亵渎他,如果江涛以后去不了香港,她就抱定一辈子的独身,再不想去嫁人了。

想着这些,文玉竟然一时睡不着,身子虽然躺在卧铺上面,脑子却漫无边际地瞎想了许多。

江涛过到硬座车厢,一屁股坐到靠椅上,如释重负般地斜靠着,眼皮子马上耷拉下来。这几天他太劳累了,一路长途汽车颠簸,晚上住店排队办理房间,早起赶车那几大包行李上上下下,中途张罗吃饭灌水的全是他一个人,不忍心让文玉跟着受累,加上买火车票换全国粮票进站候车,排队上车,到这会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上了火车基本上就像到了家一样。精神上一松弛,人就马上进入了梦乡。

江城,他们俩的家乡,当他们一踏上这块土地,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特别是文玉,十来年了,第一次重新回到这里,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到达江城火车站的时候,觉得这座古老的车站又平添了一种沧桑,显得非常老旧。出站后,眼前这条街道怎么变得那么狭小,窄窄的路上不堪拥挤的人们肩扛手提着各种行李,将他们俩撞过来撞过去的。三轮车夫时不时钻过来一脸堆笑地问要去哪,那热情令人不好拒绝。瞬间,她闻到了非常熟悉的久违了的味道,跟江涛嚷着要吃热干面。此时,他们的肚子实在也是饿了。

一路上,江涛都在嘱咐文玉,要是见到了昔日的同学或者新疆的战友,就说咱们俩这次回来是探亲的,他们要再问别的,啥都不要说,逼急了就说我们俩就是回来征求双方家庭意见,准备办婚事的。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时间已是暮秋季节。

刘江涛此时又坐在西去列车的窗口,也是月到中天的时候。但他只身一人,头微微地斜靠在窗帮上,好像在沉思,看上去显得有些孤独和落寞。时间过得真快,他也几次三番地坐在这个窗口,窗外景物依旧,车内却物是人非了。列车飞奔,一轮弯月却牢牢钉在深蓝色的天幕上一动不动,俯视着这条巨大的铁龙到底要驶向何方。唯独在这种环境,刘江涛才能冷静地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好好捋一捋。

这次回汉,他送走了文玉,又见到了早年“曲线回城”中几个最要好最熟悉的朋友,世事沧桑,大家都感叹这几年相互变化都太大,下巴上的胡茬变硬了,额头上隐隐有了些抬头纹。大家聚在一起,还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几位师傅都喝什么酒?”餐馆的服务员走过来问道。

“谢谢,不用了,我这带着有。”随即从背上挎包里抽出两瓶“伊犁大曲”。

“嗬!久违了呀,江涛你还真的是有心人,从大老远带回这两瓶酒。”张汉桥咂咂嘴说。

“怎么样,第二故乡的酒,也可以说是甜不甜家乡水啊。”刘江涛打趣地说,接着问到:“李晓云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陈汉生抢着答道:“他呀,金屋藏娇。”

“就是啊,怎么没看到你们俩的刘华芳和陈小莉呢?”刘江涛又问陈汉生与王建疆。

王建疆接着说:“快别说了,在新疆那会你是知道的,我们这几对刚领了结婚证不久,还没来得及操办,家里就来了两个证明,让我们先分别退职回乡,等待城里招工,这一等,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这倒好,弄个两地分居,你说这搞得。”

刘江涛关切地问:“她们呢?”

王建疆答道“小莉还在武昌县流芳镇,好歹混上一个赤脚医生。”

陈汉生说:“华芳她还在沔阳下面一个公社里,当个乡村女教师,是个代课的。”

刘江涛又接着问:“那你们几个咋混的?”

张汉桥说,不想在农村干农活,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收工回来还要捡柴火烧火做饭,哪里有以前我们在兵团连队那样收工回来就到食堂吃饭那么简单?一年辛苦下来还倒差生产队的口粮钱,还不如回到城里加入128集团军”,灰来泥巴来,在建筑工地干小工,一天一块二毛八,辛苦一点,比在农村挣工分强得多,还可以打听工厂下去招工的消息,随时可以回去填表。

“还有几个呢?他们都在哪?有下落没?”刘江涛急切地问。

王建疆说:“那几个几乎没来往,听说姚达思俩口在宜昌乡下……”

“江涛,要不是你回来把大家聚集起来,我们哥几个真的是难得一见,那还是我们刚曲线回来还没有下去的时候,咱们哥姐聚了一次,说起来也有好长时间没聚了。”陈汉生说。

“可不是吗?回来后大家各忙各的,哪顾得上一起聚聚,这真的是你回来了啊。”匆匆赶来的江美华插嘴说。

“小柳呢?他在里面还好吧?”刘江涛无不关切地对江美华说。他知道柳晓津刚回不久就出了一档子事被关进去了。

“唉,还不就是那样啊,当时他非要将这份责任揽到自己头上,其实与他没多大关系。那时小柳抢一步上去想拉住那个死鬼,谁知道她脚下一滑,倒栽葱栽了下去,等送到医院,人就没了。关键是吴淑芳她爸爸咬住不放,人家又是个当官的,有路子,小柳就被判了个过失杀人。最近听说他在里面表现不错,监狱里可能会给他减刑。”江美华说道。

王建疆插言道:“小柳也还是为了美华,没答应那一家的亲事,那个女的就纠缠不清才发生意外的。”

刘江涛唏嘘地说:“在农场就听说了,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编的有鼻子有眼,说小柳忘恩负义,人调回去了,不要人家丫头还把那姑娘给杀了,沸沸扬扬闹了好一阵。我当时什么话都不信,觉得小柳肯定有苦衷。”刘江涛说。

江美华忿忿地说:“农场的那些老耶皮们就这么损人,一个个不得好死!”

