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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1)华丽沉影──张爱玲||Cind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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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1)华丽沉影──张爱玲

一直爱读张爱玲的故事,但仿佛自己最近才真正走进她,走进一个苍凉的梦魇,走进那亦俗亦雅的传奇。

有人说张爱玲是个生错时代的人。

她住在下着雨的黑白墨片里,白亮白亮的雨线,不住地划过镜头。她躲在暗色的窗帘后面,朝着镜头这边张望过来。想必她是被街上的景物陶醉了,但是她留给观众的只是一张不清晰的面孔,像极了 三十年前的月亮,像朵云轩纸上落下的一滴泪珠,陈旧而迷茫。

“说不尽的苍凉故事”是张的小说独特的题材。动荡的社会背景下,沪港两地的遗老遗少、太太小姐们的人生梦魇都是关于文明与人性的哀歌。她自信把人生的来龙去脉看的一清二楚,认为人到底是很少例外的,许多被认为例外的其实最后被证明都是例内。张爱玲被评论界认为是代表了上海的文明,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种使用世俗的态度和相应的思维方式,她倾向于世俗化,还原人性的世俗形态。但同时又对世俗的人保持着“哀矜”的态度。小说中一面批判人民骨子里的虚荣、软弱,另一面又认同肯定他们日常欲望的合理性;一方面是彻骨冰凉的人生感悟,另一面是平庸肉感的世俗情趣。这些方面互为表里,互相改造也互相抵消。

初读她的作品,感觉她不像是尘世中的人。而在我看来出家之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经历了红尘而看破红尘而远离,另一种则是心灵从未进入过红尘而本能地排斥。张爱玲应该属于后者,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同外界永远保持着距离,所以她找不到谈话的对象,只能不停地写作和自己惺惺相惜。

世俗的东西大都不被看好,张爱玲是世俗的,但却又世俗的如此精致,那是一种与世隔绝又与外界有灵犀的一种不能言传的美。人心的丰富与她的不善言辞表相对抗,形成了一种孤傲的忧郁。同时她的性格中又聚集了一堆矛盾。她是一个善于将艺术生活化,生活艺术化的享乐主义者,又是一个对生活充满悲剧的人。英国当代著名戏剧理论家阿尼柯尔曾说过:“所有的悲剧都是能敏锐地提出问题,而又不能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从这一点说张本身无疑是一个悲剧。她把所有的问题都清晰透彻地摆放在桌面上,而后她拨开印着考究花纹的窗帘,看着那潮湿的方格子人行道,爱尔兰的老酒馆,那偷着雾霾的蓝色灯影的街边护栏上永不凋谢的花骨朵,还有小巷远端没有尽头的法国梧桐......这或许就是有人不喜欢她的原因,一个疑难问题的发现者、制造者,但同时又是人们喜欢的一个原因,一个疑难问题的发现者、制造者。

她一篇一篇的《天才梦》、《谈音乐》、《谈女人》、《公寓生活记趣》,诉说着很多女人的秘密。女人敢于说出对女人的真话,那个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有人感慨当同胞妇女们纷纷被强掳凌辱的时候,她沉醉于鉴赏某种唇膏的色泽、品味红酒的香醇,非但不合时宜,甚至是一种丑陋。但有时又感觉她很美,在沉闷的背景下,她那种平缓中略带尖刻的语言造就了一个鲜活的形象,一对对栩栩如生的痴男怨女。让人们一度为之震撼叫绝。她的美或许来自她的涵养、耐心或者自信。她不必像其他人那种锋芒毕露,迫不及待地证明自己。她的美在于她内心的多彩斑斓,自我世界的那种恬淡和丰满。

然而她又太美了,她躲在有着长床和漂亮阳台的公寓里,聊天写作,看报画画,或者等待一个叫胡兰成的男子摁响她的门铃。过于精致的美连她当官的恋人也无法保全。所以在和胡维持了仅仅三年的婚后生活后依然决定离婚远赴美国。1956张爱玲搬到纽英伦州,遇见了美国剧作家赖雅。同年8也即是她36岁时,张爱玲与赖雅相识半年后结婚,两人共同生活到1967年赖雅逝世。赖雅走后,她就一个人在纽约生活,直到199598日,这个绽放在上世纪四五十年代上海沦陷区废墟上令人目眩神迷的火红罂粟,民国时代临水照花的人,苍凉悲情的最后贵族,本世纪中国最优秀,最惊恐不安也最沉静的女作家,为她极富传奇的一声画了一个诡异的句号。

对于张爱玲,一切都是关于女人的世界,或者说她就是一个偏科的学者,她只研究女性。永远被放逐,找不到自己的家,一切又都是镜中的世界,不停地流动、闪烁,随时会消逝。这时,我不禁要问,张爱玲是生错了时代呢?还是生对了时代呢?如果错了的话,那究竟应该把你的传奇安放在哪个时代呢?

此刻,陪伴我的只有夜的哑语......


作者简介

笔名Cindya,老子故里人,高中毕业于鹿邑县第二高级。现就职于中国中车轨道事业部技术中心,从事动车、高铁、磁悬浮列车、地铁类设计研发工作,电传动事业部中级工程师。曾获西安交通大学校友亲和使者称号,热爱运动和音乐。

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做着入世的技术活,有着出世的玲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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