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思考

         ——《生命册》读后感

远行

一

小说《生命册》中的梁五方是个悲剧人物。梁五方是镇上最好的泥水匠，可他年少轻狂恃才傲物。梁五方迎娶了最美丽的新娘，修建了村里最漂亮的楼房，引得所有人对他嫉妒不已。大运动开始了，梁五方成为村里第一个被批斗的对象，他的乡邻们为他列举了一条条罪状，最为离谱的一条竟然是说他蓄意破坏生产：除草时故意锄死玉米苗。对梁五方多年对怨恨终于等来了这么一个报复的机会，无梁村成了批斗梁五方的汪洋大海，几乎所有的村民参与了对他的声讨，恶毒、野蛮、恐怖的行径同时发泄在梁五方身上，攻击他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梁五方成了没有任何还击能力的活靶子。后来上头批复，把梁五方的中农成分改划为“新富农”，房子和所有财产被充公。

貌似风平浪静的乡村实则是暗流涌动，常常冲突不断。主要是两个原因：一是争利。在农村各种矛盾纠纷不断，为了小利益父子反目、兄弟成仇的事情屡见不鲜。二是嫉妒。能力强，赚钱厉害常会招致嫉妒，乞丐不会嫉妒百万富翁，却会被嫉妒收入比他更高的乞丐。小说里梁五方技艺高超，高傲自大瞧不起人，而且为人小气，不肯帮助乡邻，人际关系自然很差。如果说乡邻的嫉恨是火药桶的话，运动的到来就是那一根导火索。在运动的浪潮里，心高气傲的梁五方的命运彻底被改写，此后他的人生走向了漫漫的上访路。

“当我走出囚室迈向通往自由的监狱大门时，我已清楚，自己若不能把痛苦与怨恨留在身后，那么其实我仍在狱中。”曼德拉的这段话透露着人生的大境界、大胸怀、大智慧。生命的长河长河奔腾不息，它从高山峡谷走来，不断拐弯前行，一路向东奔流而去。在人生的旅途中，雨雾雷电和光风霁月同时伴随着我们，当生命之舟绕过了暗礁险滩之后一切都会变得豁然开朗。在时代的洪流里，梁五方等人确实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但人终究得向前看，熬过严冬便是春暖花开，改革开放后绝大多数人与过去彻底告别勇敢的迈向了新生活。而梁五方这类人，他们的生活道路本可以走的更为宽广，可他们特别拧，没有拐弯的人生智慧，一条道走到黑，不达目的不罢休。在对他们的遭遇报以同情的同时，不得不讲与其说梁五方他们的命运是时代的悲剧，不如说是因性格过于偏执，自己酿下的苦果自己吃。

 二

虫嫂是个令人心酸的人物。她是个侏儒，她老公是个残疾，家里一贫如洗。在集体化的环境里，仅靠虫嫂一个人的工分哪里能养活全家人。为了生存下去，虫嫂不得不走向了“偷”的道路，穷尽一切手段。“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缺衣少食的虫嫂多次行窃村集体的农作物，也多次被抓，但她早已没有了偷窃的耻感，活着才是她唯一的信念。后来虫嫂最后不得不出卖肉体，一次次进行着极为廉价的交易。因此虫嫂也招致了全村女人的愤恨，于是合谋用极为残忍的手段摧残她的身体。在无梁村，老书记是唯一对虫嫂报有同情心的，在老书记的干预下，虫嫂终于保住了一条命。“一个人为钱犯罪，这个人有罪；一个人为面包犯罪，这个社会有罪；一个人为尊严犯罪，世人都有罪”，在物质极为匮乏的年代，民众生活都极为艰难，那些有劳动力的家庭可以凭力气勉强换来果腹的食物，可虫嫂这样的家庭的生存就没有任何保障了。好在虫嫂如同生命力极为强劲的野草，在一次次碾压后顽强的活了下来。虫嫂来到了城里收破烂，经济条件得到了很大改观。她的孩子们也很争气，在城里上学成绩很好，但长期被自卑感主宰的孩子们都羞于与她公开相处。后来虫嫂的三个孩子都事业有成，可他们都视为虫嫂为包袱，虫嫂在凄然中去世。一位残疾的母亲为了家庭独自承受了如此多的苦难，却没有等来子女的尊敬和社会的认可，虫嫂的人生让人觉得心酸落泪。我觉得作者为虫嫂这个角色着墨的时候是饱含悲悯情怀的。虫嫂子女的行径无疑让人心寒，如此不讲孝道让人鄙夷，但我要说的是生活的环境让他们成了社会的怪胎。生活在最底层，虫嫂三个孩子打小就受尽冷眼和欺负，这就养成了他们倔强不屈的性格，他们从小最大的梦想就是逃离农村，彻底撕掉身上贫穷的标签。城里人对乡下人从来都是藐视的，城里的学生对乡下来的同学非常歧视，孩子们弱小的心灵还没足够的勇气来直面家庭的窘境。人的选择都是趋利避害的，为了避免在学校受到更大的伤害，虫嫂的孩子们都生怕同学知道自己有个收废品的母亲。一个童年在缺乏自信中长大的孩子，不健康的心理会伴随一生，虫嫂的孩子其实也挺可悲的。