刘江涛口气缓和地说:“好人还是多,我遇见的很多人都不相信平常那么诚实的小柳会干出这等事,造谣的毕竟只那么几个。大家还不清楚,农场的人平时觉得枯燥无聊,有点芝麻大的事可以被说成是西瓜。我在那里早就见怪不怪了。”

那天刘江涛与大家一聚,知道的多半是令人心酸的事情,匆匆一别,然后各自天涯。

车窗外的景物迅速地向后移动,似乎在告诉他,岁月正在快速地流逝着。他的思绪又回到几年前。

那是一个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的季节,一封家书就像这个季节的风一样,吹开了这群知青们封冻的心。那天,王建疆激动地拿着爸爸寄来的信,在宿舍里给大家比划着:“我爸在信上说,听说兵团这边只要口里(塞外统称内陆为口里)有公社同意接受的证明甚至大队也行,就可以批准退职回乡,现在我们湖北农村正好在招工,很多知青一批批被招回城市,这是个好机会。”

大家奔走相告,消息迅速传播,使得这个比较闭塞的偏远农场的内陆知青们一个个跃跃欲试纷纷写信给家里想方设法给弄到公社或者是大队证明,申请退职返乡,走“曲线返城”的路子。

想开一张生产队的证明并不难,很多知青老家本来就在城市周围各县,凭着亲戚关系,几乎是手到擒来,况且事先说明只是在那里暂且落户,作个跳板指望招工回城。即使没有乡下亲戚的知青家庭,他们的父母也使出浑身功夫,找朋友托熟人,转弯抹角拉关系,备上一桌酒席,就可以换来一张子女回乡的证明。这么好的机会谁都不愿意错过,一时间家书往来,像雪片似的在两地纷飞。一张张盖着鲜红大印的薄纸像救命稻草一样落在知青手里,在兵团农场里掀起一阵不大也不算小的“退职返乡”的浪潮。此时团里面也非常照顾江城知青,在给他们办理户口和退职证的时候,可以自己填写,将婚姻状况那一栏先空着,以免对方不要已婚青年,以后事情有眉目了,自己再加上。办的早的几个知青已经打起背包与大家依依惜别。

在这个浪潮里,刘江涛开始也心有所动,但知道夏文玉家里对此一筹莫展,毫无办法。思来想去,即使都能返乡,不见得都能招工回城,特别像文玉的家庭背景,招工的难度可想而知。因为同学们在信中也提到“成份”不好的同学招不上工的大有人在,这种招工上的竞争,文玉肯定非常艰难。所以,他对家里人说放弃这次看似很好的机会,决定不去尝试“曲线返城”。特别是文玉,经过那么多的磨难,太需要一个安宁的生活环境,再也经不起那些折腾。他打定主意,就在边疆塞外与文玉相守相伴,终老他乡。而且他还隐约担忧,那些“曲线返城”的知青们,未必能个个如愿招工回城,如果这样,那他们今后该怎么办。

他的担心几年后得到印证,这次回汉所见所闻,使他的心情愈发沉重。他所熟悉的知青朋友,一个个都还在农村眼巴巴地盼望着招工,越往后,这种希望越是渺茫,刚刚结婚的小两口,现在却夫妻分居。特别是柳晓津的悲剧,令他如鲠在喉,时常让他心里十分纠结。

车窗外夜幕已经降临,夜色深处景物愈发朦胧,似乎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靠在车窗上的刘江涛,心里也逐渐朦胧起来,对自己将来前路如何,觉得更加幽深莫测,一阵睡意袭来,他感觉到了疲倦。对面座位上的一对年轻人早已熟睡,看起来好像是一对情侣,女的头早已耷拉在男的肩上,宁静的脸上时而露出幸福的笑容,不知道这对情侣要去何方。他突然觉得,人世间一些东西就像窗外那些景物一样,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在自己视线之外,即使再死命地想抓住,也是徒劳,不如放手,倒是一种解脱。

作者简介:崔啟建,1950年生人,1966年初中毕业正值“文革初期”,也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新疆军区生产建设兵团最后一次在武汉招生,遂报名去了新疆。分配到农四师七十三团农场。在农场干过木工、勘测设计、基建;1972年调入伊犁糖厂,1987年调回武汉,在高校做行政工作直至退休。

本刊顾问龙国武 刘诚龙 俞荣斐

总编:唐白甫

主编审稿:  陆秀   唐建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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