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连载‖ 追梦第一回穷孩子吹笛显身手众师生品味测预期

追梦

梁铜勋

第一回穷孩子吹笛显身手众师生品味测预期

第二回赏天赋师傅爱奇才迷唢呐爷爷忒伤心

第三回教爱徒师傅劝读书尊师言徒弟展新姿

第四回方天成责孙正家风苗春华点拨梦中人

第五回遇风雨友邻相助致谢意老翁夜访

第六回直率女坦陈直率言邋遢家痛改邋遢风

第七回称兄妹两小无猜暂别离一日三秋

第八回蒙羞辱孺子出手为升官校长欺弱

第九回抱不平楚震发博文临网络张云陷楚歌

第十回真尝胆痴子学勾践巧激将老翁敲重锤

第十一回赏音乐同窗结新谊施援手恩公再帮忙

第十二回凤凰村师祖说凤凰栖鸟树徒孙听鸟鸣

第十三回脚步匆匆为寻母竹笛声声唤醒娘

第十四回释前嫌方盛施道义感恩德蒋猛悔当初

第十五回姚家班享誉三龙镇李海菊改嫁小叔公

第十六回行孝儿事迹传天下病老太含笑赴泉台

第十七回求创新谱写三重奏登省台竞赛夺冠军

第十八回两兄妹终圆大学梦姚家班再谋新发展

第一回穷孩子吹笛显身手众师生品味测预期

话说新年小长假的前一天下午，万里无云，艳阳高照，三龙镇中心小学趁这个难得的暖和的冬日，进行一次庆元旦文艺汇演。

演出在学校操场进行，因为那里有一个4米见方的水泥垒成的台子，可以作为舞台，操场上又有足够容纳全校一千八百多师生观看演出的场地。

因为学校提前通知各班准备节目，优秀节目还有奖品，所以，全校各班提前半月，就利用课外活动时间，对参演节目反复排练。汇演精彩纷呈。

由于汇演带有比赛性质，为了公平起见，演出顺序按抓阄排列先后。轮到六年级3班演出时，报幕员报道：“下一个节目，笛子独奏，演奏者，六年级3班方盛同学，电子琴伴奏，苗春华老师。”

方盛走到台子中间，面向观众恭恭敬敬鞠了一个躬。

方盛的出现，立刻引起全场观众的注意，反响极为强烈，有的眼瞟着他窃窃私语，有的暗地里指指点点。方盛立刻意识到人们议论的原因：不为别的，只为他这一身的打扮。别人参加演出，有的是定制的服装，光彩照人；没定制演出服的，有的也找一身最新最时尚的衣服穿上，最起码也穿一身干净的衣服。而他，往台子上一站，俨然是一个刻意化妆的乞丐。上身是一件黑色大袄，大而且旧，那应该是一件成年人的衣服，一米七以上的人穿上正合身；下身是一条军绿绒裤，脚蹬一双开了线的雪地靴。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自惭形秽，一时感到无地自容。此时此刻，他后悔极了：早知如此，他就不该答应苗老师出演这个节目。

苗春华老师这时也感到十分尴尬。当初，他想方盛即使买不起一套新衣裳，临时借一身应该是没问题的，谁知道他连借也借不来。学校领导见方盛连一身干净的衣服也没有，主张把这个节目撤掉。是他竭力说服领导，无论如何也要让全校师生听一听方盛的演奏。他自从到这个学校二十多年，方盛是他遇到的唯一这样有天分的学生。这一次如果不安排方盛的演出，再有半年，他就要毕业了，可能再也没机会听他的笛子独奏了。所以他力排众议，让这个节目排进了节目单，他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

不了解实际情况的人，会责备父母不注意打扮孩子。了解方盛家境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个特困家庭：两年前他的父亲方华民拉货车跑运输，不幸出了车祸，车毁人亡；母亲李海菊外出打工又杳无音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现在跟着爷爷方天成和奶奶张玉芬生活。一家三口人的经济来源，主要是国家给的两份低保。为了填饱肚子，爷爷每天早上捡垃圾，白天收废品。奶奶在家喂两头猪和几只兔子。全家人的衣服都是爷爷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知道这些情况，对方称乞丐一样的装束就不足为怪了。

