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活的那些事儿

 陈校刚

风里飘雪的花

在记忆之中发芽

那些红色绿色

我们的青春年华

志向无限远大

转眼间已各奔天涯

独自走在街上

只看见曾经的晚霞

时间似流水

催促我们长大

年轻的心有了白发

当初的人呐

你们如今在哪

是否也在寻找梦的家

每当听完这首《逝年》，感触良多，往事涌上心头，一幕又一幕，呈现眼前。

 

八七年七月份，拿到高中录取通知书后，在回家的路上，我请求院子里的同伴不要声张。

 

距离开学很近了，院子里有几个准备的七七八八了。而我，好几次想拿出折了又折的通知书，当听到父亲的咳嗽声，又悄悄地把它隐藏起来。

 

临近一两天的样子，年过花甲的父亲病了。又是呻吟，又是呕吐。我用铁铲铲了点柴火灰，倒在被呕吐物弄脏的地上，拿着扫把来来回回，直到清理干净。正准备放下工具，父亲要我把母亲叫到床边，对母亲说：“把要要的学费拿出来，米桶旁边准备了五、六十斤米，三十一号你自己挑着去读书，屋里条件不好，你读书要用点心，父母老了，能送一年是一年”。

我用力点了点头，眼睛开始有点模糊，心里在对白：是哪个善良地欺骗我？不是说好不能说的。后来才知道是父亲见我一直没有音讯，特意去问别人的。

 

我看着母亲从一个铁盒子中，摸了半天，捧着一叠钱，大部分是十元与五元的。我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开学旳那一天，挑上米与行李，几十斤重的东西，感觉真的没有那么重，尽管有将近九里的路程。一路上凉风习习，虫鸣鸟叫，好不惬意。

 

第一次坐船，没有半点恐惧，反而非常喜欢聆听佝偻的船夫，摇着桨片的旋律。靠岸后，船夫帮忙把米放在岸上，我望着转身的他，忘了挥手忘了说声感谢！

 

青青翠竹，皆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苦。世上不是缺乏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入学后的初期，钵子饭，相当的好吃，饥饿时，真的不需要菜。好几次去洗碗时，被一些女同学看到，她们说我的钵子是不是洗过了，干嘛还要洗。我有点尴尬，因为自己吃得太干净了。站在原地，木讷了一阵子。后来为避免故事重演，洗碗时寻找偏僻的角落，或者去河边。

 

到了高一的下学期，吃饭不再像之前的狼吞虎咽。特别是豆腐、包菜之类的，闻到那股味，就没有食欲。

 

校外的操坪附近，有个小饭店，两口子经营的，老板姓周，相当精明。他们就是全心全意为四中的读书郎服务的。

 

想吃好菜的，或者是吃不饱的，三五成群光顾着小饭店。我也是如此，即使是囊中羞涩，也会征得家里同意，变卖大米，换取又恨又爱的钞票。

每当走到饭店门口，闻到那辣椒炒肉的香味，口水咽都咽不赢。佩服老板的厨艺，不光是炒菜了得，那刀工更没话说，那肉丝，大小均匀，长短一致，好像用圆规与直尺测量过。美中不足之处，每一份中的肉丝，实在是微乎其微，不用数，已经是历历在目。

 

吃不饱的，可以加饭。老板娘煮饭的火候到家，不硬也不稀，松松软软，馨香飘逸。也有不满意的地方，她打一份饭的速度，没有吃完一份饭的快。因为她每打一份，都要把饭团搅碎，一次又不会添很多，第二次放下去的时侯，生怕把第一次的压下去。

 

他们夫妻俩，还有个绝活，那就是蒸面包。出笼的面包，又嫩又滑，那苏打粉的份量控制得真叫一个“绝”！蓬松的面包，卖相极好！

 

高中的男生爱好运动的多，平时本来营养不良，晚饭后一运动，晚餐基本上白吃。有时候饭店的饭未熟，那面包极为抢手。我热爱篮球，每次运动之后，腹中空空，要不是手头紧，那个时候那种面包，我至少可以吃十个。真心话，那面包到嘴里，好像会融化似的，即使看上去也有那么大一个。

既然营养跟不上，条件好的，家里带些好菜，补充一下；家境一般的，唯有寄托在学校的每周加餐上。

 

四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周都会加餐。所谓加餐，就是学校杀猪，大家有肉吃。每逢加菜之际，大部分的男同学，会在自己的钵子里加点米。打牙祭嘛，要吃个饱，难得难得。

 

上课时，只要听到猪叫声，男同学们会情不自禁笑出声来，一些女同学斯文点，捂着嘴巴，尽量不发出声。而通情达理的老师，在此时此刻，会稍微停顿一会。风趣的会讲个段子，缓解一下气氛；严肃的放下手中的资料，走出门口一两分钟。彼此心知肚明，理解万岁！

