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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哲学

并不存在

前言:

克里斯多夫·皮考克教授

见证了半个世纪以来

英美哲学界的发展轨迹

他生长在牛津,于牛津

获得PPE专业本科一等学位

又接连取得哲学硕士、博士

在此期间,他与

斯特劳森、达米特、

麦克道尔、埃文斯、

法恩

等哲学家

亦师亦友

见证了牛津哲学

鼎盛的黄金时代

在牛津陆续任教二十余年之后

他迁至美国,先后在哲学重镇

纽约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工作

至今也已近二十年

如今

他是哥伦比亚大学

约翰逊尼哲学教授、

当今英美哲学界

最负盛名的学者

之一

几十年以来

皮考克教授的研究成果

遍及逻辑学、形而上学、

认识论、心灵哲学等领域

以一种弗雷格式

的理性主义视角

持续探索

自我、知觉、意义、

概念、逻辑等话题

成为了相关讨论

当中的代表人物

5月9日-16日

皮考克教授受邀访问人民大学

参与“知觉、意识、第一人称”

研讨会,并开设短期课程

“形而上学与意义理论”

听他

畅谈自己的成长经历、

哲学和做哲学的方式、

喜爱的哲学家、

对中国留学生的建议、

哲学界的变迁和未来

正文:

皮考克:

感觉就像是,到了

另一个世界,一样

我没想到北京的街道如此漂亮

比如马路中间种着很多很多花

美国任何城市

也都找不到

这样的景观

这里的活力和朝气

也令我的印象深刻

我非常的喜欢这里

会议非常精彩

讨论质量很高

和在美国英国

没有什么区别

人们所熟悉

最新的文献

提问也是

非常切题

还有一些

值得考虑

的回应

当然

这是意味着

更多的工作

但是很值得

热爱哲学的人总是

很投入、很有活力

——

这在哪都是一样的

我的父亲

当时是牛津的

生物化学专家

在二战期间

被免除兵役

因为当时

政府认为

科学的工作

有助于战事

在克里克(Crick)

和沃森(Watson)

发现DNA结构之后

有着大量

相关工作

需要完成

所以做了很久

这方面的研究

再后来

大约1973年左右

他开始转而研究

神学

——

对于他的

这部分职业生涯

我仍持保留态度

小时候我不清楚

但和很多人一样

我从青少年时期

开始思考

诸如自由意志

之类的哲学问题

读陀思妥耶夫斯基

读《战争与和平》

——

而这一些著作

蕴含哲学思想

高中时读了很多

存在主义的著作

比如萨特的

《禁闭》、《恶心》

一旦对哲学产生兴趣

你就会被种种的

这样的问题吸引

从某些角度看:

我的本科经历

很是珍贵

我们学院

有些同学

极其聪明

例如,第一年和我

共用客厅的同学现在已是

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教授

获得过数学界的诸多奖项

我当时曾向他讲起

我在做的哲学研究

不过他却认为

全都毫无意义

(笑)

我十六七岁时

原本对政治学

更加感兴趣

但我刚进入

牛津大学的第一周

就立刻被哲学俘获

那时我在

学习逻辑

课本是

莱蒙E. J. Lemmon

的Beginning Logic

还在读休谟

我当时就想,就是它了

这是最适合我的学科了

第一年期末考试后

我可以选择继续

两门学科的学习

于是我

放弃了

政治学

我也很享受

学习经济学

尤其其中

比较抽象的

理论部分

我选择参加了

经济理论考试

是关于:

经济组织、

产业国有化

一类的问题

我的经济学导师说我

应往经济学方向发展

我的确可以体会到

这个学科的吸引力

一旦开始对:

