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谣

作者 ▏平叔

我以为，现在字典里最骚性的字词，莫过于谣言这两个字了。

说它骚性，主要是味儿太大，臭烘烘的，而这谣言的臭味又与臭豆腐或咸鳜鱼的臭味有些不同，前者是闻着臭吃着香，后者却是沾上了就让人不得安宁。

关于谣言我作了小小的研究，东汉有个人叫薛汉，他在《韩诗章句》有云：“有章曲曰歌，无章曲曰谣。”意思是说，不分章节的歌就叫谣。

我这里无意去细说谣与歌的区别，总之觉得谣也是一种类型的歌。因此，谣言者，乃歌词也。谣言一开始并不是现在我们所指的街市无根之语，那么后来为什么演变成了“无中生有的话语”了呢？

细究起来，这应该与人们常常用歌来唱谶语有关。

那么，谶语又是什么呢？

谶语，是那些被认为会应验的言语。

比如西周将要灭亡之前，流传谶语“月将生，日将落，檿弧箕箙，几亡周国。“这里的月是阴性，指美貌祸国的褒姒；日是阳性，指周幽王。

那时，这些谶语往往都是要用歌来唱的，因为歌声相对于述说，似乎更具有严肃的性质。

但是，但是包含谶语的歌曲听太多了，人们慢慢也就将信将疑了，慢慢地，“谣言”的指向性越来越明确，于是就成了不可信的无根之语。

前段时间听过这样一段笑话。

拘留所里关了三个人。

“你怎么进来的？”

“说我造谣。”

“你说的什么？”

“我说病毒可以人传人。”

“你呢？怎么进来了？”

“我也是造谣。”

“你说啥了？”

“我说病毒不会人传人。”

“那你呢？”

“一样，造谣。”

“说什么了？”

“我啥也没说，只是和旁边的人说，别瞎议论疫情，会被拘留的。”

……

我是讨厌谣言的，因为谣言很容易让人心发慌。

印象里听谣言最多的应该是在1976年，那时的谣言满天飞，听谣言听的来是热血沸腾，而且还用复写纸帮着抄录纸质谣言，干了不少信谣传谣的事。

那年我年仅十六岁。

只可惜，那些年的谣言后来都被证明是确有其事，都并非谣言。

有人说，谣言止于智者。

我却说谣言可以止于常识，可以止于真相。

而天下最悲催的事，就是把谣言当歌唱了，一首另类歌谣。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