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外运动之鲜花之旅（三）扬州瘦西湖

 文/ 小堇   图/阿冷  小堇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因为西湖以及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才有了别样的美。同样的西湖，扬州的何以要惯个“瘦”字？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那吹箫的玉人，定也是窈窕的吧？银色月光下，玉人朱唇轻启，箫声悠扬，湖水荡漾，想想也要醉了。

告别兴化的千垛油菜花，驱车前往扬州，一路有油菜花和碧桃与梅花相随，路边，屋角，新绿的树后，不时掠过一片金黄，一抹绯红，而夕阳，在灿烂的晚霞里一点点沉醉，终于醉卧在霞光的怀抱里，而这时，扬州也到了。

入住，稍作休息，就和阿冷开始出去觅食儿。这里，该是著名的淮扬菜的故乡了，是不是要去尝尝？虽然有着饕餮的宏图壮志，但胃却不怎么配合，所以最后决定吃点儿最著名的鹅胗，再配上一钵进过“舌尖上的中国”名录的粥。只是，仅仅这一些，总觉得有些遗憾，那么，咱们继续去逛东关街吧。

东关街上有几个著名的园子，一个个关门闭户，不知道里面有着怎样旖旎的风光，夜色中又会上演怎样的爱恨情仇。这应该都是原来高官富贾的私家园林吧？中国的园林建筑，在这里也会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吗？这些，在这个人流攒动、灯火辉煌的夜晚，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街上有各种美食和土特产。

买一碗老豆腐，俩人分开，一人几口品尝一下，和我们大聊城的有何不同；青梅酒，桂花酒，一样来一瓶。青梅，桂花，酒，这三个词都带着一股清甜的诗意。或许，最后，喝的不是酒，是一种感觉；蟹黄包要不要尝一尝？要要要，可是肚子里已经装不下了，怎么办？那就再逛一会儿，消化一下再说。

在东关街上徜徉又徜徉，直到更深露重，一些店铺要打烊了。看着街上的大红灯笼和一个个热闹非凡的店铺，以及古色古香的明清建筑，恍惚有一种穿越的感觉。不知道，等第二天早晨流连在瘦西湖时，能不能再回到这草长莺飞杂花生树的扬州三月。

第二天早餐后就直奔瘦西湖，进去就被各种鲜花包围了。每一条路，都是花径。开得最热烈的就是各种碧桃和海棠。红碧桃，白碧桃，洒金碧桃，菊花桃，一棵棵一树树，红得热烈，白得高洁，洒金的红红白白，透着一股超尘脱俗。不知道是白练上滴上了一滴美人血还是红绸上飘来一朵一朵刚出岫的白云。粉红的桃红的菊花桃就像一朵朵菊花在枝头绽放，开得一团团一簇簇。海棠更是争奇斗艳，垂丝海棠，北美海棠，西府海棠，美得人心都要化了。不但视花如命的阿冷不停地拍，所有的人都围着一棵棵的花树拍个不停。而左侧的湖，一汪碧水在蓝天下蔓延而去，一群黑天鹅昂着高傲的头颅，在水中缓缓地游动，就像女王走在庄严的红地毯上。水边，除了这些花枝招展的树，还有正在怒放的水仙、郁金香、二月兰等等花朵，一个比一个美。

只是这湖面瘦长，蜿蜒曲折，看起来的确比杭州的西湖窈窕了很多。但这瘦西湖的得名，确有“形”的特点，就如乾隆年间寓居扬州的诗人汪沆的一首感慨富商挥金如土的诗作:“垂柳不断接残芜，雁齿红桥俨画图；也是销金一锅子，故应唤作瘦西湖。” “十余家之园亭合而为一，联络至山，气势俱贯。”明清时期，许多富甲天下的盐业巨子纷纷在沿河两岸，不惜重金聘请造园名家擘画经营，构筑水上园林。也就是说，这瘦西湖，其实就是盐业富豪们的私家园林聚集地。后又经过多年营建，变得更加妩媚多姿。

从杜牧的诗里走出来的二十四桥，就横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白色小桥，精致玲珑。或许，只有在这样的桥上，在如水的月华里，吹箫的美人衣袂翩飞，箫声贴着泛着银光的湖面飞扬，飞扬到夜的每一个细胞里。若是换成北方大河上的桥，意境就完全变了。江南的柔媚果然不同于北方的豪放。

而在这阳春三月，瘦西湖的美，除了园林建筑，绿树红花功不可没。虽然一进门，就被那些花树惊艳了一番，但这还仅仅不够。顺着甬道前行，很快又为一大片美炸了的花圃折腰。这是一片平时很少见到的花儿：花瓣薄如蝉翼又美艳异常的北美虞美人，出现在歌曲里的鲁冰花，紫莹莹状如葡萄的葡萄风信子，浅紫色的红色的银莲花，美丽鲜艳的非洲万寿菊和童话里出现过的玛格丽特，造型奇特像一口小钟一样垂下花冠的耧斗菜，还有在《诗经》里走出来的可以用来占卜的蓍草，千姿百态颜色各异的华丽的郁金香以及大片大片艳丽热烈的三色堇和角堇……一朵花有一朵花的姿态，一朵花有一朵花的芬芳，一朵花有一朵花的灵魂。且让我的目光温柔地抚摸每一个花魂。