意义、指称、意向内容

之类的问题感兴趣

还怎么再做经济学

不过

我确实非常享受

理论部分的学习

甚至在我

读哲学博士时

还会参加关于

社会选择理论

社会财富理论

的讲座

我的本科是极其幸运的

因为那时很多人都认为

牛津哲学正在处于巅峰

尤其有一批

极其优秀的

年轻哲学家

比如

长我四、五岁的

加雷斯·埃文斯

长我八岁的

约翰·麦克道尔

还有迈克尔·达米特

彼得·斯特劳森等等

我在本科时

即就有机会

上他们的课

并且习惯了身处好的

哲学讨论和研究之中

这个对于

我的学习

非常有益

但是益处

不止于此

正因他们都是

顶尖的哲学家

我逐渐

认为自己

也能做到

像他们一样

——

我相信

这并不是

遥不可及

我知应该:

如何思考

如何研究

例如怎样去

构造恰当的例子

考虑替代的理论

等等

但更重要的是:

我总是能够

看到身边的人

在做哲学研究

以致这成为我

生活的一部分

牛津很小

我们的

学院之间

不过相隔

一条马路

所以我能

很方便地定期

与这些优秀的

哲学家们讨论

这种高度集中

可以

交换意见的

相互辩驳的

学术小圈子

极其珍贵

无可替代

直到我离开牛津

才意识到这一点

而且可以说

直到我后来搬到纽约

才重新感受到这一种

强度的学术氛围

牛津哲学在大概

1955年到1985年

这段时间的确

处于黄金时期

而且这并不是

被规划出来的

一部分原因在于:

牛津的学生可将哲学

和几乎任意其他科目

组合成自己的专业

比如PPE、历史、

古典学、数学等

这即就意味着:

系里必须聘请

足够数量的哲学家

来去满足授课需求

我曾受益于许多人

不过当时

有两位哲学家

与他们的交谈

尤其使我

受益颇丰

一位是

加雷斯·埃文斯

他极其聪明敏锐

那时刚结束

哈佛肯尼迪

学者的身份

获得默顿学院

高级奖学金

回到牛津

我在信箱当中发现了一张便条

上面写着请与埃文斯先生联系

我当时虽然

学过点哲学

但并不深入

可埃文斯先生上来就说:

“来我们的讨论小组吧

咱们聊聊这个、那个”

且他完全把我当成

他们中的一员看待

每到研讨班

的休息时间

他就会说:

“来我的办公室

我们聊聊哲学”

如果你

写的东西

思路不对

他就会直言:

“垃圾,快点停手”

当你写了他认为

很有希望的想法

他绝不吝惜鼓励:

“很好,非常有趣”

和他交谈总是

感觉那么愉快

我十分怀念他

另一位是迈克尔·达米特

和他交流当然非常不同

因为他比我年长许多

他说:

文献我们都已了解

我假定你也都读过

不必重复文献列表

你只要做新的东西

我们每周见面

你不必写太多

我认为每一周

单倍行距40页

这已就足够了

他是很特别的人

即使我并不赞同

他的很多观点

赵:

您在牛津和伦敦学习、

工作多年,但后来定居美国

自英国去美国是怎样的体验

您认为美国和英国哲学系

有什么区别

皮考克:

美国的教育有一些

我非常喜欢的地方

我搬到美国的原因之一

是美国本科教育的广度

英国教育尽管优点很多

但我认为过于专业化了

更加好的做法

是在本科阶段

广泛学习

各种学科

后再逐渐

缩小范围

美国教育在

我的孩子身上

确实效果很好

他们本科分别在

哥伦比亚大学和

哈佛大学就读

都受益匪浅

牛津、剑桥和伦敦各大学

有种种优点,但一个问题

是它们要求讲课必须

采用统一规定的、

针对考试的大纲

这就导致了一种惯性:

考试中出现的话题和领域

总是比当今最前沿的文献

落后一点

但在美国,只需要以

一个笼统的题目授课

比如心灵哲学或

分析的形而上学

当然

该讲的核心内容

还是必须覆盖的

但是你也可以把一些

最新的内容包括进来

可以把课程和

你自己的研究

整合起来

这更有创造性

也是要求更高

陈:

您是如何去平衡

个人生活和工作

您的日常

工作日程

是怎样的

皮考克:

我做哲学

就是因为

我由衷地

喜欢哲学

所以

感觉不像

是在工作

我是说:

批改论文、

参与评审、

给期刊审稿

或许是工作

但做哲学不是

我做哲学

也就像是

放纵自己

假如不喜欢哲学

我就会放纵于

其他什么领域

我的作息

墨守成规

比如我一般

不会在晚饭后工作

喜欢在早上就做事

赵:

听说您的女儿

也投身于哲学

她的哲学之路

和您有么不同

皮考克:是的

她在哈佛读的本科

受到了很好的教育

哈佛

哲学系的老师

指导本科生时

非常勤勉认真

一丝不苟

她的本科论文

从艾莉森·西门思

那里得到了

极好的指导

她的课程范围非常广

因为那里的教学体系

允许学生在一学期里

探索的主题

比我当年在牛津时

每周只上一小时的

导师课深入得多

陈:

您认为哲学界所讨论的话题

在这一些年里有什么变化吗

皮考克:

哲学界,越来越职业化

这或许,并不总是好事

由于

寻找教职的

就业市场

如此严峻

最近四、五年来

很多博士生都感觉自己

被迫做极为狭窄的研究

结果即是缺乏

对整个学科的

广泛了解

而一种整体视角

那其实非常必要

你永远不会知道

将会对什么主题

产生兴趣

永远不会知道

还有什么领域

会和你的兴趣

联系起来

如果没有,广阔的视野

你会错过,很多的东西

我希望

这一点变得

越来越明显

我希望

哲学博士项目的典型议程

能在一些方面再宽泛一些

我希望哲学能建立

更好的跨学科联系

比如说能和心理学

或者其他人文学科

音乐哲学方面

做了一些工作

我希望哲学和

艺术与美学的

联系能够加强

美学领域还有

大量工作待成

赵:

您很喜欢

跨学科的

哲学研究

皮考克:是的

我听人们有时候说起过

所谓“纯粹的哲学”

刚才那些

全都不是纯粹的哲学

我认为从来不存在

什么纯粹的哲学

没有谁是纯粹的哲学家

亚里士多德肯定不是

休谟肯定不是

康德不是

弗雷格不是

那谁是呢

我认为:

存在

某种纯粹的核心哲学

是一个不健康的想法

但我确实相信存在着一些

为哲学学科所特有的问题

它们明显不能算作:

科学问题

数学问题

逻辑学问题

比如:

知觉具有时态内容

我们平时做心理学

或其他科学研究时

把这当作理所应当

默认知觉具有时态内容

但是,这个构成性的问题

“是什么”(what is it)的问题

其实需要的是哲学特有的回答

我认为:

几乎所有

严肃的、

有趣的

科学研究

都会衍生出

自己的

哲学问题

比如:

笛卡尔是一个

严肃的数学家

莱布尼兹也是

这绝不是偶然的

但是当我们提出

这些哲学问题时

该提出的问题

该涉及的主题

本质上仍应是与当前的

科学、艺术、人文学科

所产生的问题不可分离

对于历史上的

大哲学家来说

也一直是这样

总之我的观点是:

的确存在特有的

哲学问题

哲学回答

但它们必须

以跨学科的方式

应用于各个领域

陈:回到刚才的问题

哲学界

在地理上

有么变化

皮考克:过去十年

我投入了大量时间

做的一件事是参与建立

欧洲哲学与心理学学社

开始我们人数很少

后来组成“六人帮”

然后又继续扩展

这个学社有三个属性:

跨学科、跨国家、无资助

(不过幸运的是每年都有

大学愿为我们提供

资金、住宿和场地

用来举行会议)

当时我们

没有预想到的是:

这个组织不只把

各个学科的学者

聚到了一起

还在每个领域之内

集中了各地的学者

在哲学界,我因此认识了

来自巴塞罗那、里斯本

以至整个欧洲的学者

我并不喜欢哲学里

分析哲学/欧陆哲学

的划分

我认为

分析哲学和

欧陆哲学

在很大程度上

只是在用

有些不同的方式

讨论相同的问题

但不妨用这个术语来说:

用分析的方式

做研究的哲学家

很明显在大幅增加

比如

巴黎现在已经是

英美哲学的一个

重要中心

——

这么说会气坏

我巴黎的朋友

如今

你在巴黎高师

作报告的时候

简直

和在斯坦福、牛津

或者麻省理工一样

他们致力于聘请相关

人才、建设相关研究

所以现在整个欧洲都有人

严肃地做这一种哲学研究

这是哲学界一个

很有意思的变化

赵:有趣的变化

那么您如何看待

哲学学科的未来

皮考克:

我刚才提到哲学

和其他学科的联系

及解决其他学科中

产生的概念问题的

重要性

我对此很欢迎

只要它尊重解决哲学问题

而不是和哲学无关的问题

所以

这算是未来的

一个变化趋势

大体观点是:

预测哲学会往

什么方向发展

是徒劳的

比如说:

要是你六年前问我

未来是否会有很多

讨论泛心论的会议

我会说应该不会

但那就错了

所以很难说

不过,总体而言

虽然就业市场很糟糕

但是哲学行业依然

有很多优秀的后辈

他们是对哲学

真正感兴趣的人

我对此备受鼓舞

我不是对哲学的未来

感到悲观的那一种人

陈:近年来

越来越多

中国学生

出国学习哲学

您对于他们

有什么建议

皮考克:

进入美国前列的

比如前十五名的

哲学系读博士

是极其困难的

尽管教职

就业市场

正在紧缩

申请进入各大

哲学系的人数

依然在上升

即便你

本科就读于

极好的大学

受到极好的

哲学教育

难度也仍然很高

何况你还会和

已经读过硕士

(比如牛津的

哲学硕士)

的人竞争

这也是很难的

所以建议:

如果可以

先读哲学硕士

那再好不过了

在美国和加拿大

也都有一些哲学系

提供专门硕士项目

如果教师们没有博士生

而主要和硕士生打交道

他们就有

更多时间和你讨论

你可得到更多反馈

当然,这

无论如何

都意味着

一笔开销

赵:

我们聊聊

您的哲学

您最喜爱的

哲学家、

哲学著作

皮考克:

有一些哲学家

你若阅读他们的著作

会感受到背后蕴含着

一个伟大的哲学头脑

比如亚里士多德

你可以在

他最伟大的一些篇章里

看到他无与伦比的智力

康德也是如此

莱布尼兹亦然

(不是在他讨论

单子论的时候

而是在探讨

理性、证明之类的

理性主义思想时)

弗雷格也是如此

虽然我不同意

他的很多观点

但很明显他拥有

让人难以置信的

才智

维特根斯坦的著作中

也可以看到这种才能

尤其是早期

维特根斯坦

比如后来形成了

《逻辑哲学论》

的一些笔记

你可以

在当年那个年轻人的身上

看到一种原始的哲学才能

所以我喜欢

很多哲学家

不同的方面

陈:

您关于非概念内容的理论

在中国的哲学界广受关注

本次您在人民大学报告的论文

似乎对之前的理论进行了修订

可否请您简要介绍

您观点变化

的原因

是什么

皮考克:

关于我在

哪些方面

改变想法

需要进行

谨慎刻画

我曾经认为一些事例表明

某些知觉内容是非概念的

而现在我认为

尽管这些事例

在心理解释中

仍有重要作用

但这种所谓

非概念内容

其实

本质上是

对量度的

模拟表征

或者按照我的说法

是用量度表征量度

也就是说:

知觉中的

方向、距离或

其他场景内容

可以由

心灵/大脑中的

某种量度表征

我还认为

对心理状态进行的种种操作

其实本质上是对量度的操作

是在意向内容的层次上

对量度进行操作

即把

一个量度的表征

转化成另外一个

而在更深的

表征状态的

层次上

一个量度则

根据特殊科学法则

转化为另一个量度

所以我观点的变化

并不在于

我如今认为不存在

某种特殊的自然类

和我之前说的

非概念内容相对应

我刚才

所说的恰恰适用于

所谓的非概念内容

世上只存在统一的一种心灵内容

而在它下面还可以做出更细致的区分

只不过还是在同一种内容下进行区分

存在一些比较原始的心灵内容

可被无法使用语言的生物拥有

它们并不会

如塞拉斯所言

在“理由空间”

操作心灵内容

对于这些部分

我们人类当然和

非人类的动物

共享同样的

知觉内容

我仍然认为

这是正确的

这和约翰不同

但就只存在一种知觉内容而言

(而不是概念的、非概念的两种)

我现在确实和约翰达成一致了

赵:

您不再区分

概念/非概念的

两种心灵内容

但区分概念/非概念

两种对心灵内容的操作

这是否还是能推出关于

心灵内容本身的区分呢

比如,既然一些动物

无法去进行概念操作

它们也就无法

拥有概念内容

皮考克:

我并不认为

可如此推出

以知觉中

对颜色深浅

的分类为例

我们会认为

有颜色知觉的动物

不只能够感知到

某些范围的颜色

还会感知到

黄色、蓝色

等种种类别

动物把物体

表征为黄色

这件事

可以解释它的行动

——

可能黄色的东西是

能吃的、好吃的等

即便

它们没有能力

用概念的方式、

利用谓词结构

来去

操作这些

知觉内容

这也会发生

我认为概念内容中的黄色

和动物心灵中的这种黄色

是一回事

可以利用同一性推理、

全称量词、存在例示

等等的谓词结构

来操作这种内容

所以我

确实认为同一种概念

既可以出现在非语言、

非人类动物的知觉状态中

也可出现在我们的状态中

关于这点

我不会搞错

——

我们和动物

看见颜色的方式

肯定完全的一样

也许我们有

更多的操作方式

但对颜色的观念

和动物是一样的

总之,我曾经区分

同一种知觉内容的

非概念化/概念化

两种版本

而现在不会这样了

至于先前区分

想达到的目的

现在通过区分

两种操作方式

来实现

我多年前早就该想到这点了

完全没有理由不在二十年前

想到——很多事情都是这样

这是我智力的局限性

陈:您在

会议和讲座中

对量度的讨论

非常引人注目

这似乎是您近几年

才开始发展的思路

您怎么开始关注它

皮考克:谢谢

和刚才一样

这个也是我本应该

很久之前就想到的

看看我当年的论述

比如1986年关于

模拟内容的讨论

假如我当时

就对量度的本体论

进行过足够的思考

那些

工作一定

会好很多

我很早就考虑过苏佩斯

在1950年代几篇论文中

提出的一系列关于

外延量度的公理

所有的定理

都是严格证明的

整个工作

都很漂亮

但是同时,也有一些

让人惊讶的奇怪之处

比如他的

表征定理

只有在存在

无穷多物体

的条件之下

才成立

将自己的想法

在苏佩斯生前

告诉了他:

其实不应该把他的公理

理解为有关量度的表征

而应该是有关于

量度的形而上学

我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因曾读到过一些相关研究

比如哈特里·费尔德的著作和一些

解释实数和科学定律本质的著作

我从来

都不相信可以把量度

比如某个物体的质量

分析为它和

“巴黎的某个,地下室里

摆着的所谓,标准物体”

(译者注:指巴黎标准米)

的复杂关系网络

这似乎是个

滑稽的错误

所以必须要提出

更好的替代理论

才行

必须思考需要

怎样的本体论

然后我就越来越

被这个问题吸引

开始考虑量度的

本体论、知觉量度

在这一工作的早期

我还意识到

我们需要一点

关于量度的代数:

需要讨论

比例和

比例的乘积

如果你想解释

牛顿第二定律的话

你会看到他完全是

用量度进行说明的

我一开始是用一种

家庭小作坊的形式

研究量度的

做了一点量度的代数工作

后来有一天我在伦敦

和朋友伊恩·朗菲

用午餐时

我说:

我想做这方面的研究

你知道什么相关的文献吗

他说:什么?

