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town Sheqi
给在外打拼的家乡游子一个寄放心灵归宿的地方
乡土文学
作者 | 曹靳果
原创 | 乡土赊旗（ID：gh_06d145e3125e）
公交车就是一个小社会，我天天乘公交上下班，耳闻目睹了很多发生在公交车上的故事，特记录几件。
01 公交车的角落
盯了一天的电脑屏幕，眼睛酸涩，下班了，就想闭上眼睛养养神。一上公交车，直奔最后排的角落，图个清净，反正要坐到终点站。角落的座位只剩一个，由一个中年汉子盘踞着，一边座位上放着蛇皮袋行李；我一过来，汉子就把行李拿下来靠在走道边，示意我坐在里面。我调整好坐姿，准备小睡一会儿；那汉子却开始播放视频，声音山响，让我忍不住有点埋怨着手机制造商，音量整得像装了扩音器。“哥们儿，小点声，我想睡会儿。”我碰了一下他。他立马关了视频，朝我歉意地眨眨眼。在公交车的晃动中，我沉沉睡去。当从一个刹车中顿醒，不知过了几站，坐位上换了个老太太，中年汉子立在旁边，一问一答地聊天。听出来了，大概的意思是汉子的儿子患了心脏病，已成功移植了瓣膜，一笔不小的开支，还好有新农合报销一部分，安顿好孩子，自己又出来打工。老太太下车了，汉子又过来坐下。根据他说的地点，我们是一起下的车。我给他指了去目的地的路，看着他背着行李坚定地步伐，心中多了份感动，生活的希望在于负重前行，肩头担的是放不下的责任。以前上班在经三路，经常坐97路车，一位白白胖胖的司机，印象最深。无论什么时候遇见，都是笑眯眯地问好；初次坐他车的人们，好像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一时间不知所措；坐惯了他车的人们，也礼貌地回声好，车厢里其乐融融的。公交车门缓开缓关，起停先打转向灯，缓起缓停，都是不断地重复，最是考验耐心，胖师傅做得一丝不苟，遇到老人上下车更是如此，还经常下车帮老人提行李。一次坐他车，快到终点站了，乘客只剩我一个，问起当公交车长的感受，他乐呵呵地说：还行吧，干啥不都要操心掏力，开好每一趟车就行，收入就那样，坐久了脊椎受不了。最后还不忘打趣我：问那么仔细，也想加入我们吗？欢迎啊！我这人，看到公交车在城市里豪气地穿梭，以前也想过，无奈拿C照时就险些不过关。后来有段时间没见到胖师傅，问了别的司机师傅，说他身体出了状况，做了手术。几个月后又见面，几乎不敢认了，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能再喊胖师傅了。记得“胖师傅”第一句话是说：你好，我又开工上岗了。眼神里还是那份温和，仿佛又多了沉静和期待。上了公交车，坐在最前一排司机后面的位置。左侧好像是个铁皮工具箱，紧贴着座位，上缘的地方，新钻了个小小的螺丝孔，可能是钻得有些偏，空着并没有上螺丝使用。左肩靠上后，明显地刮了一下衣服，摸上去扎手，是钻孔时留下的毛刺。记得包里有个螺丝刀，打开寻找时，酒味一下子从包里飘出来，隔着口罩也挡不住的浓烈，原来是瓶盖没拧紧撒了点酒出来。邻座乘客诧异地看着我，更不解的是我还拿着螺丝刀，“这个醉鬼想干什么？”的问话展现在脸上，充满了戒备。我用螺丝刀在螺丝孔上拧了几圈，磨平了毛刺，满意地收起螺丝刀，也拉上了溢出酒香的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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