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辑新引
攻习学科
须钻牛角
否则只是
浮光掠影
——昂述
第一次
逻辑的用处
提要：
逻辑的定义
逻辑助长
推论能力
逻辑
避免种种的
心理情形的
不良影响
“鸟毛，你上哪”
周文璞问王蕴理
“找教逻辑的吴先生”
“找吴先生干吗”
“找他问些问题”
“问些什么问题”
“你没有兴味，何必对你说”
“说说看，没有兴味，就不再问”
“我预备问一些
与思想有关的问题
你是没有兴味的”
“哈哈！哈哈！
要紧的是实际活动
讲什么思想不思想”
王蕴理没有作声
依然低头向前走
“劝你这书呆子，
你要认清时代，
不要枉费心血，
弄无益的玄虚”
周文璞提高嗓门子
就像是有意激动他
“无益的玄虚”
“是的”
“周文璞
如果你个人
对于与思想
有关的问题
没什么兴味
这是你个人的自由
我并没有
什么意见
可以表示
然而你是不是以为
从事实际的活动时
用不着思想
请明白答复”
王蕴理严肃起来
“从事实际活动
去猛干就成了
还要什么思想”
周文璞回答
“如果你真以为
从事实际活动
用不着思想
你这种观念
便根本错误”
人类能够
运用思想
指导行为
如果一个人的
思想精细正确
行为至少
可以减去
许多错误
或者可以
获得成效
一座高楼大厦
着手建筑之前
必须经过，工程师
运用思想，精密设计
绘出图案，然后才可
按照计划，来去建筑
这是思想的用处
然而你却以为
从事实际活动
用不着思想
这种观念
显然错误”
“只有工程师
用思想来设计
而没有工人做
高楼不会成功”
周文璞反驳
“如果我们只要行动
而无须思想的指导
这种观念是错误的
但没说
只要思想
不要行动”
“有些人
思想非常
清楚精细
做起事来
却不见得
比别人高
就说你老哥吧
你的思想精细
为什么一到大街
走路就惶惶恐恐
像一个乡巴佬呢
“请你把
我所说的话的
真正意义弄清楚
我说行为不可以
没有思想的指导
并不就是，等于说
仅有思想，不要行动
我们就可，坐享其成
如果仅有
一个好的
建筑设计
没有工人
来去完成
一定不成
高楼大厦
可是，如果仅仅有了工人
而且，假定这些工人一点
关于建筑学的知识也没有
那么还是如同
其他动物一样
虽然看见大堆
好的建筑材料
也做不出房屋
仅有思想
而无行动
我们不会
完成么事
如果完全
没有思想
毫无计划
一味乱动
一定不会
成什么事
思想之，必不可少，在此
思想之，易被忽略也在此
因为有了思想
并不一定能在
实际活动方面
表现出一般人
显见的功效
如果没有思想
那在行动方面
一定没好功效
如果从这方面
来去评论思想
对行为的关系
便可看出思想
真正的用途了
思想的效用往往是曲折而间接
而一般人只注意到直接的效用
因此忽视了
思想的效用
至于我上大街
像一个乡巴佬
这个与
思想力
之强弱
不相干
也许
……
也许因为
我的神经
太紧张了”
王蕴理笑了
周文璞一声不响
王蕴理冷静望着他
空气顿时沉寂下来
他们走到了一个
拐弯的地方去了
“你有意见没有”
王蕴理打破沉寂
“我觉得你说的
好像也有点道理
思想不是没有用
不过，我总以为
你说的有些空洞
所谓思想
究竟是么”
“我说不太清楚
还是请教吴先生
他专门研究逻辑”
两个人谈论着
不知不觉已经拐了
几条幽静的小巷子
他们走到一家门前
王蕴理叩门
“谁”
“我们来看
吴先生的
吴先生
在家吗”
“请进”
门打开
一个小花园
在眼前出现
一位
头发灰白、
戴着眼镜、
身材高大
的中年人
走了出来
“这位是吴先生
这是我的同学
周文璞”
“请客厅坐”
“我们特地
来请教的”
王蕴理说
“可以讨论
……
现在二位
对么问题
发生兴趣”
“我们刚才路上
辩论了一会儿”
王蕴理：
“是关于
思想和逻辑
这一类问题”
“这类问题复杂
不是三言两语
就可说得清楚”
老教授抓抓头
“比如'思想’
这个名词吧
意指可不少
这个名称
