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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俚语 ▏成都话的故事(续四)

成都话的故事,哪里摆得完哦

当我们不假思索地跟倒别个疯狂地学习英语、韩语、日语、德语、法语的时候,能不能偶尔也停下你匆忙的脚步,回过头来欣赏一下我们自己的文化呢?再静下心来品味一下成都话带给我们的不一样的韵味儿呢?

有一种睡眠叫“回龙觉”

刚刚过完春节的成都人,能定耍巴适咯。要想形容这种巴适的感觉,光是用“安逸”这个词,对成都人来说简直不到位。成都人还有一句话来形容这个安逸是极其准确、到位的。那就是:“吃好、耍展、睡成盘龙”。

为什么要说“睡成盘龙”,这就与成都人常常说的“回笼觉”有关了。“回笼觉”在四川话中就是起床之后,困意却依旧十足,又想去床上继续多睡一会儿的这个过程。

据《回龙大法》第一章记载:回笼觉又分为左侧卧支、右侧卧支、仰教和趴教。回笼觉的意识比较简单,教徒早上在听到闹铃后,一般会把闹铃摁掉或扔掉,祈祷一声:最后五分钟。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睡觉。为什么从原来的“回笼觉”后来又变成“回龙觉”了呢?

这里有一个传说,说乾隆有一天行房事通宵达旦,凌晨听错报时声,昏昏沉沉就去早朝了。一看朝堂上空无一人,便有稀里糊涂回去睡一会,哪知这一睡便是一整天。因皇上称为“龙”,又因“龙”与 “笼”同音。便有了“回笼觉”一说。

回笼觉也是一种补充睡眠的方式,对于节假日或者周末来说,睡一场回笼觉也是一种享受呢。而且从一定的意义上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好处的。对于睡眠不好的人,还是需要进行细致的调理的,因为睡眠非常重要。

切不可小看“回笼觉”哈,对于有的人来说,在晨醒后,大脑并没有马上处于正常的兴奋状态,而是由抑制状态向兴奋状态过渡,此时大脑高级中枢会发出重新进入浅睡眠信号,即重新睡小觉。此时如睡上一个不需太长时间的“回笼睡”,醒来后大脑神经活动经过重新调整,一些处于抑制状态的大脑神经开始活跃或兴奋,最终使人彻底清醒过来。

不睡“回笼觉”有可能会感到头晕、头胀痛、血压不稳,有的还可能诱发脑血管疾病等。所以,成都人一提起哪个“回笼觉”就有“羡慕”的意思哈。

有一种妄想叫“打猫儿心肠”

成都人说话硬是“怪渣渣”的哈,冬天不说冬天,要说“冬天头”,春天不说春天,要说“春天家”,冬天你不呆在屋头,要冷死你娃头儿。春天你再呆在家头,你娃就瓜咯,要 “离家” 出去春游、踏青。你看,就只多了个“头”和“家”字,那意思简直就丰富生动多了。

其实“起了打猫儿心肠”这句话并非是四川话的“专利”,但偏偏就四川人最爱说,也说得最多。所以,特别是在60、70年代,四川人说这个话时,约定俗成了专有所指,就是专指男女之间,如果某人对对方有了意思,(爱上、喜欢的意思)就说你娃是不是起了“打猫儿心肠”?可见,当时此话属褒无贬义。但,为什么后来一说起“打猫儿心肠”就有“坏主意、不怀好意”的感觉呢?这就要从耗子和猫说起了。

十二生肖中为何没有猫?传说很久以前,森林里召开选举十二生肖的活动,猫和老鼠是好朋友且住一起,猫要老鼠明早叫她起床,鼠爽快答应了。 第二天,老鼠早起故意没叫醒猫就起程了。路遇老牛,鼠用计跳上牛背。到了溪水边,鼠一下跳到牛的前头成为第一名。

接下来的十只小动物也被选入了十二生肖。猫醒后急忙跑到溪水边一看,活动已经结束。方知老鼠太狡猾且耍弄了自己。从此,猫非常恨老鼠,见到老鼠就要抓。

所以后来,自从十二生肖的选拔耗子用计让猫落选后,双方便结下仇恨。猫吃耗子更是昼日昼夜日复一日。耗子便开大会来讨论,如何用计来收拾一下猫,以此来改变耗子被动遭吃的局面。

