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费

​消费视角下

极简主义者的

动机与实践

从消费主义

到生活叙事：

极简主义者

及其行为研究》

进入21世纪以来

以“极简主义”为议题的

Ted Talks、播客、书籍

在社交网络上持续流行

极简主义成为在欧美、日本

等国家日趋流行的生活方式

在中国

极简主义理念

由日本传入后

以青年群体为主

的极简主义社群

在

社交平台

快速形成

已有研究从极简主义的

博客、

流行书籍、

日常生活

的

视角分析

极简主义

并且

呈现出

明显的

理论

张力

即极简主义

既被视为一种

个体生活选择

也被置于更广泛的

环境和政治议题中

进行阐释

但

在中国的

青年消费

研究领域

研究者更倾向关注：

消费行为的多元性

消费意义的丰富性

对青年群体内部正在兴起的

“反消费”及“不消费”的现象

研究者缺乏足够关注和阐释

也缺乏对青年消费者

差异性和个体能动性

的呈现

基于此，本文

以极简主义者

为研究对象

关注极简主义者开始

践行极简生活的动机、

成为极简主义者的过程

以及极简主义者的

生活与消费实践

本研究采用

虚拟民族志和

访谈相结合的

质性研究方法

田野调查开展

于2021年11月

至2022年2月

包括对13名

自我定义的

极简主义者

进行半结构式访谈

极简主义者的动机：

个体经验

消费反思

在不断弥散

的消费话语

“极简”的出现被视为

对“消费”的一种替代

极简主义者通过

有意识地

减少消费

拒绝过度消费来践行

“反消费”的价值理念

反消费

通常被视为一种

社会运动和风潮

参与者出于

个人、社会原因

而减少消费或者

拒绝对于

特定商品

的消费

具体来说

原因主要包括：

贫穷、节俭与

储蓄、政治与

道德动机、

宗教动机等

更细致地分析：

极简行为动机

与

受访者的

生命经验

密切相关

有2位受访者是在频繁搬家的过程中

感受到物品所带来的精神和情绪负担

才接触

极简主义的社群

开始极简的生活

也有

受访者谈到

极简的动机

是来自于焦虑情绪

和生活的不确定性

想要

通过极简

来去改变

生活的空间

生活的方式

以便提升对于

生活的掌控感

对抗焦虑情绪

与此同时

他们也意识到：

在某种意义上

生活的焦虑感

也来自

过多的物品和

消费行为本身

也有受访者开始极简生活的动机

是为了缓解生活的压力和烦琐感

为了让生活更加轻松和舒适

但无论是因

搬家的经验

还是为对抗生活的

压力和焦虑的情绪

在很大程度上

极简生活的动力

也都来自受访者

对当前生活的不满

和改变生活的想法

与此同时

多数受访者提到

他们开始极简生活的动机

与对消费的反思密切相关

受访者想以极简主义

对抗消费主导的生活

回归自己

更喜欢的

生活模式

有受访者分享了

自己的生活方式

从“低消费

到高消费

再到极简”

的变化过程

在不同的

生活叙事

受访者

一方面希望自己人生的

意义、价值和愉悦感

不仅仅依靠消费与物质

另一方面

他们想要减少生活中

由于消费欲望与过度消费

带来的混乱、迷茫、焦虑

等负面情绪

以能够改变生活

在这一背景下

也有一部分的受访者

基于自身的消费经验

对消费行为

背后的消费话语与文化、符号

与宣传逻辑进行了反思和批判

表达了对于

消费文化的

质疑与担忧

呈现高度

的感知力

和反思性

与西方对

物质主义

的反抗

具有相似之处

极简主义者的实践：

管理生活

物尽其用

1．

限制消费

整理物品

日常生活本身

预示着常态性

人们往往

不会特意去

反思日常生活

而习惯将其视为“理所当然”

因而会不自觉地排斥任何

日常生活层面的剧烈变动

而极简主义者

往往长期践行

具有反思性

的日常生活

具体来说

在极简主义者的日常实践中

受访者认为最重要的一步是

减少和限制消费

极简主义者共享的准则是

“极简生活的重点不是扔

而是不买”

极简主义者

不仅会

有意识地

减少消费

而且

还会更加谨慎

作出购买决策

他们希望通过这些方法

来评估一件物品是否是

自己真正需要的、

是否被频繁使用

他们希望购买符合自己

真实需求、实用的物品

与此同时，不少受访者会

制定极简生活的基本准则

如“物品极简的

基本原则首先是

满足真实需求、

实用至上

其次考虑美观得体

拒绝消费主义陷阱”