通常引用的时候
包含的意思很多
弹词上：
'茶不思
饭不想’
这儿的'思’'想’是
一种欲望方面的情形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这是回忆
或者怀念
古诗中的
'明月何皎皎，垂幌照罗茵，
若共相思夜，知同忧怨晨’
所表乃是
忆恋之情
'我想明天
他会来吧’
这是猜
'我想
月亮中
有银宫’
这是想象
'这位青年的
思想很激烈’
这儿'思想’
实是指着
一种情绪
或是主张
有的时候
所谓'思想’
表示的是
思路历程
例如
'福尔摩斯衔着烟斗
将案情想了半点钟’
有的时候
'思想’是指
思想的结果
如'罗素思想’
或'欧洲思想’
又有些时候
'思想’是指着
思维而言的
例如
'你若照样想去
便可得到与我
相同的结论’
自然
还有许多别的意思
不过这里无须尽举
就现在所说的看来
我们可以知道通常
所谓的'思想’
意指多么复杂
“可是
在这许多意思之中
只有后一种与现在
要讨论的主旨相干
其余的也都不相干
因此可以存而不论
我们只要注意到了
后一种'思想’就够
“如果我们
要行动正确，必须使像
'罗素思想’或'欧洲思想’
这一类的思想结果正确
要使这类的思想结果正确
必须使我们的思维合法
或至少不违法……”
老教授
抽了一口烟
略停了一停
“这话还得分析
思维的实际历程
The actual process of thinking”
他又用英文说
“是心理方面的事实
这一方面的事实之为事实
与水在流，花在飘
是没有不同的
这一种，心理事实
方面的，思维历程
并不都，合乎逻辑
果真如此
我们教逻辑的人
可要打破饭碗了”
他接着说：
“我们的
实际思维历程
不必然合乎
逻辑推论程序
在合乎
逻辑推论
程序之时
我们
所思维出的结果有效
可惜在多数情形之下
并非如此
我们思维的
结果有效准时
所依据的是逻辑家
所研究的那些规律
不过”
老教授加重语气：
“我不希望
这些话造成各位一种印象：
以为逻辑是研究思维之学
历来
许多人以为逻辑
是研究思维之学
完全是一种误解
弄几何学
与代数学
何尝不需
高度抽象
的思维力
何以不叫
思维之学
许多人把逻辑
叫作思维之学
是因为逻辑的研究
在乔治·布尔以前
一直操在哲学家手里
大部分
哲学家
没能够弄清
逻辑的性质
沿习至今
所以还有
这一误解
自布尔以来
百余年之间
弄逻辑的数学家辈出
逻辑的性质大白
所以，我们
对于逻辑的了解
应该与时俱进
放弃那以逻辑
为思维之学的
错误说法”
“逻辑是么”
周文璞问
老教授沉思：
“根据近二三十年
一般逻辑家之间
流行的看法
我们可以说：
逻辑是必然有效的
推论规律的科学”
“有这样的规律？”
周文璞有些惊奇
“有的”
“请问哪些”
“现代逻辑书
所摆着的都是”
“这样说来，要想我们的
思维有效准，必须究习逻辑学？”
“最好是究习一下”
“这就是
逻辑的用处？”
周文璞又问
“啊呀”
吴先生
沉思着
“'用处’
就是不易
下界说的
一个名词
人人知钱有用处
药物化学的用处
也比较显然易见
因为药物化学
可以有助于
发展药物制造
药物制造之发展
有助疾病之治疗
但是研究
理论化学
有何用处
理论化学
的用处呐
一般人就
不大欣赏
因为
理论化学
的用处呐
比较间接
所以对它
有兴趣的
人比较少
一般纯科学如：
物理学、数学
也莫不是如此
所以
近若干年以来
走这条路的人
一天比一天少
唉……”
老教授不胜感慨系：
“但一般人不知道
今日的应用科学
之所以如此发达
主要是受到
纯科学之惠
这些纯科学所探究的
主要是些基本的问题
设若没有这些人
在纯理论上开路
那么应用科学
绝无今日成就
殊不知
如果不去，研究纯理论
实用之学，即无源之水
无源之水，其涸也，可立而待
现在是原子能时代
许许多多人惊震于
原子弹的威力之大
并且对于
原子能在将来
应用于和平途径
寄存莫大的展望
但是
