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堇
2014年的第一场雪（外一篇）
文/小堇
下雪了！有人惊呼道。小堇一惊，怎么会呢？刚刚和帅帅从外面给小薇买水果和蛋糕回来。大街上一片清冷，只有微微的风从身边掠过。小堇先是小步慢跑，然后又倒着走，边走边对帅帅唱，你是我的眼。可惜，唱来唱去只会这一句歌词，惹得帅帅一个劲儿笑。看看灰蒙蒙的夜空，小堇说，天气预报说要下雪了，冬天这个淘气的孩子，已经耍了一个冬天流氓了，一片雪花也不留下。今天都立春了，雪在哪儿？
在内蒙吧，或者河北。帅帅笑，说，明天就到咱这里了。
可是，雪等不及了吗，现在就急匆匆地来了？和帅帅交换了一下惊疑的目光，小堇同学旋风般跑向阳台，伸出头去。
高远的夜空里飘落下清凉的小精灵，凉凉的，爽爽的，像牛毛，像细丝，像花针，像极了朱自清先生笔下早春的细雨。黑夜里看不到它的模样，只感到湿润的小小雪花吻在脸上，是干燥冬季里的一抹清凉，是温柔心田里的一片小小涟漪，是蜂蝶的翅膀划过琴弦的微微颤动，是灵魂深处涌出的一波又一波的惊喜。
小堇跑回屋里，对帅帅和小薇说，真的下雪了啊！
雪落在饥渴的大地上，也落到心里。
细小的雪花已经引起小堇无穷的热望，她热切地对小薇说，如果明天早上大地一片洁白，我就带你打雪仗，堆雪人。
小薇说，好吧，好吧。不就是一场雪嘛，看把你高兴的。
你不是也很开心吗孩子？雪是冬天送给我们最美丽的礼物，是大自然最浪漫的恩赐，是每个人心里都挥之不去的温柔梦想，是一个将所有人都变成孩子的盛会。
趴在窗前，看黑色夜空下雪丝慢慢地变成大片大片的雪花，在午夜里静静飘落，像一只只哀伤的蝶儿，如电影中的慢镜头，旋转飞舞着积聚了一个冬天的寂寞与渴望。
一夜飘雪，明天，迎接小堇的会是怎样一个银妆素裹玉树琼枝的世界？园子里一株株怒放的腊梅又会在这一片洁白中怒放出怎样的幽香？如果堆一个大大的雪人，在树下守候着缕缕幽香，又会是怎样的美妙
夜已经很深了，小堇还在痴痴地想，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微笑起来。明天，多么值得期待的明天。
雪，下得大一点，再大一点吧。你没见，小堇的梦里都飘满了漫天的雪，铺天盖地，轻舞飞扬。
文&图 小堇
一夜飞雪，小湄河应该另有一番美景吧？早晨刚一睁开眼睛，小堇就想一睹久违的小湄河的雪后丰姿。
穿戴整齐，小堇就直奔小湄河。小湄河是小堇喜欢的地方，春天热闹的花朵，夏天狂舞的蜂蝶，秋天金子般的阳光，还有冬日里瘦硬的风，都让小堇留恋不已。而暑假里每天早晨骑着自行车在小湄河岸边呼啸而过，更让小堇对小湄河有了别样的情感。银装素裹的小湄河又会是怎样的妖娆呢？
听着脚下雪咯吱咯吱地欢唱，小堇来到了小湄河。从黄河路到长江路这一段小湄河，河岸曲折，人为地造出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柔和的湾儿，一眼望去，就像是缩小了的海岸线；岸上，又堆出了起伏的山峦，夏天漫山遍野的红花绿草，现在则是满眼的白。所以，这一段小湄河是最美的。
小湄河的水已经很瘦了，却还在缓缓地流着。往日裸露的河床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棉被，软软的，有着安静的质感。水流过去，将厚厚的雪从底部一点点地冲刷过去，于是，水边的雪就有了峭立的感觉。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条长龙在蜿蜒的白色河道里摇摇晃晃地流去，使得岸边顶着积雪的树和挣扎着冒出一点尖的草，愈加安静起来。
小树林里，一棵棵树洗尽铅华呈素姿，一棵紧挨一棵地站立着，互相为彼此遮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风。树下积雪没踝，天色阴沉，却有极淡极淡的树影晕在雪地上，使得树与雪地有了极为和谐的韵律。树上，翅长腹白的黑色大鸟在枝丫间嬉戏飞翔，枝条上摇摇欲坠的雪被惊得簌簌飘落下来，闯了祸的鸟儿欢叫一声，跳到了另外的树枝上，树枝上的雪又掉了下来，于是鸟儿就扑棱一声飞起来，远远地落在另一棵树上。小堇将镜头一次次对准鸟儿，却终于没有拍到一张满意的照片。
大约鸟儿也像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孩子，是不喜欢照相的吧？
河岸上有许多石头，平时一副冷峻的模样，而此刻，一块块头上积满了厚厚的雪。雪是冰凉的，但看上去却似乎是有温度的。这些雪落在石头上，使得石头胖了不少，好像有了憨憨的笑容。更像是爱美的女孩儿戴上了一顶白得耀眼的皮毛帽子，毛茸茸的，一副萌翻天的样子。小堇最喜欢这些因为雪改变了形象的石头，于是给它们拍下一张又一张的照片。
最美的还有那些松树和冬青。叶子虽然已经不再翠绿，被严寒朔风吹得一脸沧桑，但却有了凝重的美。往日风尘仆仆的脸被湿润的雪润泽着，顶着满身满头的白，丰润了，美丽了。每一片叶子都在白中透出些许的绿意，姿态优雅，俏生生地，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站成了雪地上最美的风景。
柳树是最低调的，它最喜欢做一个旁观者。春天，最早吐出新芽，冬天，最晚落掉叶子。没有了叶子的柳树有着成千上万的细细枝条，一个个低眉顺眼地站立地冬天灰暗的天空下，却总是能够站成一幅淡淡的工笔画。如今，雪来了，也不肯在它的枝条上停留，它就依然静静地站着，看白雪在脚下绵延，看其他的花草树木在雪中顾盼生姿。
小土山上雕梁画栋的小亭子，也瞬间美了起来。飞檐峭壁顶着厚厚的雪，露出一点点小俏皮；亭子顶上往日里看起来大红大绿俗不可耐的民俗画，因了这雪，也一下子变得生动起来，俏丽起来。小堇站在亭子里，一圈一圈地走，把脚印盖满了亭子的每一个角落。哈哈，这个地盘就是小堇的了，再有谁来，就知道，这里，已经有人来过了。
顺着小湄河的东岸，从黄河路走到长江路，又从长江路走回来。看到来小湄河赏雪的人渐渐地多起来，有步行的，也有开车的。还有赶路的行人，骑着电动车，在滑溜溜的雪地上小心又小心地骑着，神情专注。小堇迎着从西伯利亚长驱直入的风，看着茫茫一片雪野，在雪地里坐一会儿，再在落满积雪的安静长椅上盘桓一会儿，就算双手冻得通红，手腕已经肿起来一块，内心依然有欢歌在轻轻地唱。
作者简介：小堇，原名李晶，聊城一中高级语文老师，现任教于聊城市外国语学校。聊城市作协会员，发表有多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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