于是,耗子便假惺惺邀猫来家做客,并为生肖选拔之事赔礼道歉。猫本想将计就计多吃几只耗子。但经不住美言美酒的诱惑而被灌醉,终被耗子生擒暴打一顿。这便有了日后的歇后语:“耗子别左轮--起了打猫心肠。”后来四川人经常用此话来形容某人心怀鬼胎、不怀好意 。于是“打猫儿心肠”从原来的褒义就变成贬义了。

有一种霉运叫“背湿”

四川话”背时”是指:倒霉,运气差,活该的意思。与北方话的“点儿背”有相通之处。而“背时”作为方言用词,通行于湘黔川渝等诸多地区。意思为违背时运,非常倒霉,不能与时代同步发展,表示被描述者运气极其不佳。成都人骂娃娃经常说的就是“背湿娃娃儿”。为什么会从“背时”变为“背湿”呢?这还得从川西坝子的龙门阵摆起。

四川的乡坝头兴赶场(农村及县份上的一种贸易形式)多数为街道狭小人多。脏、乱、挤是赶场的一大特征。成都的浦江就流传有“包孝帕子赶场——围法乱挤”(违法乱纪)的歇后语。而成都的崇州也有“鸡鸭鹅儿一大群,赶场卖蛋搞不赢”这样的顺口溜。

一天,正逢赶场,有一乡下的混混儿,好吃懒做,偷摸扒窃。这天他偷了一位农妇刚卖了猪儿的钱,农妇紧追不舍。无奈混混儿跑得快,转眼就跑进了一条小巷,农妇虽身强体壮,但此时也只能看得见他的背影了。

就在她快要绝望之时,突然,从小巷的一家门里泼出脏水,正巧泼在了混混儿的背上。农妇大喊:“抓住那个背湿的!”小巷里的人家听到喊声,全都撵了出来问农妇爪子咯?农妇气踹嘘嘘地说:“那个背湿的”偷了我的钱啊,说完再无力驻足,一下瘫在了地上。群众些赶紧去围追堵截那个背湿的人,最终将他娃拿下。后来,人们议论纷纷,说农妇幸好看见他背湿了,不然,人那么多还不晓得去抓哪个!

沿用到后来“背湿”的意思即指:过路时,不幸被别人泼了脏水淋湿了后背,指倒霉的,不走运的,为人处事不懂省时度势。此言常出自长辈之口,有指责和爱怜的意思与普通话“背时”、“点背”意思相近。生活中的下雨天,有人虽然打着伞,却因只顾头,殊不知背后湿一片。人们就会说此人“背湿”,有不动脑子“活该”的意思。

有一种吹牛叫“冲壳子”

“冲壳子”是由四川话中的歇后语“乌龟打屁----冲壳子”而来。最初是戏谑把别人传播的不可靠信息当作乌龟放屁。是四川人以搞笑的方式对任何聊天内容不真实的一种调侃。

据本人研究,“冲壳子”的说法是与川西地区的妇女们“打褙壳儿”有关。《跻春台》卷三《巧报应》中就有说道:“来到变府,住在高升店,南腔北调,冲起壳子,说得天花乱坠。”这儿我得先说说啥子叫“打褙壳儿”。

那时我们四川地区不富裕,家家的妇女们就将布匹的边角余料(废布料)用糨糊把破的布条一层一层地重叠粘贴在平坦的木板或门板上,待晒干发硬后,可拿来做鞋邦子和鞋底子、鞋垫等用,可谓“物尽其用”哈,这也算得上是典型的勤俭节约了。这就叫“打褙壳儿”。

由于“打褙壳儿”是相当耗时的一件事,当第一层布粘完后要晾晒干了,才能进行第三层、四层的重叠。那时的住宅多数是院坝,几家人住在同一个院坝。于是,女人们常常是聚集在一起“打褙壳儿”,在一层粘一层的消磨时光中,女人们就家长里短地聊起家常来。话题多数是天南海北的道听途说,均是些无从考证的事情或是些家庭中鸡毛蒜皮的事。

有一次“打褙壳儿”时,一妇人见她人拿出了一块极好看的边角料子,出于嫉妒就怀疑别人是偷的,便说了些酸不溜揪的话,殊不知又有一妇人也拿出来同样的边角余料。打听后才晓得,是一位阔太太做完旗袍后送给她们的。

这位妇人不调查事因就打胡乱说,自知理亏,便不再言语了。所以,后来人们就把她们在“打褙壳儿”时的聊天说成是“冲壳子”。后比喻某人说大话吹牛皮,语不实且有撒谎、乱说之意了。

