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泰：福海与乌伦古湖
邹蓝/文，图
福海与乌伦古湖对我来说，曾是一个遥远的概念。1988年我起草《巨人的跛足：中国西部贫困地区发展研究》时，即已提到汇入乌伦古湖的乌伦古河三角洲沙漠化的问题。而到真正来到乌伦古湖畔时，竟然是30年后的2018年。
福海县，乌伦古湖夕照 2018年9月
1997年在塔城做边贸发展方案时，遇到一个机会，可能到隶属塔城的和丰（和布克赛尔县）去看看魔鬼城。后来因为时间紧，就没有在克拉玛依拐弯往北去和布克赛尔。而福海南部则在和布克赛尔以北，其北部一直延伸到阿勒泰东北方的红山嘴中蒙口岸。我们所到的萨尔布拉克古牧道与红阿公路交汇处看转场，那里是福海县的东北端。显然福海东北端有阿尔泰的深山，而其中部南部地势比较低平，尤其是中部额尔齐斯河，以及乌伦古河流经的地区，则是绿洲地带和草原地区。估计那些牧民转场的目的地，就是靠近北屯和福海县城的这一连片草原绿洲地区，也是额尔齐斯河谷地带。后来从福海经和布克赛尔往克拉玛依进发，一路观察到，福海县的东南部，也都是赤地千里的戈壁大漠。
福海中北部一直到北屯，是平坦或者说略有起伏的草原。而贴近北屯的地方，就是乌伦古湖。新疆南部有博斯腾湖，北疆有乌伦古湖，老天爷倒是很公平。这里是草原地区，有这么一个面积达700多平方公里的大湖，倒也跟吉林的前郭尔罗斯蒙古族自治县的查干湖有的一比。查干湖的冬季捕鱼是国内奇观（据说跟阳澄湖有洗澡蟹类似，查干湖也有洗澡鱼了呢）。而乌伦古湖也有冬季的冰上捕捞，而这也是冬季旅游景观。距离北屯仅四十公里左右。这在出门一趟动辄就是上百公里甚至二三百公里的新疆，这四十公里不过是郊游的距离。我觉得，乌伦古湖的游客，除了福海本地的，就是北屯的。其余过路的外地游客，比重不会很高。
在戈壁大漠夹杂着草原的准噶尔西部边缘行进，到了有乌伦古河与乌伦古湖滋润的福海绿洲，看到岸边丛丛芦苇在风中摇曳，唰唰作响，浩瀚的水面波纹阵阵，会让旅人瞬间心旷神怡。尤其是在戈壁滩分割的小湖吉力湖与大湖乌伦古之间的地峡，更能感觉到沙漠戈壁地带这么一片辽阔水域的珍贵。福海城内，以及这段地峡，餐厅林立，多以乌伦古湖的鲜美鱼类广为招徕。福海，确实因为如此一个巨大的海子而得到了福佑。乌伦古湖别名确实就是大海子。
这段地峡，奎阿高速以及奎阿铁路都由此穿越。远望深蓝色的一片湖水，给我留下的难忘的记忆。八公里的一条河道，将吉力湖与乌伦古湖连接，而乌伦古河，首先流入吉力湖，然后再通过河道进入主湖。如此格局，到有点像云南玉溪江川县，较小较浅的星云湖通过一条几公里的河道与抚仙湖连通。
乌伦古河，我的第一本专著《巨人的跛足：中国西部贫困地区发展研究》第71页就在沙漠化趋势一节中提到过，阿勒泰的乌伦古河三角洲，1960年沙漠面积为117.8平方公里，1980年达到463.3平方公里。以前的研究从文献中理性地根据资料研究过一个地方，后来又到了实地看到实际情况。如此地方，记得还有云南宁蒗，以及内蒙古东部的奈曼旗。
夕阳西下时，我们赶到乌伦古湖的东岸边溜达。沿岸有不少住户。但是9月中旬，估计是夏季的垂钓以及水上活动已经趋于尾声。毕竟是北纬47度的高纬度，比黑龙江齐齐哈尔的纬度还略高一点，也是春来迟，夏去早，冬季漫长的地方。湖边有的开农家乐的农户，干脆锁上了门以等来年。院内几畦菜地，小西瓜，辣子，上海青，西红柿，小葱都留下了。干枯的地面表明，好些天没浇水。院门也开着，因为还有其他人家还没走。空旷的湖面吹来颇有凉意的风，阿勒泰的深秋。
此时此刻，凉风中，湖滩上空荡荡的，湖面落日熔金，金波粼粼，成了我们的独享。
题图，新疆北屯，额尔齐斯河大桥。20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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