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于监护室,将所有喜悦悲伤留守
窗外,风声呜呜,开始带有凄厉之音,沥沥细雨,飘摇而下,有刺骨凉意。春夏秋冬,四季轮回,冬天,到了。
寒冬里总是带有凄凉之意,有一些悲伤的、迷茫的故事,仿佛逃不掉的宿命,注定要发生在冬季。重症监护室是那些逃不掉的宿命故事的最后一站,那些沉沦在故事里的角色,往往在重症监护室作最后的纠缠,或走向生命的终点;或等待春暖花开。
冰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幼时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是家中独子,成年后好不容易娶妻生子,依靠党的好政策,在努力打拼之下,生活终于有了起色,如今儿子成人,找到了一份事业单位的工作,家庭生活逐步宽裕。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一个月前,冰突发脑出血,昏迷不醒,住进重症监护室,家里为此也花了几万块钱。
那一天,不知何时,天上飘起了雪花。终于,家庭里出现了争吵,妻说,给冰看病已经花了不少钱,若花费太大会拖累家庭,以后儿子结婚还要不菲的花费,所以要求终止治疗。而冰的父母,两位年迈的老人,唯一的儿子是他们的一切,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那布满皱纹的脸上,藏着的是执着的眼神,那眼神令人心酸。一方顾虑家庭、后代,想放弃治疗;另一方父子情深,为儿治病,天经地义。当我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妻子的时候,是否也会客观地分析,妻的做法有其存在的社会根源?冰的历程,是很多家庭都要经历的,那么,路在何方?
雪,越加的大了。
那一天,监护室又迎来了一位患者。玖,而立之年,结婚不久,儿子牙牙学语。他本该成为家庭的顶梁柱,带领这个家庭走向美好未来,却在一次酒后,与人争吵推搡时摔倒,颅脑出血,虽经过抢救保住性命,却留下严重后遗症,住在重症监护室,而治病欠下的高额医药费尚未付清。家人认为是对方与玖争执致其重病,应该由对方垫付医药费,并赔偿后续相关费用;对方直呼冤枉,说是玖酒后挑衅,且又是摔倒致病,并非自己直接殴打所致,所以自己只愿意做一个象征性的赔偿;而医院也是很无奈,命救回来了,钱却要不到,还是一个潜在的医疗纠纷。当我们在责怪病人自作自受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病人是不幸的,而对方是委屈的,医院是无辜的。那么,谁应该挑起这份担子?只是在玖空洞的双眸里映照出来的,似乎是永久的沉沦。
窗外,风雪沉寂,万物无声。岁月轮回,病人更替,那些悲伤的迷茫的,能渡过寒冬,迎来春天么?
编辑:刘丽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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