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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这黄金般的日子

秋天,这黄金般的日子

                   这是第458篇文章

                     文&图  小堇   

秋天,实在是段黄金般的日子。

(摄影:阿电)

阳光总是那么明亮。太阳如一支支足金铸成的箭,却有着柔软的质地,丝滑的感觉,从高远的天空毫无阻碍地射下来,于是,草叶上树叶上花朵上,山坡上水面上田野里,猫儿狗儿还有人的脸上,到处都金灿灿亮闪闪。闭上眼,阳光就是睫毛上闪动着透明翅膀跳着芭蕾的小精灵;伸出手,将穿过手指的条条光线轻轻一划,似乎就有珠玉相撞的脆 在耳边响起。秋天的画卷在眼前一幅一幅地徐徐打开,秋天的眉眼就一点一点地露出来了。

先是云。晨曦微露,那些形态各异的云就已经做好了穿金戴银被漂染成斑斓色彩的准备了。随着太阳一点一点儿地挣脱云层,爬出海面,云也越来越亮,由灰白而绯红,橘红,仿佛被泅晕开的胭脂 重重地刷了一层又一层,且又被镶上了愈来愈明亮的金边儿。

太阳跃上天空,只一个不经意的轻轻甩头,光线就在天空炸裂开来,驱散了这些胭脂云。它们飞快地飘向越来越蓝的天空,就在蓝天上尽情地怒放,于是,这儿一朵白牡丹,那儿一簇白玫瑰;这儿一朵白棉花,那儿一朵白蒲公英。有时候,白狗儿白猫儿白鸟儿也会飞上天空,嬉笑着打闹着,一会儿变成了一条马尾,一会儿又变成了一条白纱巾,一会儿却又像集体商量好了似的,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了,只剩下缀在碧蓝天幕上金光闪闪的大太阳。

当然,有时候,风不知从哪儿跑过来,只那么一口,就把那朵朵白蒲公英吹散了,小伞兵们就开始在蓝天上表演了,很快,它们在天空列队站好,站成一大片鱼鳞的形状,白白的,浅浅的,一幅清秀的模样。太阳西斜,阳光用油画家的手,将最纯粹的金粉在这些鱼鳞上尽情地涂抹,于是,很多人指着这闪闪发光的鱼鳞惊喜地叫道:锦鳞云,锦鳞云!太阳就要落下去了,锦鳞的光渐渐地暗淡了,慢慢地与西天的晚霞融为一体,直至星光在鳞缝里亮起。

(这两幅图来自朋友圈)

接着是雨。雨来得总是那么悄无声息。上场前从来没有热热闹闹的锣鼓声,更不会鸣锣开道大声喊着肃静回避,它总是沉默着酝酿一场忧伤的、清冽的,却又带着点儿期待与甜蜜的倾情演出。等铅灰色的大幕将整个蓝天挡在视线之外,将整个大幕都注满冰凉的水之后,它就要水袖一甩,踩着细碎的台步上场了。一个亮相,便有几滴雨落下来。随着剧情的深入,它总是不由自主地一拉一拽大幕,于是,大幕里的水就急急缓缓地飘落下来,如丝如线如珠如帘,如千只万只千万只纤纤素手,在花上草上山上水上,忘情地弹个不停,惊起屋瓦上千只万只千万只灰色蝴蝶与水面上千朵万朵千万朵的透明小花。这场戏常常咿咿呀呀要唱个三天两天,戏罢幕开,太阳露出脸来,身上明明暖洋洋的了,可是人们依然要感叹,一场秋雨一场寒了。

雨下面就是树了。刚刚到了秋分,正是中秋时节,西风的力量还在潜滋暗长当中,所以,几乎所有的树,都在用正浓郁的绿色,来宣告自己的生命虽然沧桑,却依然有着无穷的力量,就犹如五十岁上下的人,虽然身体的各个器官或吱吱嘎嘎或浅吟低唱,都在提醒你已知天命,你却依然倔强地把自己打扮得英姿勃发,甚至有着少年粉嫩的模样,所以,树叶绿得苍翠油亮,甚至轻轻一晃,就会有浓墨般的绿流淌下来。还有些树,是有着第二春的,比如栾树啊,黄金槐啊,红叶石楠啊,它们有的开出娇嫩的花儿,有的抽出柔软的几近透明的叶儿,鹅黄的,亮红的,在秋日的艳阳下,轻轻地摇曳着,摇出暖暖的春意。