每个地方都有一个被视为笑料般的人，这个人的言行常常被当作枯燥生活的调味剂，C奶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C奶奶小时候脸被严重烫伤，成年后满脸坑坑洼洼，肌肉扭曲呈暗红色，尤其是嘴特别窄，乍一看让人觉得很恐怖。C爷爷身世悲苦，30多岁时经人做媒与小10多岁的C奶奶结了婚。婚后两人经常吵架，吵到天昏地暗的那种。一次C爷爷和别人打架，结果打输了浑身是伤，C奶奶看到后嚎啕大哭，院子里的人调侃C奶奶：你哭什么？他又对你不好！C奶奶回到：我们白天不好晚上好，你们晓得个屁！自此后C奶奶在我们那里留下了很多神一般的话语，然后被各种调侃。改革开放后院子里的青壮年纷纷外出打工，很快就过上了红火日子，但C爷爷本分木讷，一辈子都是在家务农，家里的日子过得很拮据。C爷爷除了在田地里辛勤劳作外其他事情一概不管，家里的大小事务自然落到了C奶奶头上。别看C奶奶身形瘦小，却吃得苦霸得蛮，上山下地，杀猪屠狗，绣花裁衣，无论粗细，无所不会，整个家全靠她在撑。为了补贴家用，C奶奶在忙完农活外四处捡废品。哪家修房子C奶奶都会去和主人说好话，请求主人让她把水泥袋子捡去卖。哪家办喜事时C奶奶就把斗车拉来，在花炮放完后就把纸筒捡到斗车里。后来C奶奶又在家里做起了烤米酒的生意，她烤的酒度浓绝无败味，加上诚实守信，生意越做越好，C奶奶也赢得了越来越多的尊重，再也没有听到过嘲笑她的话语。C奶奶实在是天底下最努力的母亲，但C奶奶两个儿子没有小说中虫嫂的孩子那么能读书，性格自小胆怯，成年后虽然勤奋苦干，但收入微薄，一直生活在社会的底层。

有些人天生就在罗马，有的人能活下去就是奇迹。前面的两个小人物尽管身体残缺不全，但她们却有坚强而温厚的心。虫嫂如同火把耗尽了自己点亮了孩子前行的路，C奶奶努力一生怎奈光芒羸弱暗淡，终究没能消除家里的代际贫穷传递，她们同样是了不起的女性！

三

我们的童年处在集体化向分产到户的阶段，生产队的队长、会计、保管员等小官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这是我们孩子们对权力的朦胧印象。在那特殊年代里，基层的支书在村里拥有绝对的权力，招工、参军、升学等走出农村的途径都必须通过村支部的推荐，在评公分、劳力安排、集体收入分配等方面村支书有很大的话语权。老书记是个立功的军人，结婚后入赘到了五梁村。他身上有股霸气，自我优越感很强，权力带来的膨胀感让他在村里象山大王一样，家长作风浓厚。对于身为孤儿的“我”，他是命令和摊派式的，走进每家都对妇女说：给口奶吃。老书记硬气。作为革命功臣，我们毫不怀疑他的党性，但是对于当时一些不合时宜的政策他予以坚决的抵制，正是因为他的僭越犯上私藏粮食之举在最困难的时期救了整村人的命。肚子最诚实，饥饿的肚皮终究抵挡住油水的诱惑，曾经铁骨铮铮的老书记后来变得痞气十足，常常是吃了上家吃下家。最让人感念东是老书记的温情，在天天讲斗争的极左年代里，这可是极为难见的奢侈品。老书记也看不惯梁五方的嚣张，痛恨虫嫂的偷窃，不喜欢杜秋月的酸腐，也觉得该斗一斗他们。但他始终怀有怜悯心，只想点到为止，被发动起来的贫下中农们的疯狂程度是老书记始料未及的，所以在批斗者面临危急的时刻，老书记总是挺身而出坚决予以制止。我不相信老书记的思想有多深遂，眼界有多独到，以致于他的目光能够穿越长长的黑暗看到远方的曙光，敢对上头钦定的斗争对象报以同情，予以帮助，我只觉得老书记身上始终流淌着热血，善良的始终不曾泯灭，身上始终闪耀着人性的光辉。