幸好苗老师尽快支好了电子琴，示意报幕的学生开始报节目，才转移了全场的注意力。

报幕员报幕：“第一支曲子，电影《闪闪的红星》插曲：‘红星照我去战斗’。”因为这是一部进行革命传统教育的影片，学校不久之前才组织学生看过，而且，这个插曲，苗老师也教唱过，大家都耳熟能详。所以，苗老师弹了前奏以后，方盛的笛声刚刚吹响，场上便有不少学生跟着小声唱起了歌词：“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有的学生甚至模仿着老师，边唱边打拍子。台上的方盛，此时似乎已经忘记衣着寒酸的窘迫，情绪激动起来。特别是当吹到“砸碎万恶的旧世界，万里江山披锦绣，披锦绣”的乐句时，好像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他的激情通过笛声感染着观众们，观众的情绪也更加激励着方盛。台上台下感情融为一体。一曲结束，台下报以热烈掌声

报幕的小女生，立即走上前台报道：“第二支曲子，豫剧《小二黑结婚》选段‘清凌凌的水来蓝莹莹的天’。”这是一个抒情的唱段，唱词的大意是：主人公小二黑到县里参加民兵会，预计这一天要散会回家。他的恋人小芹，到村口小河边去接他。眼看着天色将晚“牛上槽”“羊也上了圈”小二黑还没回还。小芹在期盼焦急中等待二黑回来，这个唱段就是表现初恋少女这种心情的。听过这个唱段的，都知道这是初恋少女难于启齿的羞涩的思念。方盛似乎揣摩透了戏味儿，把音量控制到最恰当的程度，把一个少女那种羞怯、思念、焦急的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当吹到“有心上前去给你说上几句话，人多嘴杂我没敢靠前”的那一句唱词时，音量极小。全场鸦雀无声，因此也人人听得清楚。以致到唱段吹结束场上都比较肃静。只有六年级1班后边的板寸头蒋猛和胖墩区亮俩人在模仿着大人，小声地划着拳。他们对方盛的表演很不以为然。他们的兴致被掌声打断，区亮对蒋猛说：“这小子浑身臭气，没人愿意跟他坐一个桌，想不到吹笛还挺赢人。”

蒋猛鄙夷不屑地说：“赢人又能怎么？能当音乐家么？他要能当音乐家，丑小鸭早就变成白天鹅了。”

台上方盛谢幕，而台下掌声不息。报幕的小女生再次报幕：“第三支曲子：《世上只有妈妈好》。”台下顿时又活跃起来。又是很多人跟唱，以致台下的歌声超过了台上的笛声。

这支曲子是方盛开始学笛儿时，苗老师教他吹的第一支曲子，妈妈在家时，每天都喜欢听，至今他不知道吹了多少遍。

六年级3班的方铁汉外号二胖，是方盛的铁杆粉丝，他们是同村的同班同学，别人嫌方盛身上有臭气，不愿和方盛坐一个位，而他每学期都和他坐在一起。现在方盛在台上演出，二胖在台下做拉拉队。他唱着打着拍子，唱完以后，把拳头举得老高，大声呼喊：“再来段京剧《一碗蛤蟆一碗酒》（临行喝妈一碗酒）。”因为这驴头不对马嘴的喊声，引起场上一阵哄笑。

站在学生队伍后边的两位老师边看边评论，一个对另一个说：“从小看大，三岁知老，这孩子的笛儿吹得特好，说不定将来在音乐上能搞点儿名堂呢。“

另一个不以为然地说：“笛儿吹得好，又怎么样，你看他这穿着，能上大学么？上不了大学，能搞什么名堂 ?你看现在离开‘钱’、‘权’二字，一事无成。”

另一个附和道：“你说的倒也是，有了钱和权，就有发言权。有了发言权，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没有发言权，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下一个节目，舞蹈——”两位老师的谈话被报幕声打断，他们才知道方盛已经离开了舞台。

方盛的节目一结束，不顾看下边的节目，就匆匆往家赶。到最后，他的节目获得演出一等奖，奖品就是班主任代领的。方盛为什么这么着急？他回家干啥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赏天赋师傅爱奇才迷唢呐爷爷忒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