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始乎故，长乎性，成乎命
孔子在吕梁观赏，
只见瀑布有二十几丈高，
水花四溅奔腾，一流就是四十里，
连鼋、鼍、鱼、鳖都无法在里面游动。
这时看到一个男子在游水，
孔子以为是受了苦而想寻死的人，
就叫弟子沿着水流设法救他，
那人潜游几百步的距离，才从水中出来，
然后披头散发，唱着歌在堤岸下游荡。
孔子跟过去问他说：
“我以为你是鬼，仔细看了才知道是人。
请教你：游泳有诀窍吗？”
那人说：
“没有，我没有什么诀窍。
我从现成处境开始，发展天赋本性，
达成命定状况。
我与漩涡一起卷入水底，
再与波浪一起涌出水面，
顺着水势而不由自己安排，
这就是我游水的方法。”
孔子说：
“什么是从现成处境开始，
发展天赋本性，达成命定状况？”
那人说：
“我生在山地就安于山地，这是现成处境；
成长于水中就安于水中，这是天赋本性；
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而还是变成这样，
这是命定状况。”
《傅佩荣译解庄子·达生 19·10》
每个人都有现成处境，亦即既定的生存条件，在哪里出生，在哪里成长，顺着现成的环境生存。
以此为基础及凭借，可以进而发展天赋本性，没有刻意做什么事，就能达成特殊的命定状况。
顺此而行，最自然的结果也会显得神妙无比，如同孔子看待这位泳者一样。
所以本文重点在于“始乎故、长乎性、成乎命”，只要顺着故、性、命表现出来，没有刻意去改变自己的本性，或学习模仿他人，如此在别人看起来，举手投足都很神奇。
——傅佩荣
图 | 蔡志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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