书中的老书记让我想起了一个充满温情的故事。在上山下乡的年代，有几个城里的小姑娘被下放到大山深处的小山村。这个村交通极为不便，从镇上出发要走30里的崎岖山路才能到达。小姑娘们被安插在各个小组从事生产劳动，其中一个被安排茶场里守场部。这个所谓的茶场位于大山顶部，山的那一边就属于另外一个市了。场部建在一个低洼处，这个地方是有名的一个风口，这里离村子有10里之遥。晚上小姑娘就孤身一人守在场部，伴随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和凄厉的野兽声，本是城里无忧无虑的小姑娘，突然被安排到这样一个杳无人烟的地方，心里的绝望可想而知。好在不久后村支书知道了这个情况，他觉得把一个女孩子放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太不人道了，他想尽办法终于为村小学争取到增加一个老师的指标，于是这个小姑娘被照顾安排到村小学当起了老师。小姑娘教书教得很好，很快赢得了家长们的交口称赞。这时村民们都处于极度贫困的状态，但是村民们对小老师非常热情，常常把小老师拉到家里，把小老师当亲人看待，家里有什么就给小老师吃什么，比如红薯，土豆等等。落实政策回城后小姑娘待业在家，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招工指标，小姑娘对未来生活满怀憧憬，没想到在上班的前一天晚上被有关系的人顶替去了。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小姑娘以卖豆腐为业，饱受冷眼。若干年后，当年的小姑娘成了一位颇有成就的企业家，经历人生冷暖她觉得在自己人生旅途中最值得感念的就是插队的那段时光，那里的人最善良最淳朴。她把插队的村子视为自己的娘家，在这个村修路时她捐了30万，女儿结婚时她把女儿出嫁的地方放在了当年的村支书家里。

“人间自有真情在，宜将存心报春晖”，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正是一些好人们的温暖举动抚慰着寒冬里冰冷的人心。

四

吴志鹏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在老书记的荫蔽下全村人从牙缝里省出粮食来供养了他。吴志鹏被保送大学，然后被分配到大学当老师，成了“强行嵌入城市里的一个柳木楔子”。作为村里唯一一个在省城工作的人，村里人事无巨细第一时间都会想到找他帮忙。欠下乡亲们的养育之恩总是要还的，对于乡亲们的托付“我”没有任何勇气和理由拒绝。怎奈吴志鹏只是个穷书生，村里人托付的事情他只有硬着头皮去求别人。村里求助的人越来越多，不堪重负的他选择了辞职。辞职的吴志鹏和骆驼先去当了北漂，历尽劫难捞到第一桶金后和骆驼以炒股为职业。发达后两人又收购公司借壳上市，因骆驼野心越来大，离正道越来越远，最终两人分道扬镳。