有一种交往叫“勾兑”

“勾兑”一词来源于白酒酿造的一项非常重要而且必不可少的工艺。但在人们日常交流中所说的“勾兑”,就是一种属于方言了,多指开后门、谋私利、弄虚作假或贪污贿赂之的贬义词。

当然,“勾兑”也有中性词的属性,即不褒不贬。如:指男女之间的感情谋和,而且是静悄悄的,不为人所知:“你和那个她不熟没关系,又不是让你急着结婚,先勾兑勾兑嘛。”可见,“勾兑”也并非是四川话的“专利”,但偏偏就四川人最爱说、最爱用。所以,让很多人误以为“勾兑”是成都人的俗语。

不同的酒厂出的酒味道是不一样的,白酒刚造出来以后,需要靠勾兑来统一口味,去除杂质,协调香味。而勾兑也不是简简单单的向酒里掺水,而是包括了不同基础酒的组合和调味,是平衡酒体,使之保持独有风格的专门技术。经过匀兑师一番匀兑之后,原本普普通通的酒就成了酒中上品,身价便随之大增。

现代生活中“勾兑”一词却成了四川人的口头禅。说社会某些人上用“勾兑”之行来行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拉关系等行为。这就让我不得不摆一个关于“勾兑”故事,至于故事发生地无从考证哈。

说有一县官的女儿与家里勤劳、聪明的长工相爱了,县太爷大怒,认为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事,简直让他丢了祖宗的脸,于是决定要棒打鸳鸯。殊不知县太爷因办案失误犯下大罪,钦差大臣即将前来治他的罪。

这可了得,县太爷一家不就完球了。管家告诉县太爷,来的这个钦差大臣极其好酒这一口,如能弄到几坛好酒,方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县太爷的女儿得知此事后,找到恋人求助。与是长工找到县太爷说:“我能化解这事!”县太爷一听大喜,不过,长工提出要让其女儿打下手,县太爷虽情不甘但苦于这是挽救他一家最后的希望,便勉强答应了。  

这天晚上,不知长工从哪儿抱了个又脏又土的坛子回来,还拉上县太爷女儿一起进了一间房,而且还紧闭门窗。县太爷晓得后很不放心,便叫管家贴近窗户偷听。管家只听见屋里大声五气地说“勾,勾这个!”“对!对就它了!”“再勾,对、对!”管家不知所措,便贴着门缝偷看。之见长工叫小姐一会从这个坛子勾一勺水倒在那个坛子里,一会有从那个坛子里勾一勺倒进那个坛子里。当月亮再次躲进云层时,从屋里冒出了一股芳香的酒味。

第二天,垂头丧气的县太爷迎来了钦差大臣,为给钦差大臣洗尘特意摆下了午宴,这时管家抱着一坛酒上来,刚打开坛盖,钦差大臣迫不及待抢过管家手里的坛子,勾一勺尝了一口,“哇”的一声惊呆坐在椅子上。

县太爷被吓的来赶紧去搀扶着他,心想这下完了,完了。过了好一阵才听钦差大臣叫道“勾魂”啊,我有生以来从未喝到过这么好的酒喔!县太爷一听,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可想而知,这满屋溢香的酒一喝,钦差大臣就把前来惩治县太爷的事给忘得九霄云外了。

钦差大臣临走时,望着送给他几坛子要他命的酒,他果真将县太爷的大事给化小了。于是,县太爷躲过了这一劫。事后他问管家:“你那晚究竟听到、看到长工给我女儿之间都做啥子了?”管家如实地回答说:“我就只听到勾、对、勾对!而小姐就把水一会倒过去,又倒过来!”县太爷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但管他的呢,毕竟是这个“勾、对”让我躲过了一劫,于是便答应了女儿与长工的婚事。

事后,长工与小姐小两口经营起一家酒店,生意做得来红红火火,县太爷没想到靠几滴水就赚得个盆满钵满,便追着让女婿告诉他这“勾、对”中的秘密。

长工告诉他,生活中只要会“勾兑”,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县太爷还是不明其究。便不懂装懂地告诫人们,凡事要学会“勾对”,只要勾对(兑)了,遇事便能逢凶化吉。

后来,原本是把酒“降度”这个勾兑的过程,就成为指彼此或单方对另一方为达成某一目的而进行的不便于公开的活动。有“协商”、“调和”之意,多指暗箱操作之事等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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