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阅读别无他物
文 / 花雨
人一旦静谧，便是风韵俱来，若是再饶有心思，那么整个情绪便如滔滔江水一发而不可收拾，舍友管这病叫寂寞如雪。是啊，雪该是多么寂寞而又转瞬即逝，像林妹妹的眸子，轻轻一碰便化为凌寒的弱水，若是不幸再惹了荒寥茕山，打在苦禅已久的山木上面，定当又是一桩冤孽。红尘处缱绻悠扬的钟声，厚重、深沉又包罗万象。对啊，这里不是姑苏城外的寒山寺，因为这里缀满了洋洋洒洒的红尘，薄薄的红枫，懒懒的樟树，清闲的蚊母，孤傲的玉兰，邋遢的紫荆，开开停停的樱树，可最美要数鹅掌楸了，他永远是那么有风度，有气质，每一片叶子，都是那么温文尔雅又有条不紊的长出来，干净利落却能步步为营，不免让我惊叹，这树干里定是藏满了智慧的啊！其实我也是在一剪轩窗下用心才看到他们的，自引以清浅的眸子，栓上风，钩住云，飞到了窗檐，坐在粉色的瓦砾上瞭望，眼睛刚拔出光来，心便已蜷缩，岁月啊，她温婉了心房，柔软了诗行。
感叹所逝去的，然后去追溯去回忆。张若虚说：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花摇情满江树。多么美的离愁，多么美的记忆。其实最近我也一样在寻找我所失去的时光，我踏遍了整个校园想找出当年的花雨、尘埃、春时痕，找那古月，寻那梦竹，问那雌雄连体的白桦，为何那人与我总是咫尺天涯?也许，也许自己原本就不该拥有这些。其实真的，有时候在醉人的美的面前，很多人会选择保守的试探，有的是寂寞相守，有的便退而求其次，那时候我们总是这样东张西望，却唯独漏了自己想要的，这大概也就是至今都难以如愿以偿的原因吧？
四年过的真的很快，好像有什么洪荒之力推着我们挪步一般，尽管多数人不愿意前进，我们自废其文韬武略，试图以此来麻醉自己。可是从男孩一茬一茬的胡须，女孩一件一件的服饰装扮变化中不难看出我们终是没能躲得过去，还是从青涩转为粉黛。显然之前我们从来都不能预知将来的担子到底有多重，我们都在欺骗自己，却也着实辜负了晨光。记得舍长曾经的一句话却也是撂到了我的心坎，俗话说——男人没主意，一辈子受穷。这个穷字用得真可谓是惟妙惟肖，今天你若还是单一以为这是物质财富的占有率，我就不得不说你是多么肤浅，此穷字不才将之译为限制。没有敏锐的判断力，没有规划，没有坚毅的决心，再无行动，便永远是碌碌无为。索性到了今天，我所熟知的大多数人对未来都有了简单的理解与筹谋，有的选择创业，有的走了仕途，有的在学术上去爬升，有的去江湖闯荡，各有各的活法，但心里都还是实在的。
其实到了大四，很多东西都非常微妙的起了变化，好像是一个瞬间的功夫，身边的人都变的成熟了，稳如泰山，又显得深沉老成了些许。很少再有人离着很远就“学委，学委”的热情招呼。有时候即使打了照面也只不过是寒暄几句罢了。也就是舍友见了，依然是那么洒脱，互相“骚年，骚年”的张嘴就来，虽说有点不堪入耳，但这情是真真的。常年喊兄弟习惯了，有一天喊成了“咱们都是同学”，呵，有人就点我的不是喽。四年了！我们真的成长了很多，但舍友之间，同学之间的欢声笑语却从来没有断过。昨天我还听了大二时的录音，下午我又看了同学的相册，满满的尽是幸福,“传奇的石榴姐，江湖骗子彪哥，一代鸟雄，三刀六洞，虚与委蛇（she），改版的信仰、什么皮工豆，还有什么‘貂蝉是米脂的，吕布是不是绥德的？’这种经典的语录，还有什么高丽棒子、管式……什么韩钻石，杜黄金，荣石油，管大财，江有钱、哲万贯、超富帅”。听起来倒也真是充实。其中舍长是个正直勤劳又有魄力的人，笑时也能一起笑，但是四年的舍内卫生，六成以上是他干的，因此出于尊重，这外号不才便没能脱出，你懂的。在这四年里，宿舍八个人两个有幸成了扁担，六个是跷跷板，其中一人颇为洒脱，决不为女色所动，在他的世界里有英雄，有猛兽，有大话西游，有刀，有剑，美酒，有歌声，有江湖，唯独没有女人，女人与他如浮云，“有球意思，包夜”这是何等的气魄。有人说今天的努力是为了明天的幸福，可是有时候，我在想人生短短数十载，今天的快活你都没有勇气去享受，那么更不要说明天。还是那句话，美的活法各有参差，你没有理由用世俗的眼光去指责别人，因为大家都只过了二十多年，以后的幸福是靠自己去悟的，谁也说不准。就拿我自己来说，我就很欣赏这种狂野的活法，在野蛮中享受快感，至少要比有的人唯唯诺诺，瞻前顾后要洒脱的多。
