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石的理法

肾、输尿管及膀胱结石，中医统称砂淋、石淋、血淋。《素问·六元正纪大论》“阳明司天之政，初之气，小便黄赤，甚则淋。”又“太阴作初气，病中气胀，脾受湿积之气，小便黄赤，甚则淋。”又“少阳作二气，风火郁于上，胆热，甚病淋。”《金匮·消渴小便不利淋病脉证篇》“淋之为病，小便如粟状，小便弦急，痛引脐中，”又《金匮·五脏风寒积聚病脉证篇》“……热在下焦者，则尿血，亦令淋秘不通。……”〈丹溪心法》提出：“诸淋所发，皆肾虚而膀胱生热也。”对本病的病因病理，祖国医学认为是“肾虚膀胱热”，由于肾气不足，肾司二便，肾与膀胱互为表里，肾气虚则膀胱气化不利，从而湿热蕴积下焦，日久尿中杂质结为沙石，在古代限于检查方法，当病人未出现沙石堵塞尿道或未排出碎石小沙时，只有“腰痛引少腹”、“溺血”等症状作根据进行治疗。所谓热积于下焦，当然不只是膀胱，也包括肾与输尿管。治疗一般针对下焦湿热蕴积而成石淋、砂淋、血淋，在治法立论上当然要用破血清利小便为主，如<六科准绳》治诸淋急痛用“二神散”海金沙7钱、滑石5钱研末，每服2钱5分，日三次。《局方》的八正散的治淋病血尿：木通、车前、扁蓄、大黄、滑石、瞿麦、栀子、甘草梢各等分，研末，每日二钱，又《局方》五淋散：赤茯苓六两，甘草、当归各5两，栀子、赤芍各20两，研末，每日2钱。

《沈氏尊生》治血尿的二草丹：旱莲草、车前草各等分，生捣汁，每次三杯。<张氏医通》（清朝张潞撰）治石淋用加味葵子茯苓散：冬葵子3两、茯苓1两、滑石1两、芒硝5钱、甘草2钱5分、肉桂2钱5分，为散，每服2钱，每日三次。葵子茯苓散原是《金匮》治“妊娠有水气，身重，小便不利，洒浙恶寒，起即头眩”之主方，其主药在冬葵子。黄老师对尿石症则分三型辨证用药：

一、气结型：一般无明显症状，或仅有轻微腰酸痛，少腹痛，偶有绞痛发作，间歇性血尿，舌正常或黯红，脉平或弦紧。治则：行气散结，通淋排石。处方：淮牛膝4钱、乳香1钱、金沙藤1两、金钱草2两、台乌4钱、莪术8钱。

二、湿热型：一般有发热、腰痛、少腹痛，尿频、尿急、尿痛等尿路刺激症状，并可出现血尿、脓尿；血白细胞数增高，小便检查可发现红、白细胞和脓球。舌苔黄腻或白腻，脉滑数或弦数。治则：清热利湿，通淋排石。处方：大黄8钱、山栀子3钱、滑石1两、甘草梢2钱、金钱草2两、淮牛膝4钱、乳香1钱、金沙藤1两、珍珠草1两。

三、肾虚型：一般病程较长，或攻伐太过，出现头晕、眼花、腰酸、肢倦神疲、夜尿多，舌质淡、苔白腻或光绛无苔，脉细数无力。治则：温补脾肾。处方：熟地8钱、淮山4钱、山萸肉4钱、泽泻3钱、茯苓3钱、丹皮8钱、肉桂1钱（焗）、熟附子3钱、淮牛膝5钱、车前子5钱。历代治淋，均不离通利小便，但体虚者应加补养，如气虚者虽反复通利，石亦难下，尤其自觉症状不显著者，可重用黄芪，佐以党参，每能取效，当然要看尿石的大小。曾有复发性尿石病人于59年出现肾绞痛，X线照片未发现结石，至62年排出结石如绿豆大，同年患无黄疸性肝炎，身体一向很差，75年又出现输尿管结石，反复服排石药未效。在别医院用我院的尿石汤配合“总攻”多次亦未效，因有轻度积液，医院动员手术解决，但病人坚决要求再攻，当时见病人面部虚浮，唇舌淡白，脉弦，用肉桂3分、黄芪1两、党参8钱、白术5钱、茯苓5钱、当归3钱、地龙干8钱、琥珀末1钱（冲)、沙牛焙研末1钱（冲)、海金沙4钱，结果配合“总攻”排出1.5×0.8厘米结石一颗。又一例曾因双侧肾结石及左侧输尿管下段结石病人，因肾绞痛，合并轻度尿毒症入院，采用中西结合治疗，中药用：鳖甲1两、地骨皮1两、车前子5钱、泽泻8钱、牛膝4钱、丹皮8钱、木通3钱、黄芪5钱、黄柏3钱，服三剂，改用：党参1两、车前子6钱、荠菜1两5钱、木通8钱、法夏3钱、竹茹4钱，泽泻4钱，二剂，排出1×0.7厘米结石一颗。

从以上两个病例看，中医治尿石，虽然立法以破血滋阴，通利小便为主，仍应根据具体情况而有所变易。还有一个情况，攻石处方剂量要大，间歇服药，注意病人舌象。久利则耗损阴津而舌光，停攻时可补，以六味汤作基础加减，有一例输尿管盆腔段结石病人，外表壮实而脉虚，服金钱草2两、海金沙3钱（冲服)、淮牛膝4钱、乳香1钱、石苇6钱、冬葵子6钱，连服数月，石未排出，而病人觉疲乏气短，乃改用生牡蛎1两、熟地8钱、菟丝子5钱、黄芪5钱、栀子4钱、淮牛膝3钱、鸡内金3钱、党参5钱，连服六剂，体力恢复。以后与前方间服，共26剂，排出1.0×0.4匣米结石一颗。

（麦冠民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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