吴志鹏的经历让我想起了一位领导的人生轨迹。我们在这里姑且称他为G，G童年的经历和小说中的吴志鹏差不多，幼年丧父，母亲改嫁，只是G比吴志鹏幸运一点，他的叔叔对他很好，G得到了更多的亲情和温暖。G被保送大学，大学毕业后就一直走仕途，G的仕途很顺利，最有实权的时候做到了正厅。G为人低调严谨，他的从政风格不是大刀阔斧的那种，走的是偏保守谨慎的路线，组织也是人尽其才，一直让他从事组织和党务工作。做了这么大的官，自然有很多亲朋好友来求他帮忙，他都是一律拒绝。正面走不通，很多人就走迂回路线找他的小叔出面。G的小叔待人热情，碍于人情他带办事的人到G家里，视叔叔为亲生父母的G不好拂了小叔的面子，勉强办了几件事。办成了几件事后G的小叔火了，小叔家里可谓是门庭若市，小叔呢来着都是客，把要办的事情都应承下来。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小叔只有不断跑去远在城里的G那里。小叔跑的太频繁要求太多，小叔的行径让G非常窝火，G有G的难处，单位毕竟不是自家的店铺。一次小叔又带人去G的家里，G见到小叔劈头盖脑的第一句就是：马马，是不是今年收成不好家里没饭吃了？语气如此重的一句话让小叔落荒而逃，自此后叔侄间有了隔阂，情份也淡了。以前谈到侄子就眉飞色舞的小叔再也不愿意谈及这个话题。

G的家人没有一个沾他的光走出农村。与小叔在家高调行事不同，G在机关内却是如履薄冰，那时与G同级别的一位领导也是本土派，非常强势，风头正盛，坊间传言以那领导家乡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派别，G最怕的就是别人再传以他中心也有个派别。他老家隔壁村有个任正处级的，这个领导出于乡情正月里准备到G家拜年，到了G楼下打G电话，G竟然以不在家为由婉拒。那时的G为自己内心构筑了一道坚硬无比的墙，把所有的人情都拒绝在高墙之外。

后来G转任闲职。一个朋友思女心切，想把女儿从外地调回，找了很多人都没能如愿。有人提醒他去找G，可朋友与G从没打过交道，为了女儿朋友也是拼了，听说G回家扫墓就立马赶到G的老家。同姓的两人从家族渊源聊起，结果越谈越投机，分手时朋友与G谈及了自己的难处，G满口应承。事情的解决颇费周折，朋友给G短信G都是第一时间回复，耐心劝朋友办事不要太急躁，直至事情圆满解决。这时的G与在权力中枢相比已成了一个情深意重的人。

吴志鹏与G一样，都有不幸的童年，通过自己的努力成年后都拥有了巨大的支配权，但他们时刻保持着清醒和警惕，心中有尺，心中有戒，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从不迷失自我，两人都拥有完美的人生结局。小叔中范副省长也是寒门贵子，满腹才华，原本是个很有情怀的清官，工于心计的骆驼从一粒扣子开始撕开了他的心理防线，在骆驼的精心设计下，范在心爱的女友放弃了原则操守，最终折戟沉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五

骆驼极具野心，身上有种领袖气质，做事特别有韧劲。在体制内跳出来后忽悠了三个同学一起去当北漂，为生计所迫干起了写黄书的活儿。书中几个人的这段特殊经历是颇具真实性的，30年前在我们校门口一排排铁皮屋里摆满了用来出租的书籍，大部分为打着金庸、古龙、卧龙生等旗号的黄书，印刷粗糙，内容粗俗不堪，书中省略号若干，这些书籍虽然品质低劣，却让十六七岁的小男生看得热血沸腾。后来骆驼带着“我”杀入股市，赚得盆满钵满。后来又玩起了借壳上市的大买卖，骆驼完成了从穷书生到“资本大鳄”的华丽转身，此时的骆驼自信心极度膨胀，在谋求更大的资本运作项目。然而一个举报让给他违规审批的范省长落了马，为了保全更多的人，骆驼选择了自杀。一代枭雄就是落幕。