并按照准则制订详细的

物品整理和购买计划

以

避免额外的

预期之外的

消费

在

更为详细的

生活策略中

不少受访者

谈到他们会

选择删除

购物App

并认为

极简最重要的一步

就是卸载购物App

减少不必要的消费

2．物尽其用

与“理解”物品

对极简主义者来说

消费

并不总是

表达性的、

符号性的、

炫耀性的

他们仅

将消费视为一种

彰显自我身份的

社会互动方式

强调消费过程中的

文化和符号价值

因此

关注物品使用的

习惯、常规和惯例

深入剖析

日常消费的习惯和实践

成为极简生活的重要内容

受访者重复提到

“物品真正的价值

在于重复地被使用”

“希望每一件物品

都得到充分使用和关注”和

“物尽其用是最重要的准则”

在这一理念之下

物物交换、二手商品

对极简主义者来说是

一种非常好的

延长物品生命、

善待物品的行为

这种行为

不仅可以

减少浪费

实现物尽其用

还可减少在

消费行为上

所消耗

的时间成本

和情绪成本

甚至

可以通过

物物交换

而与他人

建立连结

从物品

带来的

满足感

走向非物质性的

满足感和意义

极简主义的目标：

个体生活的建构

当前，中国社会

正日益变得个体化

这表现在人们

对个体的认知

的改变

也体现在人们对

个体自由、个体选择和

个体性的期望值的增加上

在本研究中

极简主义者践行了某种呈现出

自主意识和能动性的生活叙事

将极简生活视为一种

每天的生活中的

微小实践积累

同时，在对

日常生活惯习

的反思过程中

极简主义者

更加贴近于理想的生活样态

更加专注于个体的生活建构

这点与西方研究

的结论高度契合

即将极简主义视为

个人主义视角之下

通过反思与减少消费

转向自我发展和满足

追求理性和

美好生活的

实践活动

然而，不同于西方

将极简主义与更加宏大的

环保、可持续消费、

反消费主义议题

相互勾连

受访者对

极简主义

的理解

更多地被框定

在个人的范畴

如“并

不想要影响

别人的生活”

“不想

让别人知道自己

是极简主义者”

受访者认为：

对家人的

生活方式

也不应当

过多干涉

同时他们，希望家人

尊重自己的极简生活

正是这一，背景之下

异于西方把道德与伦理动机

视为极简主义的主要驱动力

在中国，受访者认为

消费的存在具有促进

经济发展的重要作用

应当

尊重其

存在的

合理性

社会发展

一定要有消费主义的存在

这样经济才会循环和发展

故我更倾向于

让别人去消费

然后我不消费

他们倾向于认为：

对消费与不消费

肯定不应当存在

过多的道德判断

与此同时

受访者倾向于认为：

对环保的关注

是极简主义

生活方式的

一种衍生

极简主义

所追求的

即是一种：

更简单的

更少消费的

更少物品的

专注于自我

的生活方式

对受访者来说：

极简是一种在

持续迁徙和

流动状态下

更为实用、灵活、

低成本的生活方式

是一种有利于储蓄、

抵抗生活风险的

生活方式

是一种

有意识的

生活选择

专注于有价值的

人与事的生活方式

更为重要的是

极简主义是一种

让参与者能感到

更快乐、更平静

幸福感得到

明显提升的

生活方式

这个与西方的

实证研究结论

具有相似性

极简主义者希望

从繁杂的物品

和消费欲望中

抽离出来

找寻对生活的掌控感

建构个体的生活叙事

在控制生活

成本和风险

的逻辑下

实现

更加可持续

的生活方式

而不仅仅是停留在

买与不买的挣扎上

近年来，随着“断舍离”、

极简主义等理念的流行

可持续消费

作为新的生活方式

激励着越来越多的

消费者参与其中

消费者

的社会责任

与身份构筑

日益成为

当今学界

重要课题

本文试图从

极简主义者的

生活叙事出发

为更宏观的

可持续消费、

消费伦理等研究提供

一个可能性的大视角

也试图在

青年群体的

多元消费

行为和

现象中

挖掘出青年

消费生活的

差异性面向

青年消费叙事

不仅可以是

关于消费的

也可是关于：

如何不消费、

如何去重新

建构和理解

消费与生活

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