大多数树,还是很守本分的,它们以累累果实昭告着生命的圆满。红红的苹果,黄澄澄的梨子,提着灯笼的柿子,笑破肚皮的石榴,还有缀满枝头红玛瑙一样的枣子……还有些树,比如杨树啊,法桐啊,就像早早就穿上秋装的姑娘,也渐渐黄了叶子。这黄叶,在阳光下闪亮着,远看,犹如绿叶中金灿灿的黄花。只是,风吹来,黄叶儿常常如一只大大的蝶儿,翩然斜飞着落下。

树下面就是花草和庄稼了。开得最艳的肯定是菊花,那些条儿的片的蟹爪的花瓣,或者是纯粹的金黄,或者是美艳的金红,或者是高雅的淡紫,或者是冷艳的深紫,或者是炫目的白,或者是柔嫩的浅绿,甚至还有渐变的,从花蕊开始由纯白渐变为浅紫深紫……总之,这是菊花的黄金时代。

波斯菊,硫华菊,紫茉莉,甚至棣棠,也都开得灼灼,一朵朵争奇斗艳,有着无限韵致。风来影动,花影婆娑,更是美不胜收。

而月季、木槿和紫薇,已经开始零落了,仅存枝头的零零散散的花儿。就算是瓣儿已经有了残缺,依旧俏立枝头,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就连落幕,依然繁华。花儿的旁边,总是有不同种类的草,厚厚软软的,一簇簇一坨坨,繁茂得不成样子,颇有些恣意妄为的模样。

草根处,有些叶子悄悄地转黄了,叶梢处依然展现着老骥伏枥的状态,当金色阳光在它们的叶片上轰然炸开时,每一片叶子都带着毛茸茸的暖意,甚至露珠,也试图反射着阳光中的热。

在北中国,最大展身手的庄稼就是玉米了。它们昂着头,在青天之下头顶着有些过时的陈旧帽子,谦逊地站立着,一排排,一列列,渐渐枯萎的的叶子仿佛一双双张开的暮年的手,围绕着躯干上一个个颗粒饱满的玉米穗,就像呵护着一个个将要降生的婴儿。

大豆的叶子几乎全黄了,饱满的豆荚一不小心就要炸裂开来,就像玉米一样,一笑,就笑出满身的牙。远远望去,黄黄的大豆叶子就像怒放的黄色花朵,大片大片的,恍若草原忽然来到了眼前。

还有水呢,秋波是最撩人的。“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所有的河流啊,湖泊啊,水色一例是绿绿的,就像一块块一条条巨大的翡翠,或斜卧或蜿蜒匍匐在大地上。

那绿,我不知道是被树叶儿还是草儿染绿的,绿得沉静中不乏妖娆,妖娆中又有着高贵。它是渗透在每一个水分子里的,波光潋滟,是它的眼波灵动。望一眼,你的心就静了;再一眼,心化了;第三眼,你就想与它融为一体了。

阳光下,绿意从水中升起,绿了你的眼睛和心;月光下,绿意升腾成一个美妙的梦境,绿了一点一点冷下来的水汽。于是,绿,就成了秋日里水的颜色,和岸边的树和草,一起绿得蓬蓬勃勃却又安静恣意。

随着画卷徐徐展开,秋天的整张脸都露出来了。它美丽着,斑斓着,欣喜着,丰茂着,却又低调着,无声无息地将它的蓝天白云,阳光雨露,暮霭晨岚,花草树木,山山水水,安安静静地在你的眼前铺开,让你屏住呼吸,终于忍不住惊呼——秋天,黄金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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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小堇,原名李晶,聊城一中老师。愿我的文字温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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