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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婚恋故事(十七):井深哪有人心深

作者:黄炳贵

路还是上冻结冰,冷风依然在刮。我辞别了王琴姑娘回到我住处。小姨见我腿上有伤忙问咋回事,我说车翻沟里了,没事,我先歇几天。小姨忙说“天冷路滑,处处得小心啊,好歹没啥大碍,我就放心了。你就歇几天吧,刚好孩子的姑姑来了,三轮车先让她骑着卖菜。随后再说。”

我忙说“可以,可以,我就得休息几天。”

姨夫的妹妹来了,也是白手起家,远近厚薄我还是知道的,再加上摔伤也确实得歇歇了。


刚从小姨屋里出来,我租屋的房东碰见我说,房子她不想租了,显闹吵。我忙说“好好,我找到房子马上搬。”


“你是租房子的吧?”我正在四处找房屋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来到我面前,笑吟吟地对我说。

我说“是,是。我正在找房租,你家有房吗?”

“几个人啊,来这干啥呀?”这位大姐看起来和蔼可亲,仍笑着问我。

“就我一个,就我一个,开始来这卖菜的,现在腿受伤了,暂时没活干,等伤好了再找个活。放心大姐。”我忙不跌地说。

“跟我来吧,你先看看,可以你租,不可以你不住。”大姐仍然微笑着对我说。我好像见亲人样跟着她后面看房去了。

伴晚天冷,没啥人,我跟着她走过高低错落的瓦房小院,走着七拐八拐的上山的羊肠小道。山坡古树上老鸹“呱呱”在叫,有点瘆人。我有点毛骨悚然,但为了找到房子住,也就不害怕了。大概走了半个小时,从见这个大姐到她家估计有三里地远,顺山一溜上坡,好歹住家户都是一家挨着一家,并不显得有多远。

大姐把我领到一个用石头垒起的小院里,走到小院后边用石头垒起的瓦房说“这就是我的家,四间正堂屋,东面一间是单间,西面三间屋我们住,你要来住就住东面这单间,房租好说。”

我进屋一看,墙壁都是用报纸糊着,干干净净的,床好宽,还有一双被子,电灯,煤火炉都有,我来时只带一双被子,夜里冷得卷成个蛋,看见有床被子我心里暖和许多。

“大姐,谢谢你,我租了。”我感激地对这位领我来的大姐说。

第二天我谢绝了小姨她们的好言相劝,执意要搬到离她们好几里的地方去住。小姨她们怕离的远不好照顾,想在她附近找房子,我谢谢小姨和姨夫了,我都比你们年龄大,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当我把行李扛到大姐家时,大姐早已在门口相迎,连忙接着我的行李,放到屋里,替我铺好床,又从她屋里拿来一床被子,说“大兄弟,咱姐弟有缘,来我家住,别客气,天冷,一双被子怎能行?我被子多,你就盖吧。”

大姐铺完被子又给我生火炉子,一个劲地说,天冷,不生火,冷得很啊。

忙完一阵子,总算安生了,大姐又忙去做饭,说“你啥没啥,吃饭先就在我这吃,等你挣钱了,再买东西开伙自己做。”

我感激得几乎掉泪。萍水相逢,咱只是房客,何况又是负债累累,穷困潦倒的外乡人。

饭做好端上来,我都不好意思吃,大姐说“怕啥,吃吧,你就把这里当做你的家吧。”

那一夜我睡在新租的房子里一夜难眠,想想自己的磨难,再想想现在的处境,我望着房顶眼就是合不住。第二天房东大姐喊我吃饭时我才迷迷糊糊起来。

这个大姐姓秦,老家听她说是山西的。老公在煤矿里上班,一俩月才回来一趟,她说她有一男一女俩个孩子,可我没看见一个,她说送她姥姥家上学去了。再多的家事我刚住进来也不好多问。我把我的家庭情况和遭遇给她说了,这个大姐连声唏嘘,长叹不已。

腿伤都是外伤,不几天就好了,再去卖菜,得买三轮车,我以前卖菜赚的钱都邮给我妹妹让她还账了,手里几百块都没有,又不好意思向小姨要,在北京门头沟卖菜这一个多月吃饭都在小姨家,我连生活费都没给人家拿呢,亲不亲,财白分,小姨她们们也不容易啊,起早贪黑。当时我就暗暗发誓,我日后要是挣到钱,我一定好好报答在这里帮助我的小姨和姨夫。

可是人穷气短,只能说说了。

房东秦大姐看出来了我的困囧。等我伤好后给我商量说“看着你,我真心疼,不管吧,我心不忍,管吧,也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穷图末路的我还讲啥条件?再苦再累再脏的活咱也得干下去。

我试探着对大姐说“大姐你能不能给我找条活路?”

大姐笑着说“找活路不难,就怕你不干。”

我迫不及待地说“干,你说啥活路?”

“我老公煤矿里招工,允许带直系亲属一个。内招当工人月薪最少五千元。”

五千元?正式工?在当时的年代算是最高的呀。

“你要想挣这五千元,当煤矿正式工人就得变成我的直系亲属。”大姐说着望着我的眼睛说。

“大姐,你说怎样当你的直系亲属?”

我穷怕了,为了挣钱,我连姓啥名谁都不计较了!计较啥用?用刀架你脖子上要账时还敢坐不改姓行不改名?