虽然我没有尽数去模仿这些，但也是学了几分。因此我也有自己理解的活法，我喜欢美景鸿城，欣赏智质俱佳的美人。史铁生曾说：人不是苟死苟活的物类，不是以过程的漫长为自豪，而是以过程的精彩、尊贵和独具爱愿为骄傲的。所以我就从来也不想让几尺宽长的门窗绝了我狂野的心，消费我的生命。我总是用最合适的相貌出现在每个我所在意的灵魂面前。在遇到下一个灵魂之前，或者说是在这个缘分熬尽之前，我会一直保持这样的相貌。有一段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是该留在旷野的黄土岭上，还是嵌在古灵精怪的蓝的云里？于是我索性将自己从画面中抽出来，把那颗不愿将就又不会强求的心挂在湿润虬枝上，如果我真的还存在，那么我的存在也是因为有她的需要。不然这存在该是有多么无趣与单调？我就是这样，潇洒但却执着，终是有所期盼！数到头也不知是我负了这暧昧的寸寸金光，还是她辜负了我这个半生不熟的青年。其实想想，这就像今天长在校园里的榕树，他之所以苍劲，是因为有律动的蓝，有一天笼在头顶蓝移开了，榕树就再也不会去寻觅清甜的阳光！于是它就只得扯开自己的心，将这些无趣又忧郁的枝桠插进土里，磨着，磨着，痛也就藏的更深了，自己也就这么老了，于是乎江湖中就有了独木成林这一说，此亦奇乎？
但我还是挺庆幸我是一个半拉子理性的人，也是有她决绝的冷艳的原因吧，所以除了美女，美景，我也没有放下我所钟爱我的术业。把两者分开了，所以我就没有沉沦。记得几日前我在空间写到：她来了，缘聚，她走了，缘散；你想她，缘起，她不想你，缘灭；再见到是缘起，再也见不到是缘尽。都说走过的路，见过的人，各有其因，各有其缘，只要有心者多行善业，缘聚则自会相见。可谁又懂得爱里最疼的终究还是牵挂。心里那人的可爱迷萌，苦了那人的曾经，伤了那人的记忆。过去他爱那人挺像写明信片似的。精心选了，用心写了，费心寄了，但是却真的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收到。收到了，又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用心珍存？其实他也知道那人冰雪聪明，又怎会不懂得郎意？罢了，就让这份恬静的拒绝和谐幸福的存下来，一辈子就定格在这里，让那人在那人心中永远是粉色的年纪，而那人就永远做那人身边最高贵最柔软最圣洁最优雅的那一簇剪股颖，绿的发烫的，总能深刻。这就大学中我对爱情的理解，还有对她的理解。我可以欣赏春色，却终究被春色搁在空地上，但我却不曾后悔，因为这也终究是成就了我的文笔，信手敛来一纸素笺，便能点出数张残缺的美丽。
其实在我看来，大学里的事情，到了最后，剩下的就都是美好。只要你不奢望，不苛求。余华说：如果你的世界，没有痛苦的害怕，没有尊严的担忧，没有富贵的贫贱，没有暖寒的交替，没有外貌的困扰，没有男女的区别，没有你我之分，没有生死顾虑，你才会离＂真正的活着＂越来越近。这句话用在离别的大学校园大概是最合适不过了，携着素心，挂上眼睛再将这美景拓印在脑海里，然后定目凝视，眼里，心里竟都是这样一番情景：懵霏细雨唤春归，苏鹃粉黛抱翠旆。风漾碧波云挂树，千里金州不思回。烛照桃李满天下，阿姊暖心潇湘媚……
本文为【现代散文网】2016年度精选散文集投稿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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