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陆成|烙馍卷菜

烙馍卷菜

文/薛陆成

冬天的暮色总是来的快，在菜地摘菜的我们兴致正高，天光已是暗了下来，好在我们几个已经摘了五大塑料袋油菜。

摘油菜，是范老师临时邀请的，说是菜地种的油菜因为天热长得太快，本该一小扎高的油菜，已经有一尺高了。而且，地里的墒大，清幽幽的油菜旺盛得铺满了一地，像一块绿地毯，特养眼。看着她发的照片，那满屏的青色，让我们几个都忍不住诱惑，立马应邀前往。

下午的阳光，明亮，照在身上，有点温热，有风，微微的，吹在身上，有点干。到了地头，看着一席地满满的青得诱人的油菜，我们顾不上客气，顺着地头去过苗的能看见的垄沟走进去，弯腰拔了起来。油菜茁壮，盖满一地，分不清沟，分不清垄，好在地头五六米长已经去过油菜苗，要不，连个下脚的地方都不好找。挑大留小，去高剩低，一垄油菜，拔了两三米长就堆了一大堆，感觉摘净了就有一大塑料袋了，便停下来，把油菜掬起来，放到一边的空地上，蹲在地上，一次抓一小把，一根一根摘去黄叶，再拧掉带土的菜根，把净菜放一边，这样，有一个小时吧，每个人都摘了一堆，装进塑料袋，基本满了。想着说好来的一个人还没有来，我们便又进地，拔了一大堆油菜，掬到空地上，一起蹲下来摘菜，十几分钟，摘净了，又装满一大塑料袋，剩下一点分开装进其它四个不满的塑料袋，刚好满满的五大塑料袋。直起身，已是暮色笼罩四野，田野里灰蒙蒙的景象，一种很亲切的乡土气息，缓慢地涌进眼里，涌上心头。

一路说笑着，提着满满的收获回去，五大袋油菜直接放进路边的汽车后备箱，锁好车，回家喝茶。范老师拿出一包黎平红茶，我们洗了手，围坐在茶几旁，烧水泡茶。下午晴天，微风，两点多开始摘菜，五点坐下喝茶，我们都有些口干舌燥了，一壶水，三泡茶，顾不上细品，早已咕嘟嘟喝个精光。第二壶水烧开，冲出第四泡茶，我们才静下来，不紧不慢地品茶，唉，也是有点误了这极品的好茶。

解了渴，定了神，四个人一起涌进厨房，炒菜，烙馍，拍饼，不亦乐乎。菜是油菜和土豆，加一盘青椒炒鸡蛋。油菜是地里刚摘的，洗净切成小段，土豆洗净去皮，用擦子擦成丝，青椒微辣，洗净切碎，三个鸡蛋打汁，开火，开炒。馍是白面烙馍，手擀的面饼，放电饼铛里，一分钟，开盖，饼上鼓起小泡，就翻过来，一分钟，用手掀起一角，快速丢到旁边的面盆里，两个巴掌大小的烙馍，两边都是许多黄豆或玉米粒大小的焦黄印，看着就很有食欲，更诱人的，是热乎乎的烙馍散发出来的满屋子的白面特有的焦香。饼是玉米饼，用玉米面和面，用手拍成鸡蛋大小的薄饼，喜欢吃甜的，额外几个包了白糖，十几个小玉米面饼，一起下电饭锅煮。十几张烙馍，二十多分钟时间，完工，正好三个小菜也炒好，玉米小饼也煮好。一起盛了，端去客厅，我们又围坐在茶几旁，开饭。一人拿起一个小烙馍，摊开在左手上，右手拿筷子夹菜，摊在烙馍上，靠一边，顺长放一溜，用筷子夹住馍边，反手一卷，卷好，抽出筷子，把下边的馍边往上一折，上边露菜的一头，咬一口，馍菜一齐入口，菜香，馍香，香喷喷，满嘴满心。油菜的清香，土豆丝的面香，辣椒的辣香，鸡蛋的嫩香，又有烙馍的筋道，美。

哦，忘了，还有一把小葱，每次放两根小葱进去，美得很。

不知道第一次吃烙馍是啥时候，反正从小就喜欢。那时候，粮食不够吃，一年四季都是玉米面菜团，吃一次烙馍，也是玉米面里加点白面，就这也好吃。后来土地承包到户，粮食产量增加，白面烙馍，白面蒸馍，管吃管够，说不清，道不明，还是特别喜欢吃烙馍，一张烙馍，不管卷啥菜，都好吃。不卷菜，光吃烙馍，也是久吃不厌，焦焦的面香，筋道有嚼劲，还是好吃。热菜，凉菜，就是光卷两筷萝卜咸菜，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离开农村，没有了柴火烧鏊，烙馍也吃得少了。煤球火上放鏊烙馍，到煤气灶上烙馍，总是隔一段时间就要烙一次解解馋。

今天，能吃到烙馍卷菜，真是极好的。尤其是每个人都上手擀了两张面饼，菜也是大家一起动手，洗菜的洗菜，刮皮的刮皮，切菜的切菜，三盘菜，三个人各炒一个，另一个人负责看锅煮饼。这一顿烙馍卷菜，真是越吃越香。

夜色重了，夜风已凉，回去的我们，一路都在说着今天的烙馍卷菜。

薛陆成，喜欢写文字，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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