很少人注意到
原子能之发现：
那是爱因斯坦、
卢瑟福、波尔
等人对原子构造
穷年苦究的结果
很少人注意剑桥大学
卡文迪许实验所当中
物理学家在那儿
埋头探索的情形
没有这些科学家们作出
超实用和超利害的努力
原子能
之实用
绝不可能
成为事实
所以
我们不能说
纯科学无用
它的
用处是间接的
但却甚为根本
同样的，逻辑
对于人生的用处
也是比较间接的
但间接的学问，若是没有
则直接的学问，无由成立
例如：
没有数学，我们
想象不出物理学
怎样建立得起来
同样，没有
现代逻辑的
技术训练
思维毫无把握
弄哲学就难免
走入畸途歧径
吴先生，继续说道：
就我数十年所体会到的种种
从浅处说，究习逻辑学的人
久而久之
可能得到
一点习惯
就是知道
有意地避免在
思想历程中的
种种心理情形
对于思维的
不良影响
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先生嗓子渐渐提高：
“人类在思想的时候
多或少免不了会受到
种种心理情形的影响
受这些
心理情形的影响
不一定可以得到
正确的思想结果：
它有时固然可使我们
碰到正确的思想结果
然而碰不到的时候
恐怕更多”
“这一类的
心理情形
真是太多
现在只列举
几种常见的：
第一
我要特别
举出成见
成见是一种
最足以妨害
正确思维的
心理情形
譬如一个人
早先听惯了某种言论
或者看惯了某种书报
他接受了这一些东西
便不自觉地以此
为他自己的知识
或形成了一种
先入为主之见
以后他听了别的言论
或者是看到别的书报
便会不自觉地以他
先前听惯了的言论
或是看惯了的书报
作为他
评判是非
的标准
假若别的言论或者书报
与他先前听惯了的言论
或是看惯了的书报相合
那么他便
欣然色喜
点首称善
假如不相合的话
那么便很难接受
火气大的
人甚至会
痛加诋毁
至于他
所听惯了的言论
和看惯了的书报
究竟是否正确
别的言论或者书报
究竟是否真的正确
那就很少加以考虑
不要说，平常的人
科学家也难免如此
科学家主张某种学说
久而久之，便也很容易
不自觉地固执那种学说
以为那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如果有新起的学说与之相反
往往不仔细考虑，横加反对
例如，二十世纪初叶，
好像是一九○二年吧
索迪倡原子蜕变学说
当时的科学家，闻所未闻，
群起揶揄非笑
在心理学方面
华生倡科学的
心理学、反心灵论，
这种学说和当时盛行的
麦独孤的主张大相抵触
麦独孤听了很不顺耳
于是讥讽他、嘲笑他
写文章攻击他
这类的情形
在科学史上多着哩
不过随便列举一二”
“免除成见”
王蕴理插嘴
“很难！很难！”
老教授皱皱眉头：
“第一，反省的精神
时时反省自己的
思想结果和知识
是不是存在错误
第二，服从真理的精神
印度中古时代
印度那时学术很发达
派别就有百余家之多
诸子百家，异说争鸣
当时，印度学者
常常，互相辩难
可是他们
辩难之先
往往表示：
若失败了
立刻就会
皈依你做弟子
或者自杀以报
辩论以后
那失败的
一方面的
便这样实行
没有强辩，也无遁辞，
这种精神，非常可佩
但是，这种精神
谈谈，非常容易
实行，很不容易
风尚也是容易
使思想结果
错误的因素
风尚与时髦是很近似的东西
如果在某时某地有某种言论
那一时那一地的人群起附和
那么对于某类的事情之判断
便不自觉地以某种
流行的言论作标准
这也就是说：
大家不经意地会预先假定
某种流行的言论是正确的
再根据它来去批评
其他言论或是行动
这样，便很容易
为当时当地的人所赞同
因而十分容易压倒异议
其实
一种言论之为真为假
和风行与否并不相干
这也就是说：
一种言论之
是否为真理
和它风行
或不风行
其间并没有
必然的关联
换句话说：
一时一地风行的某种言论
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
