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迎春：人生百态-收废品的老陈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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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土文学   

人生百态-收废品的老陈头儿

作者 |吴迎春

原创 | 乡土中原（ID：gh_06d145e3125e）

咱店里有两瓶药酒，老也卖不掉，俺老汪说联系厂家退了吧。我说不值得，两瓶酒而已，不就一百多块钱嘛，送给老陈头儿喝了呗。

老陈头儿，湖南人，中等身材，花白的头发，黑黑的皮肤，约莫六十多岁，是咱们这片区收垃圾中的一员，由于他待人和气，随叫随到，我们处的跟老朋友似的，有什么吃的喝的都会想到他。

第二天，我拿出酒来递给他，他硬要给钱，听我再三强调，这酒是多出来的滞销品，退也没有多大意义，他就欣然接受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爱贪小便宜，正是这一点也为他迎来了很好的口碑。

他大约每周来一次，总是在某天早上送完孙子上学后，踩着他的三轮车过来，帮我们收拾废品。

仓库里的纸皮，楼梯间的易拉罐，他总得忙活一个来钟头才能弄完，三轮车装得鼓起老高，他都用绳子捆绑结实。

他在我这，收纸皮从来不用过秤，易拉罐也不用一个一个点数。我呢，也就说随便他给多少都行。以前他每次给我八十，现在给一百。

我们偶尔有空想要帮他收拾一下时，他会说：你忙你的，我自己来。

有一段时间，老陈头儿回了湖南老家，我们的废品堆满了，只好另外叫了一个人来收，他说要过秤，要点数，我说，太麻烦了，不必了，你估算一下，看看值多少，给个差不多的就行。他却只肯给三十块。

相差太大，我不同意。又叫了一个老乡来，他在这边做废品生意很多年了。我说，我也不多要，以前老陈头儿每次给一百，你给六十就算了。老乡说，最多值四十，他也总得赚一点。

这让我怀疑，废品是有多大的利润啊，难不成老陈头儿每次都是赔钱来帮我家收拾废品的？不能啊，他儿子就是专业做废品生意的，能允许他老爹干这赔本的买卖？

有次隔壁老板看到老陈头儿，喊他去把他家废品也收拾一下，老陈头儿收了一次，人家再喊他，他就不去了，说没时间。

转头他却对我说：他家就那一点东西，还要讨价还价，给他多少都不知足，还要盯着看我收拾，我还能偷他东西不成？！

最近天气实在太热，上周老陈头来收拾完废品，我看到他汗流浃背，衣服全部湿透了。这老头儿，里屋明明有风扇啊，他怎么也不开，多热啊。他估计怕浪费我家电，这老头儿真是个心里有数的人呵。我一般早上总是很忙碌的，冰箱、货架要补货，还要招呼客人，所以顾不上他。

他这周来，我给他指了一下吊扇和壁扇的开关位置，提醒他开风扇，他却说不用开。

我索性走进去帮他开了风扇，顺便拿了一瓶白开水给他喝。他收拾好的时候我还在忙碌，他把钱拿遥控器压在柜台上，招呼一声就走了。我忙完一看，这次他竟然多给了15块。这老头儿， 就是开一小时空调，也要不了15块啊！

旁边工厂总有些做清洁的阿姨和老汉，自己攒了许多废品，要找人来收，我都介绍给老陈头儿，他却每次都推脱。

多奇怪的人啊，难道有生意也不做吗？

次数多了，我忍不住问他，为什么每次给他介绍生意都不要？他说，实在太忙没有时间，他儿子都是跟大工厂合作的，废品都是大车装卸的，他要跟车帮儿子看管，儿子也不叫他出来收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浪费时间，不值钱。

这么说来，难道他是只收我家这些零碎东西？

我算了一下，假如老陈头儿不来，我家废品卖给别人，每次最少少卖五六十块钱，一年就差不多三千块啊。

这么一算，顿时让我感觉欠了老陈头儿许多。心想，人与人相处真是将心比心，以德换德！

作者简介

吴迎春，80后业余文学爱好者，湖北省红安县人，现居深圳，供职于某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