花美，湖里的水美，湖上的桥美，两岸的园林美，更令人欣喜的是，在大朵大朵的红茶花和白茶花的指引下，竟然到了白塔之下。这白塔，端坐在束腰须弥塔座上，比例匀称，玉立亭亭，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瘦西湖，恍若觉得这就是北京的北海了。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如果此刻我们乘舟荡漾在瘦西湖上，会不会有不同于北海的更美妙的感觉？

白塔旁边，竟然就是法海寺！法海，不是在杭州的西湖边干涉许仙和白娘子的人蛇之恋吗？他不是应该住在西湖边的吗？难道这爱管闲事的和尚，是从扬州特意赶往杭州的吗？那么，瘦西湖旁边的小金山，就是当年白娘子水漫金山的那个“金山”吗？那一场佛法与妖法的较量，是发生在扬州而不是杭州？可是，白娘子明明被压在杭州西湖边的雷峰塔下了啊。有点乱有点乱，小堇同学有点迷糊了。可是，人家这“法海”，明明就是佛法深广如海的意思啊。是不是，天下所有的寺庙，都隐喻着“法海”的含义？而法海老和尚本人，也应该是佛法的代表了。

桃花坞的名字充满了诗意。一看名字，眼前就会立刻出现十里桃花，可实际上，这也是一个园林，是现在的徐园。徐园小巧玲珑，里面的亭台阁谢，曲水池塘，花木竹石，无不透着精妙。桃花没有，但是有更加艳丽多姿的碧桃，尤其是撒金碧桃，开放在徐园门口的水边，美得不可方物；还有青青翠竹，黄灿灿的连翘和开满了一面墙的大朵大朵的红白茶花，把徐园打扮得花团锦簇。

最爱花花草草的阿冷是一定要找到万花园的，于是我们一路寻找，终于来到了一大片花园之中。这里，除了碧桃、海棠和茶花，还有大片的早樱正在开放，远看，仿佛一朵一朵的红云。草地上，有小朵小朵的野花在恣意怒放，紫色的阿拉伯婆婆纳，黄色的素馨，一朵朵开得春意盎然。坐在热热闹闹的垂丝海棠树下，正午灿烂的阳光透过花朵照射下来，将花影留在脸上眉梢。

沿着一路怒放的鲜花前行，经过一片非洲菊花和三色堇，绕过一片海棠与樱花林，和银莲花打过招呼，就到了郁金香盛放的地方。各种不同颜色的郁金香或开放出千姿百态，或犹抱琵琶半遮面半开半放，或含苞欲放正憋着一股劲准备哗啦一声全部打开。而与郁金香相伴的，是最早在安徒生童话里看到过的风信子，不过，这是一串串状如紫葡萄的风信子。郁金香的背景，是花房和花架。整座小屋都被鲜花覆盖，层层叠叠，仿佛每一朵花都从房子的缝隙里挤出来，冲着阳光扬起了笑脸。这百花园，分明就是花的国度。世界各地的花儿在此相聚，争奇斗艳，美不胜收。这些花，尤其是阿冷的最爱，所以，阿冷的相机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咔嚓。

一粒种子，何以就长成了一株花，一棵树？每粒种子里都住着一个上帝吗？否则，每朵花每棵树何以会这么美，美得惊心动魄，让人心旌摇荡，沉醉不已？

转过一座小山，与小山上的雪白琼花对视，想了解为什么一个花蕊外竟然有八朵莹白的花围绕。这是扬州市花。玉树琼花，大约就是指的这种花吧？德国鸢尾开得正美，紫色的花瓣向里微微蜷着；矮牵牛花色繁多，最喜欢红色紫色黑色花瓣上有着白色或黑色条纹的那种，看上去仿佛是某个国家的国旗。走过一片草地，许多白鸽或飞或站或悠然地觅食，甚至还有大胆的鸽子对着镜头摆好pose，一任游客拍个不停。谁说只有欧洲的鸽子不怕人，人与自然达到高度和谐呢？

和谐的还有那些端庄优雅的黑天鹅吧？回头再看湖面，黑天鹅正弯着优美的长颈，看着岸边盛开的各色碧桃和海棠，以及在湛蓝天空下闪着象牙一般光泽的玉兰花，优哉游哉地游来游去。这阳春三月的鲜花，是属于扬州的，属于瘦西湖的，又何尝不是属于这些天鹅属于普天之下的生灵的呢？

舍不得和这些花草树木亭台楼阁和荡漾碧波说再见，但是，阿冷，我们是不是去吃淮扬菜呢？扬州的淮扬菜可是正宗的哦！让我想想，淮扬菜的特点是什么呢？和我们大山东的鲁菜最大区别是什么？天哪，美景和美食，哪一个都无法割舍啊！

绿萝

作者简介：小堇，原名李晶，聊城一中高级语文老师，现任教于聊城市外国语学校。聊城市作协会员，发表有多篇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