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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 ▏我所知道的木综厂(之三)

止不住的回忆……

我所知道的木综厂(之三)

作者   老兵

不晓得咋个嘞,小时候所见到,所经历的事,特别是搞笑的事,印象犹深,一想起就发笑!

那天在平叔闲谭留言中,看到有人,想了解木综厂的往事、趣事,于是再次在脑海搜索,自懂事以来的点点滴滴,以满足热爱《平叔闲谭》的读者。

一、子弟校轶事
记得六八年“复课闹革命”时期,我们子弟校的老教师(一个白发苍苍的女教师)范维民,体育男老师李俊儒,语文女老师陈荣芷,突然就成了被管制、被批斗的对象。

范老师、陈老师的家庭,属于高成份,学校每天安排她们打扫操场、厕所,手臂上箍个“白套套儿”,上面还要注明“四类份子:名字的每个字,用红笔打上x”。
天天看见她们默默的劳作。后来就不见范老师了(也许退休了)。


李老师,则是长期被批斗对象,在学校操场、厂俱乐部,不知道被批斗过好多次。他的“罪名”无非就是两条,一是参加过“三青团”;二是国民党军队的电台台长。
那阵只要开会上台发言,不管哪个都要引用大爷的“最高指示”。

记得有次在俱乐部批斗李老师,主持人呵斥他交待问题,他引用的最高指示:“对革命群众是保护,还是镇压,这是共产党同国民党的根本区别……”

他还没念完,主持人再次呵斥道:“李俊儒住口!”然后转向全校师生说到:“从李俊儒选的这条语录分析,就是极不老实!现在请大家批斗揭发!"

后来上去一个男老师发言,揭露他平时在办公室(聊天)宣传,吃喝玩乐的资产阶级思想……。

每次被批斗后,就把他押回,修理烂桌椅板橙的木工组(平时一个木工师傅在此工作的房间),接受改造。
过了一段时间,学校重新安排了他们的教师工作。陈老师开始教我们算术(珠算)课,后改为语文课。对我写的作文的用词,语句经常指出问题,给我的教悔至今难忘。


‌李老师还是教体育课。有次教“投手倒立”,就是在垫子上,将头、手作三角支撑,倒竖身子。

记得我第一个上垫做,竖起身子后,他亲自跪在垫子上,用头触碰我的腰窝纠正动作,至今都记得哦!他还向区、市推荐体育苗子,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年级三班的张同学就去市体参加过短跑100米集训。


‌六九年工厂派了几个工人师傅到学校任工宣队成员,其中,对原木车间的林师傅,印象较深。

他的右眼皮上长了一颗绿豆大的“红米米”,部分人私下称他为“林碗豆”。

在学校组建仪式乐队的时候,由他专门分管。

因购买小号,乐器厂要求需交一些废铜,于是发动全校红小兵捐铜。乐队由背带大鼓、小鼓,大卡(“抢抢其”)及小号(只发1、3、5三个音的那种)组成。

号队选男同学,本人有幸被选为第一批号队队员。

鼓队等由女同学组成,在林师傅的带领下,经一番刻苦练习,乐队正式成立了。

在学校的各种仪式上,造气氛。乐队指挥由我班高个女生谢玮担任。
‌仪式开始前,首先由乐队绕操场一周,在行进中奏乐,如《红小兵进行曲》。

大鼓:“咚一咚一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一咚!”大卡“咣、咣……(与大鼓节奏一样)”小鼓(左右手各执一根小木棒),在大鼓点之间敲“咚哒哒哒,咚哒哒哒,咚咚咚达咚!”大鼓再均速敲七下:“咚、咚、咚、咚、咚、咚、咚!(反复一遍),咚咚咚咚,咚咚一咚!”然后号队加入:“15.15.1131.55一1.31:15.15.1131.55一51:33.35.35.55.1.35.33.3535.55.51”,还有《红小兵欢迎曲》等。

鼓号一奏乐,依今天的话来讲,确实很拉风哦!下面的同学就会欢呼:“林老把子的队伍来了哦!”这时林师傅在旁边笑得非常灿烂哈。

记得六九年九月开学典礼,入学报名后,中学学生全部留下,(我当时五年级)用两节课写作文两篇:《向李尚军学习》、《向刘英俊学习》。

把他们弄懵啰!从来开学就没有的事,今天爪子了嘛?

事后几天才晓得,工厂一个叫李俊英的职工将领粮票的折子遗失了,有人捡到用她的名字签名领走了,在中学生中查笔迹找线索哦!好象这招没奏效哦!也许捡到她粮折子的,没有在中学生之中哈?


