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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样烟火别样情

有时候,人间烟火不一定是袅袅炊烟和暮野牧归;有时候,人间烟火不仅仅是裹腹充饥,还可以开启视觉、听觉多重享受;有时候,人间烟火在诗情画意中苟且;有时候,人间烟火在苟且中吟风弄月……


据传,在十五、六世纪,毗邻大西洋的西班牙,有这样的一种人间烟火,喂养了一群那样的人。那里航运发达,那里的人经常扬帆遨游殖民于世界各地,船员成日与大海为伍,海上生活枯燥至极,他们用种种弱肉强食来寻求成就感。钓上来鱼虾,放在底下炙火的铁板上,烤得皮香肉熟,熟能生巧后竟成了一派饮食体系,起了很直白的名字叫铁板烧。后来西班牙人将这种吃法传到墨西哥及美国加州等地,二十世纪初又由一位日裔美国人将这种烹调法引进日本,再后来,这门手艺就自己串门,到了韩国、中国台湾、中国大陆,乃至河北永清,并在这里绽放开来。也有传,是在二战时期,士兵们在简陋的环境里,只能用钢盔烹调食物,是以生存为基础诞生的一种吃法,少了些情节和意境。今天的我们,作为美食客,对于食物,我们追求的是需要与尊重并存,美味与营养统一,裹腹与文明齐进。所以放弃对铁板烧渊源的争论,取其长而为食增色足矣。


中餐如果配乐,古铮古琴最般配,行云流水,开胸顺气。西餐对比中餐,节奏明显而强烈,典型的交响乐,开胃酒、开胃汤,像序曲,低沉而舒缓。接下来的一道道菜,就是一个个乐章。


西餐嫁在了当地,总会有些局部入乡随俗。比如可以混搭口味,可以用我们从小惯用的筷子,两木相扶,一静一动,就将食物送上了轮回之路。更可爱的是这一过程,厨师一身洁白,大腕般的登场了,你坐着,人家站着,你吃着,人家看着,将十八般手艺从容演练,边解说边互动,以使全场气氛随着每道菜的出炉而掀起一个个小高潮。看他们游仞有余、举重若轻地操纵着这别样的烟火,将食材变成食物,这仪式感让人不得不检点自己的仪表言谈,以妨不雅之举弱化了“民以食为天”的隆重与尊重。


眼见得铁板如炉,固体呈糯白色的椰子油,在二百度的高温下更显无色无味不焦不炝的高洁本质,与一条来自窗外的罗非鱼缠绵共舞。哦,忘了告诉你,这餐厅的窗外有一个生态垂钓园,这条罗非鱼因贪吃一饵,将今日作了自己的大限之时。但见厨师银铲翻飞,那鱼变得乖巧而焦黄飘香,再见银铲轻移,将鱼分得每人一份,这一来自国宴的文明之举,如今已深入民心,成为雅餐首选。


接下来的小牛排、大牛排、鳕鱼、黄金糕、鹅肝,都是乘飞机轮船远路而来,带着异域的风情,发扬着国际精神,着实应该点赞呀。
餐间一透明花盘装上有机蔬菜沙拉,调解一下口味,这菜是自家的,又忘了告诉你,窗外,有一个硕大的园子,三季风景如画,只在这寂寥的寒冬才有几分落寞,却又是园子韬光养晦之时,你若肯此时光顾,就有缘体验这别样烟火别样情。园子里养着一群生灵,妆点着寒冬。孔雀与柴鸡淡漠的望了几眼,见擦不出火花,便各自懒洋洋地晒起太阳。


屋内,来自法国的鹅肝,嫁接在自家产的柴鸡蛋里,鸡蛋从一端剪开,将蛋液调好,蒸到适当程度,一位美女厨师就绣花般将鹅肝镶嵌进去,六个成组排成长方矩阵,扣上钢盔一样的盖子,时以秒计,精确到蛋液熟而不溢,人手一份,美其名曰:肝胆相照。一餐吃到此,便算圆满。


人说相聚即缘,这首交响乐在中国的成语里结束了,中西餐饮文化的有机结合,衍生出许多美妙。食为天的仪式,教我再次巩固对苍天风调雨顺、对大地江河无私给予、对农人厨师辛勤劳动、对朋友相伴相陪的感恩。别样烟火别样情,在一个普通的,2016年的,冬季的一天。








晓城故事(程国宏),看名字总被误会成先生,其实是一个田野里走来的村姑。生于上世纪70年代,业余笔耕,喜欢随着文字去远方,收获了几十万美丽的文字,现为河北省作协会员、民宿试睡师,旅游体检师。立足本职,热心公益,愿做一位怀揣梦想的苦行僧,努力践行书香梦、田园梦,2016年,建成固安县朱各庄村大槐树公益书屋对外开放,成为电影《如果有一天之错爱》取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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