历史的事实，最足以显示这一点
某种言论在当时当地之所以风行
有环境、
群众的好恶、
利害关系、
心理习惯
等等方面
的原因
而这些原因都是在
是非真假范围以外
的原因
原子学说、波动力学
等等总可算是真理吧
为什么并不风行
不为人人所传诵
夺人之土
亡人之国
杀人之命
总不能算是真理吧
然而在许多国家里
为什么
却弥漫着这种空气
比什么真理都风行
可见
风尚，不一定，就是真的
真的也不一定，会成风尚
习俗或者迷信
这些东西也常常
歪曲合法的
思维路子
而使
我们得到
不正确的
思想结果
西洋人的习俗
以十三为一个
不吉利的数目
十三那一天
发生的不幸事件
也都与十三连上
他们以为不吉利之事
与十三存在因果关系
于是，凡属十三
都会想法子避免
其实吉利和不吉利
与十三有什么关联
中国有人相信
相面、算八字
但个人的前途
与面貌和八字
没有什么相干
至少，我想不出
有么经验的理由
与之相干
而中国
许多人想到了，他的前途
便将这些因子，掺杂进去
结果
就会想出
许多错谬
的结论
例如，坐待命运之来
还有，利害关系或情感
也能使思想结果不正确
大凡没有
利害关系或
强烈情感
发生作用
的时候
人的理智在
思想历程中
较易占优势
比较易起
支配作用
有利害关系
或强烈情感
发生作用时
可就不同了
例如假若我们
普普泛泛地说：
吸鸦片烟的
都应该枪毙
×是吸鸦片烟的
所以×应当枪毙
大概没问题
人人会承认
可是如果说：
我的祖父是
吸鸦片烟的
所以应当……
就有问题了
“哈哈！”
“哈哈！”
“你们看”
吴先生继续着：
“这就是由于
有利害关系
或强烈情感
在思想历程中作祟
妨害了正确的思维
类此的妨害
正确的思维
的因素多得很
不必一一说出
你们自己
分析分析
可是，请注意
希望上面说的
并不引起各位
得到一个印象：
以为逻辑会使
我们思想之时
一定可以免除
习俗或者迷信、
成见呀！风尚呀！
情感或利害关系
等因素之不良影响
即令是一个逻辑家
就在他思想的时候
也不敢担保他自己
能够完全不受这些
因素之不良的影响
尤其重要的
希望诸位不要以为逻辑的目的
即就是在研究这一方面的问题
假如我们，学了逻辑
有了若干，逻辑训练
那么便可，自然体会：
成见、习俗或迷信、风尚、
情感或利害关系等等因素
是如何地，常常
妨害正确的思维
因而
知道有意地
去避免它们
这种结果
如其有之
只算是研究的
副产物之一种
就逻辑的本身讲
它是不管这些的
“至于另一方面必须
究习逻辑的理由”
周文璞问
吴先生缓缓地说道：
“周文璞！我首先问你
假若我说
'一切读书人
是有知识的人’
可不可以
因之而说：
'一切
有知识的人
都是读书人’”
“当然可以”
周文璞直截了当
“假若我说：
'所有法国人的
父亲也都是人’
可不可以
因之而说：
'所有的人都是
法国人的父亲’”
“当然不能这样说”
“为什么？”
“因为，所有
法国人的父亲
固然也都是人
可是不见得所有的人
也都是法国人的父亲
例如，我们这一些人
就不是法国人的父亲
所以不能将
'所有法国人
的父亲都是人’
这话倒过来说”
“对的！头一句话
'一切读书人是有知识的人’
也是不能够，倒过来说的
可是因为我们
对于'读书人’
和'有知识的人’
之间的关系
没有弄清楚
——
不知道'读书人’
是'有知识的人’
的一部分
还是全部
于是
胡乱颠倒来说
结果弄出错误
其实，一切读书人是有知识的人
而有知识的人不一定就是读书人
因为除了读书以外
还有其他许多方法
可以得到知识
所以
'一切读书人是有知识的人’
这够话也是不能倒过来说的
“不过，我希望各位明了
我之所以说刚才这一段话
完全是为使诸位易于了解
否则我用不着说这一段话
像这样一个语句一个语句地推敲
不独太费事，而且有时没有把握
简直不是合乎科学的一种方法
可是，假若
从逻辑的观点来看
那么就很容易办了
一即一切
一切即一
逻辑告诉我们：