你难道没读过达那·斯考特

未出版的手稿《量度概论》

这部手稿当时在数学系流传

后来对我有极大的帮助

斯考特热衷于讨论

如何使用量度的本体论

去做欧式几何

而完全

无需给线和角

赋予任何数值

他的工作

非常漂亮雅致

我想要的则是

一个更一般的

形而上学立场

这是让我非常愉悦的工作

部分原因在于我和斯考特

很早就认识

他是我硕士

第一年的导师

赵:您在报告中说

“模拟表征

是用量度

表征量度”

这很朗朗上口

可否请您

具体阐述

皮考克:谢谢

是在一次

会议期间

有人让我总结

自己观点时

突然想到的

我们应该做出这样的区分:

使用量度进行表征

和用语言或符号进行表征

科学家

在老鼠大脑实验中发现

位置细胞中的EEG频率

和一种

基础参考频率之差的大小

能表征老鼠在物理空间上

移动的距离

这和在大脑当中

有一种思维语言

是很不同的

所涉及的

计算能力

也很不同

所以,是量度在进行表征

那么,被表征的又是什么

本身就是世界里的量度

老鼠的案例中

被表征的是它

进入一个房间

有多远

这里有对大小、距离、方向

等等的表征

量度总是以特定的

表征形式出现的

在有模拟内容的

心灵状态中

发生的计算

就是

量度的计算

这是对量度

进行的计算

和谓词逻辑推理或者

任何使用谓词结构的

计算截然不同

陈:

您更宏观的一项研究是

关于形而上学的首要性

对量度的讨论也是

其中的一部分

可否请您介绍

皮考克:

2008年在伦敦大学学院

做夏季研讨会时想到的

我对这个问题产生兴趣:

在某个领域

的形而上学

和这个领域

的意向内容

或意义理论

之间有什么

关系?

很多角度可以

切入这个问题

其中之一是我受到

迈克尔·达米特

《形而上学的逻辑基础》

早期部分的刺激

他在书中把时间

作为意义优先论

成立的证据

当时立刻就想到

时间其实恰恰是

形而上学优先论

最好的实例之一

必须先有一种

独立于心灵的

时间现实、

时间顺序、

时间量度

的概念

而其他东西

都是相对于

它的

根本不可能

对知觉的

时态内容

给出好的解释

除非我们把它和

这种独立于心灵

的时间

现实联系起来

之后我

开始更宏观地

思考这些问题:

是否可能存在着一种

一般的、抽象的论证

来说明意向内容

或意义的个例化

定要涉及

形而上学?

最终我

确实发现

一个论证

但是,“涉及形而上学”本身

并不总会告诉我们形而上学

是如何涉及的

故在每一个

特定的领域

形而上学

如何参与

意向内容

的个例化

仍然是一个

有趣的问题

所以

在我的新书

《形而上学

的首要性》

我尝试对

各种领域

至少

是我有能力

讨论的领域

进行工作

对我来说

还有很多

其他问题

都要求我们

更好地理解

形而上学与

意向内容理论

之间关系的本质

赵:

这是您未来

研究计划的

一部分吗

皮考克:是的,部分是

我写上一本书时决定写得短小精干

所以还有很多领域的问题没有讨论:

规范性的一般问题、

逻辑规范的地位、

逻辑的意义

尽管如此

我认为书中提供的资源

如果能得到足够的发展

也可以应用于

其他这些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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