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开始,我就一直想写一点关于我有记忆以来的事
可每次提起笔来就不知从何而起
五十多年的风雨历程,不算短,也不算长,刚好可以安顿
我这大半生的沧桑,和零碎的回忆
好吧,那就从这里开始,用一枚记忆的缝衣针
把一个个碎片,以日记为线,串联成诚实的文字……
《碎片1.我的父亲是癞子》
从我有记忆开始,父亲就与众不同,最显眼的是父亲的头皮
父亲有一颗红得几乎发光的脑袋
头发极少,象征性地沿脑袋下半部耷拉着大半圈不足一寸长的“地毛”
粗看,像极一只用枯萎的松针做的半圆形的花环
村里很多人背地里都叫父亲癞子,好一些的人就叫父亲“老黄”
我心里很不舒服,父亲年纪这么小,怎么称得上老呢
更让我气愤的是,父亲不就少了一些头发而已么?
至于给取这么一个不好听的外号吗?那和尚还没头发呢
我能够想起来的为数不多的孩提记忆里,我曾抱着父亲的头,数过他的头发
只是很可惜,那时候我太小,我的数数字能力很差,总也数不满一百根
父亲个子不高,大约就跟拿破仑差不多,但远远没有拿破仑的英勇
父亲对别人一直总是唯唯诺诺的,生怕一不留神得罪了别人似的,像个狗腿子
但父亲走路的姿势看上去很是威严,他总是把两截小腿往外甩
如此看来,父亲又像个横行霸道的土匪
曾经,我很鄙夷父亲贪生怕死的样子,可似乎
父亲毫不在意别人背后对他的评价
父亲依然如故地在人前做着狗腿子的样子,而在我面前
就又充当土匪一样凶神恶煞的角色
父亲的手指头特别硬,我曾怀疑他练过一指禅
小时候,我就挨过他的绝顶功夫——“鹰爪功”
五个指头弯成大约九十度角,咚的一下,叩在我头上
直痛得我眼冒金星,能把骨头都裂开
为此,我曾在心里使劲骂过父亲癞子骨头
虽然有些大不敬,谁叫他叩我脑瓜那么疼啊,一点都不手下留情
父亲,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似乎没有多少好的印象
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叫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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