看到骆驼跳楼的章节我的耳畔彷佛响起了曾经的老板的豪言壮语，董事长当年在员工大会上放言：去年公司仅某某项目就亏损1个亿，亏损一个亿对公司来说不算什么，最不应该的是亏损了这么多钱我们还没学到东西。公司致力于打造成环保行业的标杆企业，目标是用十年的时间进入世界500强。那时公司刚刚与央企达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实力雄厚，发展势头强劲，董事长自然是豪情满怀。L原是大学教授，在掌握一项核心技术后辞职下海创办企业。高科技企业极具成长性，加上又赶上了个好时代，2000年L就把公司做成了上市企业，后来他又长袖善舞控股了另外两家上市公司。在市场竞争白热化的背景下，L毅然决策将公司进行彻底转型。我们就是这时候进入公司的。公司的目标非常远大，涉足的领域有前瞻性，赢利点可能在三十年或是五十年后。L意志非常坚定，决心让公司在新能源大变革的时代中牢牢把握主动，勇立潮头。公司的发展战略是全球性的，那时不仅在全国四处撒网，在海外也布局了很多项目。公司的发展受到了一位大佬的关注，他对L的情怀钦佩不已。在一个著名的论坛上公开为老板站台，说按L的实力和人脉完成可以从事一本万利的房地产行业，但L为国家为民族计毅然选择了荆棘丛生的环保事业，他对公司的前景坚定看好。这位大佬不但行使权力为公司注入大量资金，并动用人脉为公司获得了大量的贷款。这正是L人生最为高光的时刻。与L近距离打过两个小时的交道，在向他汇报了项目的进展情况后和他谈起了看央视那期专题节目的感受，他的表情很淡很淡，或许在这一时刻，他思考的是国家和企业几十年后的发展远景，对眼前的功名利禄完全不放在心头。由于公司的目标太过远大，摊子铺得太大，L把主要精力放在海外业务的拓展和核心技术的研发上面，把公司的日常管理交给了职业经理人。公司的管理一直是短板，在高薪的诱惑下很多官员辞职加盟公司，在这些人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把公司折腾成了一个衙门，机构臃肿，派别林立，办事效率低下。经济形式不景气导致公司开发的项目入不敷出，但公司还是以大跃进的方式进行新项目的洽谈和开发。公司在科技的最前沿研发方面取得了很大进展，很多大领导都到公司考察并给予高度评价，公司的发展潜力貌似不可估量，但实际上已处于旦夕之危，在经济不景气的大背景下，公司的大部分项目都是在亏本运营。国家意志不可逆转，对公司最为支持的那位大佬倒台了，如雪崩一样，公司的客户纷纷向公司要债，公司很快陷入了资金流动性短缺的死局。公司最终资不抵债，那位大佬支持的金融企业集体踩雷，曾经的商界巨子在最后时刻发出了“老兵不死，只是凋零”的一声哀叹。

商场如战场，商业发展的道路上可谓步步惊心，领先市场先一步是先驱，先两步就成了先烈，骆驼最终败给了野心，L则输在了情怀。

六

小说中有很多女性，印象最为深刻的是梅村。梅村是“我”唯一深爱过的女人，在“我”眼里，梅村美得无与伦比，是“我”决心用一辈子去呵护的女人。然而在与“我”分开之后，梅村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一直在寻找一个依靠，然而她却没有遇到一个良人，情感上一再被伤害，日子过得相当凄惨。

善良是人该有的最基本的美德，但与男性相比善良的女性更容易轻信，更容易受到蛊惑，这是女性致命的缺陷，所以女性的善良该有尺度。遗憾梅村就没有这样的尺度，傻傻的她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一个落魄潦倒的诗人。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选择莫过于选择适合自己的伴侣，小说中梅村没有对情感的判断力，当她发现诗人是一个骗子时，就把自己稀里糊涂的嫁给了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官二代，这样的婚姻注定危机四伏。浪漫是女人的一种与生俱来的特质，每个女人心中都蛰伏着一个浪漫的梦想，都渴望用浪漫来滋养情感，点缀生活，但是浪漫得有一个度，换句话说要有强的自控力。梅村没有这样的自控力，在遇到一个画家后浪漫主义肆意泛滥，离婚后嫁给了画家，但很快被画家抛弃。生活如浮萍般，梅村这多娇艳欲滴的花朵饱受生活的摧残，过早的凋零了。

《第二性》有段经典名言，大意是男人的幸运在于从小他就被告诉生活充满荆棘，你必须艰苦奋斗，走向一条艰苦的道路，但这是一条最为可靠的道路。女孩子的不幸在于从小她就被各种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父母不要求她必须奋发向上，享受生活就好。于是女孩子的生活不断滑向深渊，等她长大了发现一切都是虚幻时已经为时已晚。所以女孩子的成长比男孩子更具挑战性，更为艰辛。在亚瑟王的故事里，亚瑟王需要回答的问题是：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女巫给出的答案就是：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运。成年之后的女孩该是精神独立，人格独立，经济独立，善良却不失底线，温和但不失锋芒。

作者简介：远行。隆回人，园林绿化工程师，爱阅读，喜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