“我这有一个我表弟的身份证,你拿着,别人问,你就说你就是我表弟,姓啥叫啥,按这个身份证上说,以后你就叫这个名,姓这个姓了”大姐从屋里拿出身份证递给我。

“今天你把这个身份证号和名字记好,明天我带你到煤矿报到去。”大姐情真意切的说。

还有啥说,谁叫咱穷?我只好听从大姐的按排,心想,等我挣钱了,账还完了,谁还当你表弟,我还得回俺家,姓俺姓叫俺名,尽管我的名不好听,那可是俺姓氏家族按字派起的呀。


在秦大姐的巧言花语下,那个煤矿官没咋难为我,就让我报上名,上班下煤窑挖煤了。现在想想,是他们串通好了的,能不通过?要是仔细一点,虽然面相差不多,但还是有差别的,最大一点,口音不一样啊。我的普通话到那里总是河南版。

别说下煤窑,就是见也没见过呀,我望着深不见底的煤窑井有点心怵,头发晕。秦大姐替我准备好一切,把我送到煤井口说,“别害怕,安全的很,你跟着老师傅们一起下煤窑,他们叫你干啥你干啥,他们走那里你就到那里,听话别多说话。只管干活。

我腿虽然有点发软,但车到山前,逼至悬崖,牙一咬,干吧,等账还完就跑。

穿好工作服,扶正安全帽,戴好矿灯。随师傅们坐下井揽车,不觉咋地就到井底了,到了井底都打开头上的矿灯,顺着坑道往前走。当走到工作面时,领班的说,开始干吧!大家在领班的按排下干起活来。

领班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大哥,对人和善,见我第一天上班,就特别照顾,给我分配了相比之下最轻的活,往他们身边放空筐,装满后推到车斗旁,挂上铁勾,倒进车斗里。

中午吃饭有人送到坑道里。我一看是炒鸡蛋和馒头。我拿俩馒头干啃了起来,我把分给我的那份炒鸡蛋给了领班王大哥,我说我就不爱吃鸡蛋。不爱吃不假,但想巴结巴结领班王大哥也是真,咱没别的,省下不吃给他,这个王大哥能不感激?!。我每次炒鸡蛋和红烧肉都给他,总说不爱吃,喜欢干吃馍。争人家那么多账,穷的如此这般,还讲啥营养,身无分文,拿啥讨好人家?我只有省吃俭用来讨好了,穷有穷的办法。

在煤窑干有十多天了,每次下班回来,秦大姐都热情相迎,热饭端到跟前,这不是家,但我感觉比家强多了。

熟了就不拘束了,我在下班回来洗澡时秦大姐从背后抱着了我……

我和秦大姐的关系顿时升华。我上班更卖力了,下班更准时了。

就在我第一次下煤窑发工资时,我请了我那领班的王大哥,酒过三巡,饭吃一半时,王大哥对我耳旁说“兄弟,念起你这么多天来对我不错,我给你说实话吧,你赶快跑吧,不然你很快就没命了。”

我大吃一惊,我刚刚干顺煤窑活咋让我跑,又说我不跑就没命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山西人,你是冒名顶替者。兄弟啊,领你来的那个秦大姐我认出来了,前年就是她有个亲戚在另个煤窑上班俩月后砸死在井里了,矿上赔她四十万。用的身份证就是今天你用的啊!”啊?!

我吃惊得张嘴合不住,我把秦大姐当成和蔼可亲的亲人,她真的对我能如此下毒手?

“哈哈,兄弟,你太单纯了。”王大哥说,“你在她家住这么长时间见她老公没有?他老公谁也不知道是谁。但知道的是,凡是她介绍的下井工人都在不长的时间里莫名其妙的死在煤窑里,都是不小心砸死的。你就不怀疑她用假身份证让你用还有别的意图吗?你死了,死里是她的表弟,赔偿金当然给她了。”我听后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的天啊,井深秦大姐的心更深啊,我差点真的成了挣钱不要命的人了。

谢谢你王大哥,你这一提醒,我感觉疑点重重。我猛然想起王宝强曾演过类似的电影情节!当时看电影总感到是编的,咋会有这样的昧着良心发这财的?活生生的现实摆在我面前又发生在我自己头上,我宁可不信以身试试吗?我不敢,因为我的命只有一个,我还得回河南赡养我的父母,抚养我的孩子,努力挣钱还账啊,要是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那不冤枉吗?“兄弟啊,你知道吗?当兵的是死了没埋,咱下煤窑的是埋了没死啊。几千米深的井下死个人是正常现象,何况你那个秦大姐的老公背后操作,手下黑帮多里是,他们就是靠这发财的呀,所以我听说你的遭遇后,掏心窝子给你说实话,趁现在他们还没机会下手,你赶快跑吧!”王大哥再次催我。

我含泪告别王大哥,趁天黑逃离矿井,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回门头沟镇上,辞别我的小姨和姨夫,扒煤车跑出门头沟山里来到北京城里。生怕秦大姐他们带人追来。

天色蒙蒙亮,我走到车站时,突然发现秦大姐已带人在火车站把住了进站口!我趁他们没发现,转身飞跑……我的命运如何?下回分解。

未完待续。2019.04.06写。


作者简介:

黄炳贵,生于1961年8月,微信名彼得,快手号“红尘聊哥”,籍贯河南省社旗县郝寨镇大石桥村,现在苗店街经营手机店。年少轻狂,行走江湖偿尽甜酸苦辣;暮年叶落归根回故乡,爱寻踪访古写传奇,闲云野鹤,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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