 

师者，父母也。作为老师，当然要求学生们学习成绩优秀，日后成才，但更希望我们健健康康，长大成人！

         快到吃饭的时间，有手表的，不停看看还有几分钟；没有手表的，就直接在饭堂旁，等待那久违的铃声响起。

 

“那奔跑的速度，只有年轻人做得到”。一个退休的老师，站在饭堂旁边，面带微笑，自言自语。

 

离开饭只有几分钟了，饭堂里早已站满了人，几个胆大的，说了句：“一、二、三”。刹那间，筷子的敲碗声，铁碗击打餐桌声，声声入耳。学校的领导一来，所有的敲打声戛然而止。

 

热气腾腾的米饭来了，香喷喷的猪肉来啦！许多同学的眼睛，随着厨房师傅们的身影转动。如果端上的肉没有放在自己的餐桌上，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假若轮到自己的一席，那种感觉像凯旋而归的将军，无比自豪！

万事俱备，只等席长安排分菜。此时此刻的席长，就是指挥官。他一点头，大伙便开始厮杀。讲究吃相的，大多数为女同学，男生早已大开杀戒。吃得快的，边吃边走，从饭堂到洗碗槽，几分钟的功夫，基本上收工。

就差碗底的汤汁了，一阵嘘嘘声，风卷残云。汤已见底，有的进了肚，有的涂满嘴巴，有的印在鼻孔。一个饱嗝之后，脸上的满足之情，自然流露。

 

如今就不一样了，小学生就会拿着充值的卡，在琳琅满目的菜盘里，任意吆喝。初、高中生更加不同，条件好一些的，已经开始陪读了。担心孩子们营养跟不上，影响学习，就在学校附近租房，为他们调理好生活。

 

也有个别厌学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偷偷去网吧，骗老师，欺父母！而我们那个年代的人，由于家境因素，读起书来，格外刻苦。

高一时期的班主任，是周柏岗老师，教历史的。上课时总会穿插当代的时事政治，结合过去，讲课有声有色，生动形象。每节课后几分钟，同学们可以自由讨论，或者是相互出题答问，课堂学习气氛非常活跃，又极为融洽。

 

记得有次晚自习，周老师找我谈话。开学几周后的周考，他发现我偏科严重。我说岀心病：初中时，因为调皮得罪了语文老师，被罚站，而且就站在讲课旁边，班上的同学全都看到我的窘样，内心深处对老师有抵触。周老师听后语重心长聊了起来：事情已过去，那一页就要翻过去，那老师惩罚你，也是为了你好，现在对高中的语文老师有偏见，更加不对。我找机会和语文老师沟通一下，让他多关注你。

 

从此以后，我端正了态度，语文成绩渐渐追赶上来，虽没有名列前茅，但肯定没拖后腿。

到了高二，分文理科，李中来老师担任班主任，教物理的。因为传闻李老师武功了得，所以他的课程，一般人不敢调皮捣蛋。只是他上课时喜欢提问，或许因为我是班长，所以回答问题十分积极。并不是每次都能答对，当然对的时候有所表扬；没有对的情况下，李老师有点阴阳怪气地说：”你这个陈校刚，又在出什么馊主意”。他说完并没有怪罪，反而细心地分析解答，我受益匪浅！

 

就在此期间，学校饭堂为提高师傅们工作效率，实行改革调整。取消了钵子饭，改用一个铁盒子，饭熟后，拿个现成的模板一压，成了八个长方体。班主任早已安排好，八人一组。

吃饭时，八人很难同时到位。如果去的慢，后面的饭就难免会变成梯形，或者是圆柱体，更有甚者，没有形状。

 

我们一席，刚开始也难免会出现一点状况。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现彼此的脾气相投，便有人提出：成为八姐弟。一人提出，全票通过。按年龄大小，老大，老二，到老八。如此以来，便没有了矛盾，相处融洽，甚好！

 

认了亲，一定会串门。哪家双抢忙不过来，兄弟姐妹一起去，齐心协力，足可断金。哪个碰到烦心事，你一言，我一语，乌云消散，烦恼丢一边。

一直到毕业，才分散。要不是科技年代，出现这个微信工具，又怎能轻易找到曾经的你，你们！

 

我是老八，兄姐一直照顾的很好，内心的感激，无以言表！那就写首诗，抒发一下情怀。

 

守望夫夷河 

夫夷河，不及长江的

波澜壮阔，也有百舸争流

没有黄河的惊涛骇浪

仍可听见渔歌唱晚

不知，流淌了多少年

怀揣着执着的信念 

于傍晚，伸展手臂

描绘夕阳西下

在晨曦，坦荡胸怀

迎接新的曙光

河未动

可是人在动

即使河水在流

但，心依旧

 作者：陈校刚，文学爱好者，写有多篇散文和诗歌发表在各网络平台和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