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哲学

​怀特海哲学

（过程哲学或机体哲学）

是全面反思现代物理学革命

（主要指量子力学和广义相对论）

的产物吗？

怀特海哲学发力的起点

今日

热衷于怀特海哲学的人士

恐怕大多来自哲学爱好圈

不过，怀特海哲学

（过程哲学或者机体哲学）文本

对于人文社科领域的研究者并不友好

我阅读怀特海的感受是：

你得有

比较全面的、

比较扎实的

数学-物理学基本功

才能理解怀特海在

《过程与实在》

当中尝试诠释的

形而上学宇宙论

怀特海使用

的很多术语

似乎直接是

对现代物理学革命的反思

（和尝试性形而上学

重新奠基）

例如：

从物质的“实体”论

到“场”（field）论；

例如：

若干概念直接

来自物理学

strain

（应变，

现在使用的

替代术语为

deformation）

transmutation

（嬗变）

等等

直到现在，怀特海哲学文本的

中文翻译事业依然是惨不忍睹

翻译，怀特海

并不同于

翻译，海德格尔

怀特海

杜撰的术语往往具有

数学-物理学概念原型

（prototype）

或者直接科学理论基础

如果你找不到相对应的

数学-物理学概念原型

或者不能理解

当时的物理学成就

（牛顿-分析力学，

连续介质力学，

电磁，量子理论，

广义相对论……

即使有的

物理学知识

在今天看来

是过时的了）

那么你就不能把握

怀特海哲学概念

之所是

例如，我在大概7年前知道了

“简单位置谬误”这一概念；

只是在近日学习

从牛顿力学-拉格朗日力学

到量子力学的自然过渡之时

才能逐渐理解在

数学-物理学上所谓质点的

绝对（时空）位置的问题是什么

每一位哲学家都有

自己运功发力的

基本功（童子功）

例如，精通

多门外语的尼采

熟谙古希腊文本

那么他

就比其他

同时代

哲学家

更能直接地

（而不是

道听途说地、

二次引用地）

领会古希腊哲学的精神

他有“直接”

解释和（尝试）

夺得古希腊哲学

解释权的“能力”

于是，可以说

精通古希腊语（等古代语言）

是尼采的基本功（童子功）

于是，我的感受是

怀特海作为哲学家

他的基本功是他有

“直接”解释当时

物理学成就的

数学能力

这样就使得

怀特海大大地

超越了他同时代的

英美自然哲学家和

新实在论者

例如萨缪尔·亚历山大等

尽管怀特海

承认他的形而上学观念

受亚历山大影响颇深

但是亚历山大的悲剧是

（亚历山大本人曾经悲叹）

——他不具有“直接”解读

量子力学和广义相对论的

数学基本功

尽管，亚历山大

的数学-物理学

基本功在同时代的

英美形而上学家中

是公认的强

（但是显然没有强到

与同时代顶级数学家

比肩的程度）

在中国，很多人将

《过程与实在》

封为神作

有谁读过亚历山大的

《Space, Time, and Deity》

还有谁真的

饶有兴致地解读

F. H. Bradley的

《Appearance and Reality》

民国众多中国哲学家

曾经受惠于A&H

（包括熊十力等）

如果只从哲学思想阐发的角度

我倒是觉得，直到今天，

亚历山大或者布拉德利的工作

亦颇有建树；

但他们对于自然哲学的哲学阐释

相距现代科学的实证和理论实在

过于遥远

以致无法信服于人

其实，怀特海哲学

在1940年代即已逐渐

被新生代物理学家鄙夷

例如Richard Feymann

在这个意义上

怀特海哲学也无非是

比布拉德利哲学或者

亚历山大哲学的

“寿命”更长一些

很多人愿意

从哲学家思想内容本身出发

来去评价哲学家的功过得失

我的感受是：

哲学家的强

并不在于，他说了什么

而是在于，他真的具有

“去说”、去解释

（以及夺到话语权）

的大基本功

能人之所不能

尼采、海德格尔的

文本解读能力、语言能力

在他们各自的时代是公认的强

非一般哲学家，可以比肩

（他们的

阅读和领悟

能力异常恐怖

可比作一身通

少林七十二绝学

的鸠摩智）

尽管

有人并不喜欢他们

二位做哲学的路子

也没读过他们的书

觉得不够“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