这两个语句
同属一种型式
都是
'一切……是……’
这种型式的语句
凡属具有
这种型式
的语句
无论它们
所表示的
内容是么
一概不可以
倒过来说的
这么一来，一旦遇到
具有这种型式的语句
不管它所说的什么
一概不能颠倒过来
那就总不会出毛病
“周文璞！我又问你”
吴先生笑道
“假若我说
'一切化学系的学生
都是在化学实验室工作
甲组的学生都是在化学实验室工作
所以甲组的学生都是化学系的学生’
这个推论对不对？”
“当然是对的”
周文璞毫不迟疑
“所以需要，学习逻辑
不学逻辑，弄错了
还不知
我再问你
假若我说：
'一切尼姑
都是女性
一切
苏州女人
都是女性
所以一切
苏州女人
都是尼姑’
这个推论对不对”
吴先生又问他
“当然不对”
“为什么”
“因在事实方面
我们知道并不是
一切苏州女人
都是尼姑”
“假若事实上
我们不知道
那么怎么办”
吴先生追问
周文璞不响
“王蕴理，你想想看”
吴先生似乎有点发急
王蕴理：
“上面的一个推论
我想那是不对的
那个推论当中的
第一句话只是说：
'一切尼姑都是女性’
并没有说：
'一切女性都是尼姑’
照吴先生在前面说的道理
从'一切尼姑都是女性’
这句话推不出
'一切女性都是尼姑’
可是，吴先生
那个推论中的第三句话
'所以一切苏州女人都是尼姑’
必须从'一切女性都是尼姑’
这句话合上
'一切苏州女人都是女性’
才推论得出
可是，既然
'一切女性都是尼姑’
这句话不能从
'一切尼姑都是女性’
这句话推论出来
所以第三句话
'所以一切苏州女人都是尼姑’
这话也推论不出来
而吴先生
却这样推论了
因此是不对的”
“对了”
吴教授很高兴
“周文璞刚才
说第一个推论对
说第二个推论不对
其实前后两个推论都是错误的
并且它们错误的地方完全相等
——
同样犯了王蕴理
刚才指出的毛病
然而
这两个推论
既然都犯了
相等的错处
周文璞为什么
会说第一个对
而说第二个错
请各位注意
一般人的毛病就在此
这种毛病，就是由于
没有逻辑训练而生的
'一切化学系的学生
都是在化学实验室工作
甲组的学生
都是在化学实验室工作
所以甲组的学生
都是化学系的学生’
周文璞听不出什么
不合事实的毛病
因此以为
这个推论
是对的
而我说
'一切苏州女人都是尼姑’
这句话不合事实
他知道在事实上并非
'一切苏州女人都是尼姑’
因此他便说我的
第二个推论不对
的确，这个推论是不对的
可是他说我的推论不对之理由
却不相干，不是逻辑的理由
他正同许多人一样
从对于事实上的知识
来判断我的推论不对
恰恰相反
我们确定推论之对错
不可拿事实作为根据
在施行推论时
我们所根据的
有且只有
逻辑规律
为什么呢？
假设能对于
经验的知识
周详而无遗
那么
也许有得到
正确的结论
的希望
如不是这样
可就麻烦了
结果
常常会弄出错误的结论
并且我们自己很难察觉
周文璞
在上面所说的
即很好的证据
如果要确定一个推论
究竟是对的或是错的
唯一可靠的办法就是看它
是否合于逻辑推论的法则
关于
推论法则
是些什么？
以后有机会
再告诉大家
假若推论，合乎推论法则
那么推论，一定就是对的
假若推论，不合乎推论法则
那么推论，一定就是不对的
“是不是说
不必要有经验
对于事实
不必知道”
周文璞疑惑
“我的话里面
丝毫没包含
这一个意思
我也很注重经验
我也很注意事实
经验和事实
对于人生
都不可少
我在上面说的
意思只是在行
严格逻辑推论
的时候
推论的对或错
完全
以推论法则为依据
不依靠经验或事实
经验或事实
对于纯粹推论
丝毫没有帮助”
“关于这一点
我还没弄清楚”
王蕴理
“当然，要真正清楚上面所说的
只有在切实的逻辑训练中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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