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歪戈
冬去春来，岁月悄悄流着，却带不走我的回忆。
老虎不是女人，但女人是老虎。
狄斯拉理说：“行动不一定带来快乐，但是无行动则决无快乐”。关于行动与快乐这个问题，我想从李娜的一首歌说起。李娜除了《青藏高原》外，还有一首歌当年也很火爆，那就是《女人是老虎》。歌词中有“走过了一村又一寨，小和尚暗思揣，为什么老虎不吃人，模样还挺可爱?”。
哎哟！就这一句把当年的男人们唱得直流口水。但别个李娜在歌中又专门给男人打了招呼的“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意思是你娃如果不躲开，出了事嫑怪我李娜……。
女人是老虎，但究竟有好凶?现在的这些小鲜肉未必就真晓得，未必就尝过被“老虎”咬的滋味。但“老腊肉”些，多少身上都留得有“老虎”撕咬后留下的痕迹，只是你们不愿说出来而已。反正我是领教过了一回“老虎”的厉害，所以，我是“过来人”，说说无妨。
记得是1993年的时候，那时成都的33频道“港”得很，所以，开播的第一年就和峨眉电影制片厂合作拍摄电视剧。我在参与拍摄电视剧的过程中与女主角认识了。那是一个演技很不错，也很漂亮的姑娘。
女性都有个共同的爱好，就是逛商场。这个当时就在北京较有名气的演员也不例外。拍戏之余，我陪她逛街便成了我的主要“任务”了，尽管有百分之七八十的男人最不愿陪女人逛街，但是，陪着这样一位美女逛街，还是颇有些“拽”喔。
一天拍完戏之后，我们终于又上街了。天啦！她哪里是在逛街，完全是一路狂跑，像是在奔命，她那情绪恨不得马上逛完成都所有的商场。我们平均半小时逛一个商店，她也还真不嫌累，一进商店又挑又选，脱了穿、穿了脱，试了一件又一件，但就是不买。气得那些服务员刚开始还笑脸相陪，到后来那眼神告诉我，恨不得叫我们马上滚出去。
为了节省时间，在她每试一件服装问我：“怎样”时，我都回答：“很好看”，心想，我随便说说而已她也只是过把瘾罢了。一连逛了八九个商店，果真一件东西都没买。我心烦地说：“既然又不是真的需要，何必要逛那么多商店呢。”她把眼睛一瞪：“你回去吧，我自己去。”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我知道她不识路，于是跟了上去。
此时的我，哪里还有当时上街时那种风采哦。当人民南路的钟声敲响了十下。只见我大包小包，足足有六大包东西扛着，我简直就是骆驼的命，谁让我说一句“你不是真的需要”的话呢。
第二次上街一如既往，只是由于我多次地催促她，我们发生了三次争吵，她声音大，每次吵架都会引来不少观战者。第三次吵架时不知谁说了一句“女的太不讲道理了。”把她气得抓住我的手就狠狠地了一口。还有一次她竟坐地上威胁我，“你敢走，我就在商店里大哭”，我只好投降了。
有一次她看起一件衬衣，让我帮她参谋。我一看果然扣子很特别，搭配这款式的衬衣，可谓完美，于是点了点头。她停了停、看了看、想了想说：“你说，我如果买回去后，穿过一段时间扣子掉了找不到配的怎么办？”我说：“这可是春熙路数一数二的大商场哈，是不卖扣子的！”。“那我不管，反正我决定这件了，你看着办吧！”，“难道你是要我去扯？”哼哼！她突然作了表情，我第一次看到她脸上那“女特务”般的坏笑和阴险的脸。于是，她马上走到服务员身边，一阵胡侃，边说边用眼神暗示我，乘服务员与她聊天时，慌乱中我一使劲，同款衬衣的五颗扣子到手了。没等她看见这一切，做贼似的我早就跑出商场了。而她却大笑这说：“看你就是第一次干这事，五颗扣子吓破了你的狗胆。”。
这还不算，要命的还在后面。自从陪她逛商店后，我发现她有个怪招定律，就是买三退二，买二退一，买一定先反悔后犹豫。总之，每次买了东西都得必须退货，谁都知道买货容易退货难。
于是我使用出各种招术总算没让她失望。
但有一次却惨了，明明是夏天，她却硬要买一件一千多的冬季大衣。93年的一千多块，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买时我就怕她退货，因为太贵，直说她穿起不好看，尽管我脑壳摇得像“巴浪滚儿”（拨浪鼓），可她还是买了。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双手合十的祷告，但愿她真正喜欢一次。
等于零，结果第二天她就反悔了。东说西说，说她穿起像白雪公主，左推右挡，说退了你会后悔一辈子，这些都不见效。为了不影响她拍戏的情绪，一直拖了两天，无奈还是与她一道前去退货。一路走我一边想办法，她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哈哈大笑。此时她的笑虽然好看，但我却出了一身冷汗。我给她说：“进店后，不许跟倒我，只能在门外等候，她第一次顺从地答应了。
我找到老板又是一阵东拉西扯，老板遭我说得一头雾水，要我这奔主题。我轻声地、悄悄地说：“老板，可怜一下我嘛，三十多岁好不容易耍了一个女朋友，昨天在你店买的大衣她买回去后觉得不太合适，今天专门来退货。并说这是对我的考验，还说办不好此事给我吹蹬！”。老板看看门外的她，再看看我，顿时，空气都凝固了，突然老板大笑起来：“你娃瓜密瓜眼的索，找老婆千万嫑找这么漂亮的嘛，以后日子还长，有你娃气受的。”我直点头：“就是，就是。”所有的服务员笑了，有的笑得弯着腰，有的直伸腰。
当我感谢老板出店后，她追上前来，问我给老板说了些啥，那么顺利就退货了，我说：“我给老板说，你是一只老虎，不退货，你就会咬死我的，不信，你看看我手上的伤。”她一边笑着，一边作老虎状向我扑来，我吓得赶紧跑，她拼命在后面追，还不停叫着“我咬死你，我就是要咬死你这个王八蛋！”。哈哈……！
这件事过去若干年了，我常常想起这样的道理：为什么在你所经历的岁月中，常常是那些当时让你难受，甚至是痛苦的经历，最让你难忘、也最使人回味呢？难道这不说明那些让我们痛苦的经历中，我们所获得的远比痛苦多吗?正是那些难忘的日子，使我们加深了对生活的理解。人生苦短，生活要靠咀嚼，如把整段岁月吞咽下去，那“过日子”就不叫过了。
记得她五年后，她因拍戏再次经过成都，我们又一次逛了一天的商店。所不同的是，她一边逛商店，一边兴奋地回顾商店过去的面貌，感叹岁月变了，成都变得如此美丽。她还讲了她的爱情、她的电影和她上军校的事，还生动地讲述了哪部电影中所穿的衣服就是在成都买的。
一天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了。虽然什么都没有买，但逛商店就是她生活中的一部份，分手时我还是说了她不爱听的那句话“你还是一只老虎，只不过是纸老虎罢了。”她笑了，笑得很灿烂。
冬去春来，岁月悄悄流着，却带不走我的回忆。每当我听到“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模样真可爱……”的歌时，就免不了想到词作者当年大概也是一个“小鲜肉”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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