二、游行记忆
在那个经常有最新最高指示发表的年代,游行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好几次厂头发票看电影,看到中途,电影停了,照明灯大亮,扩音嗽叭,开始“红色电波传喜讯”毛主席的最新最高指示。

播音员反复念两、三遍后,工厂的负责人喊到:“全体人员到门口集合,上街游行。”

前厅早已准备好架子大鼓,“抢抢其”,锣锣儿,并给出来的人发彩旗(红色的)。

一切就绪,打锣鼓,“抢抢其”的走前面,高举彩旗紧随,其余随后。一路锣鼓喧天,口号不断:“热烈欢呼毛主席最新最高指示发表!……”


每次都走到人民北路口返回。

返回时,鼓也不敲了,口号也不呼了,举旗旗儿的“半节子幺爸儿”就开始开玩笑了,用自已拿的旗杆去夺邻近的旗帜,你夺我,我夺你,四五杆旗旗儿缠绕在一起,走起路来扯扯拌拌,有些“弹娃儿”干脆撒手不管了跑逑了,有次老子“胎”到四、五杆旗旗儿抱回俱乐部。最后想这个东西烫,再也不去耍了。


‌三、三名残疾职工
‌俱乐部旁边的偏棚房,住了三名因工伤等原因的职工。

叶绍云年青时在制材车间上班被带锯锯掉半截手杆,工厂安排他在俱乐部工作,不是卖电影票,就是守门验票。

不要看他是残疾人,身体很笃实,那只好手非常有力,亲眼见有次把一个混票的“操哥”推在墙壁“巴”起不能动弹,本厂的大人、娃儿私下称他“叶爪手儿”。

那天看闲谭龙门阵,有个铁路局的子弟,给他的外号:“一把手,段伯伯”。


‌第二个姓邓的师傅,脚受了伤,走路一垫一垫的,人们私下称“邓拜拜儿”。

他的工作是卖票,只要澡堂、理发室开起,不管上班,休息都要随时卖票。


‌第三个尹大仕,据人摆,在制材车间做繁重活路,因没升到工资,气到啰!脑壳短路就疯了。

随时穿件不扣纽子的四个兜阴丹蓝衣服,戴顶变形的帽子,夹肢窝儿夹根棒棒儿,手拿一个大口搪瓷盅。

他疯后家人就不管他了,他的衣食由我的同学的父亲工会主席刘安政亲自负责。

饿了到食堂盅盅儿往窗口一伸,饮事员晓得给他打饭菜。

他可以24小时随时发作,随时骂街。

八四年我退伍返厂,就没有见到他了。


‌国营企业最不合理的就是,普调工资N年一次,而只调百分之几、十几,要不要调一次,你想嘛,做一样的工作(活路),有些人一次都不拉下,大部分人都莫搞!心头有气,想不开,就容易成为“尹大仕”哦!


‌四、连老红军厂长都戴过“牌牌”
‌有次球场坝放露天电影,亲眼见在一“造反派队员”的押送下,老红军厂长周吉如等十几名干部、职工胸前掛着名字打x的木牌,进入放映地点游街示众,停下后站成两排,造反派队员喊:“向右转!”

掛牌牌儿的被管人员,呼应:“坦白从宽!”然后向右转。

又喊“向左转!”

回答:“抗拒从严!”然后向左转……

如此反复几次后,才结束,被押回保卫科看管。

‌五、死于意外的人
‌厂消防队司机,姓谢,广东人。说话“静岭扛郎嘞”,人称他“谢老广”,喜爱摄影。

有天被人发现突然死在了板院的木料堆下……

后经有关部门堪查分析,属于意外身亡。

他爬上木料堆顶,准备拍摄景色,不慎踩滑摔下,被垮下的木料砸破老壳死亡。

这个人死了可惜了,在那个很少人耍得起相机的年代,失去了许多难忘的回忆(照片)。


‌制材一男职工,买废柴,请同事帮忙抬回家,事毕为感谢同事,招待其吃饭喝酒,喝他自已泡的药酒,结果过量双双死亡。


‌七几年,加工车间,一个姓唐的学工,都喊他:“唐小娃儿”,常给我们小娃儿,冲壳子,说些提劲打把的话。

有次在外打群架,受了重伤,人家把他送医院抢救,谁知他娃头儿,醒过来将插的氧气管、输液管,拨掉!以为二天又可吹牛,结果洗白啰!


‌家俱车间压机上的一女职工,在临下班时,将压板升起,打扫清理压机,在将头伸进上下压板的一瞬间,上压板因螺栓断裂垮下,将老壳压扁!悲惨哦!


