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town Central Plains
给在外打拼的家乡游子一个寄放心灵归宿的地方
乡土文学
作者 |曹靳果
原创 | 乡土中原（ID：gh_06d145e3125e）
即使没有立即找到工作挣钱，心里也清楚上个学让家里借了多少钱，谁还好意思再张口问父母要钱花？虽说当时物价便宜，但城市里解个手都要花钱，哪像农村地里都有出产，一分钱没有也饿不着；没办法，只有找上了班的同学东拼西凑借点，或者去蹭吃蹭住。没过多久，八月份，我和Z同学面试通过，去电控厂入了职，在老厂区铭功路有宿舍，算是安顿下来了。铭功路到火车站也就二三百米，便利不言而喻，所以成了同学们的聚集点，隔三差五的需要“接待”。这里的“接待”没有规格，赶上啥吃啥，当时烧煤火炉，放宿舍前的走廊里，一下班看谁不是烟熏火燎地香味四溢？但做得最多的是面条，不管汤的捞的都省事儿，最简单的是葱花儿面，有老家带的香油，干面条一下，葱花儿、香油、盐一放，马上可以治住饥饿。记得当时创过记录的G同学，一次一人干掉了一把干面条（1斤），还觉得意犹未尽。上班两个月一算账，工资全吃光了不算，又借了二百的外债，也怨自己太慷慨，那次周末来同学多又赶上刚发了工资，去西彩小区路口炒菜馆消费，菜谱上的菜都尝了一遍，拔丝苹果又上了两盘，结账是110多，一次吃了将近半个月工资。勒紧裤腰带也不顶事，一米八多的个头一百四十来斤，走路都发飘。到春节回家时，磨蹭着等到腊月二十八，只带了厂里发的福利——一箱带鱼，除了预留的路费，兜里比脸还干净，外债已经累积到1100元。幸亏这箱带鱼扎实，有20斤吧，回家后老爹喜气洋洋地提了带鱼，给邻居们分了分，说是娃儿上班了，单位发的，给我长足了面子。不用说，过完年返厂的路费还是老妈给的，我不好意思接，老妈说权当压岁钱了，结了婚就不给了，这不又给下任务了，可哪有“闲钱”去谈女朋友啊。过了年，上班的日子依旧，朋情招待依然，借钱的窟窿总也堵不上。挣钱的机会出现在5月底，朋友介绍了个活儿，消防管道安装，工地在巩义，一天30元。给厂里请假说回老家收麦，然后随几个工友去了工地，工地在芝田镇，是巩义市的开发区，装消防的是一个八层楼的宾馆，天井式建筑，室内走廊弯弯绕绕地迷宫一样，不熟悉个两天，还真找不到出路。那是我住的最“奢侈”的宾馆，房间多得住不过来，拉张凉席都是我的房；用电炉做饭，工友们发现我炒菜味道还行，让我提前一小时下班去做饭，几乎一天三顿面条，换菜不换面，面条就馒头。干了31天，我决定回厂上班，这里不是我要的生活。去郑州的消防公司结工资时，与老板有了分歧，他说是按正式员工录用我的，能看懂图纸，准备培养项目经理，每月工资是630元；我说只干了31天，算是临时工，要按一天30元；最后给了900元，我已是心满意足了，还了大部分的债务。电控厂对我也相当宽容，可能本来就无足轻重，超假十来天，也没受到处罚。只是有同事开玩笑调侃：回家割季麦，变白了也胖了，今年麦子在屋里种的吧。转眼到了九月，高压组的李工带我出差，去淮南，下了火车，先品尝了八公山的豆腐宴，又换了两趟汽车，到张集矿。调试的高压电柜，安装时有配件损坏，那时候物流很不方便，调换配件等了十多天，完成调试一共用了28天。出差的日子很清闲，一起去的女同事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偶尔和李工喝个小酒，吃着当地产的小板栗，快要忘了宿舍楼里油盐酱醋的生活。出差回来，迎接我的是老同学不好意思的笑脸，能有短暂的安顿下来的踏实感，就来自宿舍里这张一米二宽的木床，虽然被褥有些脏乱，不知道换了几波同学，但练就了通腿儿睡觉时迷迷糊糊蜷腿翻身动作的高度同频。那时候厂里还有不坐卧铺补贴，报销后拿到了320元补助，总算还清了借款，无债一身轻。因为工资实在太低，堪堪应付着生活，刚来的几个同事找了第二职业，卖面包的，去保龄球馆干维修的，我也去铝合金型材厂干起了夜班电工。初干电工的我出尽了洋相，回头写在下一篇吧。兼职的日子持续了八九个月，电控厂老厂区要房地产开发，拆了宿舍楼，我们一帮单身职工各自西东，开始了租房住的日子。曹靳果，兴隆镇菓庄人。现居郑州，从事暖通工程工作。喜欢文字，记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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