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肖桂荣
我从读大学时就梦想着出国。直等到我结婚,有了儿子,儿子考上大学,他才去了德国。
首选德国留学是因为德国的工业强盛,理工类学科享有盛誉,同时不要学费,无论对于本土还是国际学生,每年大约十万人民币的留学费用还是工薪阶层可以负担得起的。当然,去到德国,还要学习德语。
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对于出门在外的艰难,我是没什么感觉的。当年我兴高采烈地去千里之外的广州读大学,像出笼的小鸟,胸怀“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壮志。每每到寒暑假,我都不想回家。
有一年暑假,我参加了“广州老年人生活自理能力”的调研,每天早出晚归,干得不亦乐乎。可惜我的广州话不过关,无法跟广州土著的老人进行交流,只能在老人完成问卷之后,给他们称体重和量血压。辛苦一个月下来,我挣的钱较少,也有两三千。在当时,那真的是一笔巨款。要知道,我大学毕业后,第一个月的工资还不足一千。
有了广州生活的经历,我知道,即使在当地的语言环境里,学会说广州话依然很难。对于儿子,我却有信心。为此,我策划了两次出国旅游。在儿子16岁和18岁时,我娘俩自由行去了俄罗斯和日本。对于没有准备的旅行,儿子是非常不愿意的,但他实在招架不住我的软磨硬泡,最后,不得不同意。
在莫斯科的一个步行街上,我俩遇到麻烦。有几个穿着米老鼠服饰的人主动来跟我们搭讪,并亲切合影。我正感叹世界的美好!转眼那三个家伙就来要钱,原来他们是专门在这条街上坑蒙外国游客的。繁华的街道上,我和儿子被三个老外围着,开价要一千卢布。当时,我的包里确有一张五千卢布的钞票,我镇定地拿出来,指挥儿子去附近的商店里买东西,儿子依言前去,拿着钱回来。三人接钱后依旧不依不饶,“要价不是一共一千卢布,而是每人一千卢布。”我当即答应,然后迅速拉着儿子离开是非之地。
我笑笑,“这有什么,出门在外,安全是第一位的。有时候,碰到点事未必都是坏事,至少让我们更加谨慎,小心。”
儿子在日本京都买了一把工艺刀,去奈良的路上,他发现收据丢了,万一带不上飞机怎么办?儿子左右为难,又不想打扰我去看奈良小鹿的兴致。我笑笑,“没事,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回去重新开一张吧!”
在机场安检时,儿子发现工艺刀根本不检查,白白浪费时间去重开收据。我笑笑,“做了就不后悔,至少当时你很安心。”
生活里,我们总是在考量,值不值?其实,什么值,什么不值?也许养孩子是最亏本的买卖。但是从小到大,你带给妈妈的快乐,早抵消了妈妈养育你的辛苦。想着在那个遥远的国度,有你在那里,那个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一下子也变得极其温暖。
儿子,每一次你出国,我都没有送你。我想对你说的,早都说过了。剩下的,就是你去承受和面对。海阔天空,妈妈相信你。
疫情期间,我忽然接到儿子的电话,“打过辉瑞疫苗后,大家都发起烧来,头晕脑胀的,该怎么办?”话里话外,儿子都透着对辉瑞疫苗的担心,他和多名同学各有不同程度的发烧,伴肢体疼痛。他们不知所措。
“你和你的同学们在一起,就像异姓的兄弟。有什么事情,一定要互相帮助,互相关心。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尽量不要去打扰别人,但多个朋友,多一份力量,与人为善是出门在外的前提,帮助别人,其实也是在帮助自己。”
某一天清晨,儿子的眼睛红了,拍照片后传给我,我马上连线眼科同事,给儿子做了越洋会诊。同事建议,“结膜炎的可能性大,建议滴氧氟沙星眼药水,近期不要佩戴角膜塑形镜,注意手卫生。”
幸好儿子的炎症并不严重,他在网上购买了玻璃酸钠滴眼液,几天后眼睛恢复如常。
最离谱的一次是,儿子晚上11点钟出去洗碗,穿着睡衣和拖鞋,回来时发现出租屋的房门无法打开,儿子当即傻了眼。情急之下,他连敲了同层和隔层好几个租客的门,有的根本不开门,有的因他太着急,德语表达不清楚,开门后又关上了。他终于敲开一位德国老太太的房门,老太太非常热心,积极地帮他想办法。可惜儿子借用老太太的手机给房东打电话,只能转接到房东的语音信箱:有事明天早上十点钟以后联系。
儿子没办法,只能在小厨房里蜷缩一夜。那位德国老太太一直陪着儿子,直到夜里两点多才回屋休息。德国服务业非常糟糕,第二天房东派人把门拆下来,新换上的门没法锁,当日工人休息,儿子只能在屋内拿椅子顶住以保安全。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