‌胶合板车间一个姓胡的职工,其儿子就读31中,武斗其间,同学玩枪走火,将其打死。这个玩枪的同学上门赔罪,声称给失去爱子的胡师当儿子。最后不久转作女婿。


‌六、“点头同意”
‌九几年的一个夏天,在厂办公楼302会议室召开“安全生产调度会”。

当安保处处长说到“随时随地都耍注意安全……”时,在旁边打瞌睡的一胖子,头一啄就摔在地上,老壳摔出血。

事后被人笑为:“点头同意”。


‌七、单身宿舍
‌在我家住的河东平房附近,有两幢平行的三层楼的楼房,并形成一个院子。里面住着家在乡下的已婚职工和单身职工,称为单身宿舍。

院门口设一收发室,有人专门负责敲钟提醒起床、吃饭、上班。


‌有天晚上,院内人声鼎沸,有人喊到:“打哦!杖哦!把‘梭叶子’婆娘、野男人儿,拉出来杖哦!”反复不断的吼声。

后来听人摆才晓得,原来两人都是制材车间的职工,女的晚上去单身宿舍串门,被隔壁好事的邻居些堵在屋中。

第二天这些好事者,将两人胸前掛牌游街,并将女的剃阴阳头,把一根木棍戳上一只破鞋喊女的扛起,手拿一面锣,边走边敲……


‌六几年,工厂招了一批宜宾学工,有一个在加工车间上班的崔姓职工,脸上有些“浅窝窝儿”,人称“崔麻子”,也住在单身宿舍。

此人屁儿黑得很。有天这些邻居逮到了其中一个邻居,称他盗窃私人蚊帐。

先掛牌游街,然后崔麻子用一块带“油结粑儿”的废柴做一乒兵板状的刑具,把这个小偷推到围观者面前,脸上用毛笔写上“小偷”两字,用他的刑具打屁儿,把这人打得“惊呼呐喊”,并向有墨汁的脸上吐口水,一擦就成黑娃儿。

边打边侮辱,以此取乐。

听说他打的人不止一个,积怨多哦。

“文革”后,怕人报复,就回宜宾了。

有次听他老乡摆,回切不久,就得病死逑啰!真是恶人遭恶报!


‌八、带儿化音的外号
在我的印象中,有许多人,大名不知,小名外号被人叫得多熟嘞,有这些:“包包儿”、“砣砣儿”、“闷礅儿”、“窝窝儿”、“碗碗儿”
、“本本儿”、“礅礅儿” 、“酥黄豆儿”、“潘砣背儿”……


俱乐部一个守夜的秦老爷,身材较矮,一直推个浅光头儿,络儿胡,《抓壮丁》上映不久,就被人,称呼成“潘砣背儿”!


无意给理发室的任师傅取了个“酥黄豆儿”。有次去理发,不知是他酒瘾发了,还是咋个的,不停的自言自语:“酥黄豆儿,‘啧!(答嘴)’,角钱一盘,(啧!),一盘大概有二(儿)两,啧!”………反复念,我当时觉得好好笑哈!

后他又接其它师傅的聊天话:“六月间吗,刨地瓜儿嘛,刨刨刨,刨到‘梭老二’(啧)”。

我把这些给同学一摆,他们也觉多好笑嘞,他们碰到任师傅就学他的话,:“酥黄豆儿,啧!角钱一盘……啧!”N次后,任师傅有次毛了:“你几个小崽崽乱给老子取外号……”


九、“半节子幺爸儿”惹不得

那天平叔在闲谭龙门阵中说:进馆子,不要对服务员(小工)歪(得罪之意)。我今补充一句:成年人也不要得罪“半节子幺爸儿”。
所谓“半节子幺爸儿”,也就是十二、三岁哈,只要得罪了,非整过来“报复”不可。我在这个年龄,有两件事记忆犹新:
单身宿舍院外有两条路,一是河东平房通往厂门口:二是河东平房通往一食堂。

两条路都在单身宿舍的窗户下。因宿舍有二、三十米长,住二、三楼宿舍中间的单身汉儿,懒得到两档头水槽倒脏子,个别不自觉的,倒洗脸(足)水,也不看下面有没行人?常泼过路人一身水。

有次我与同学几个就被泼了水,记住他的窗户,晚上,两、三把弹挷子对着那家玻璃窗,打他个“稀哩哗啦”!第二天,他娃头儿,只有糊报纸哦。


去学校路边,有户住小青瓦平房的大人,经常欺负小朋友。

我有个发小,那天观看他在路边漆家俱,满手油漆的手,往发小脸上“咣”。

晚上,我们也用弹挷子向他房子上,弹石头儿,小石子在他瓦上跳得“塔儿、塔儿……”的声音骚扰他。

他用电筒出来射,我们藏到起,一进门,继续……,一种报复快感油然而生,哈哈:谁要他欺负小朋友呢?


十、两隔壁女主人打“屎仗”
我家斜对面住了一个二婚女人,在我小时候的印象中,她太喜欢与人吵架了,两对门24家住户,吵遍了,没有哪个不被她骂过!别人给她的外号“x歪婆:或×泼妇:歪婆娘”!


那年(工厂有军代表那阵),她与隔壁的女主人为一点小事吵架,没完没了,这个女主人被吵烦了,用一个盅盅儿装水向她泼去……

这下就捅“马蜂窝”啰!

只见歪婆娘从家中拎出一大马桶,准备泼向对手家里,对手见状赶快关门。

这歪婆娘还是向人家门上泼去。哦哟,好几天没有倒过的,门上、地上到处糊起!看到非常非常恶心哦!臭味熏四邻!
对方刚开门出来,就把其抱着,抓起那些“砣砣”往别个嘴里塞,后来双方都抓起向对方嘴头塞!简直恶心到极点……
后两个人又相互抱到在地上打滚,白衣服顿时染成“黄衣服”……
打完架,人家赶紧打扫卫生,洗衣服。这歪婆娘居然还有脸,把“黄衣服”拿到军代表那里去告状……


不晓得咋个嘞,小时候所见到,所经历的事,特别是搞笑的事,印象犹深,一想起就发笑!

如果得罪哪个,先道歉!摆龙门阵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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