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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骨气的窝囊废和岩石下的小草
段世东
记得小时候看南斯拉夫著名的《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电影时，电影里有一个镜头很让我从心底里鄙视那些外国人。当德国宪兵抓住南斯拉夫游击队员时，他们不是奋勇抵抗，而是“乖乖地”听从命令举起手来被抓走。当时就想，这些“没骨气的窝囊废，为什么不拼死抵抗呢？”纵然是他们后来被营救了出来，得以继续和法西斯纳粹分子作英勇的斗争，但是那“乖乖地举起手来被抓走”的一幕，总是将他们后来的英雄形象打了大大的折扣。
反过来看我们中国的电影，则不是这样。无论是地下党员还是在战场上的八路军、游击队员，除了个别的“败类”、“软骨头”外，无一不是慷慨激昂、视死如归，尤其是电影中表现的我军坚守某一阵地时指战员或是命令或是表决心的一句“人在阵地在，誓与阵地共存亡”的豪言壮语，更是令人血脉贲张、豪气顿生。
及渐渐长大后，发现不仅我们中国影视作品描写的“人在阵地在，誓与阵地共存亡”的现象是如此，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事例也屡见不鲜。比如银行工作人员遇到从持枪抢劫银行的歹徒时，手无寸铁的他们奋不顾身地挺身而出与歹徒搏斗而英勇牺牲；再比如遭遇“官一样的匪”或“匪一样的官”的“强势实力”时，“身单力薄”的人顽强抵抗而最终“家破人亡”等等。但是从这些林林总总的事例，却总找不到“血脉贲张、豪气顿生”的感觉，却真实地感受到了我们行为方式上的“莽夫式的简单”和在我们意识深处“人的生命的轻贱”。
在战争年代，在与敌方激战坚守阵地时，“人在阵地在，誓与阵地共存亡”肯定能够激励士气将敌军摧毁而保卫阵地。但是换个角度想想，经过激战，“人在阵地在”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而如果人都不在了，要这个阵地又有何用？这个阵地还不照样是敌人的阵地？即便是现在，遇到持枪歹徒抢劫银行或抢劫个人财物，你拼死搏斗英勇牺牲之后，歹徒还不是照样将银行的或是你的财物洗劫一空、扬长而去？遇到社会阴暗现象，你“愤青”、你“仗义执言”、你“激浊扬清”后被“嘴上缝上了拉链”，那阴暗不还是阴暗依旧？
其实在我们中国古代就有“逢强智取、遇弱活擒”，“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一系列“不那么英勇壮烈”的名言。就连伟大领袖毛主席也说过“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走赢”这样的看似很“没骨气”的话。但正是这些虽不那么壮烈却富含哲理的话，教给了人们正确处理“鸡蛋碰石头”式难题的方法，这不仅使得人们能最终取得胜利，更尊重了人的生命存在。
我们经常可以看到这么一种现象，在高楼大厦的基座缝隙间、在巨大岩石的底部，有青青植物傲然挺立、迎风招展而露出“灿烂笑容”，让我们在感叹生命顽强的同时，更给我们以深刻的人生启迪——生命固然都是向上的，但如果这些被“巨大的势力压制在最底层”的生命只知一味地向上而不知“曲意逢迎”，能有他们的“出头之日”吗？
毕竟，只有生命存在着，才可能有一切！
阿义的苦闷
段世东
一
可怜的阿义又开始发狂了
在清晨
诉说着内心的苦闷
那诉说像极了一座修建了若干年
却仍旧残缺落伍而即将被抛弃的
烂尾楼
二
坐落在乡间有一座别墅
某天傍晚突然来了群人
一群城里人
据说是来此地开会因乡间没有宾馆投宿
而来此
阿义，就混身其中
只不过没人注意
那是一座挺典雅的别墅，五层
别墅的主人是此地的头脸人物
来投宿的城里人三三两两
很快散没那独特的典雅
而阿义尾随一个若有所思的老者
因为那老者想登上最高层
阿义思忖，这别墅虽漂亮可那楼梯
却极其糟糕
因为在阿义的印象里来过这里多次
可事实
却不是那样
老者迈上简陋有颤颤巍巍的楼梯
阿义印象里
二楼通往三楼是一根木头
三楼通往四楼没有连接需要徒手攀爬
阿义从一开始就担心这老者
因为阿义印象里每次都胆战心惊
二楼通往三楼及往上
通通用隔档
挡了起来
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建好
老者自言自语
阿义也有同样的愤懑
一个画外音不知从哪儿
飘来，都要装电梯了
还建什么建
三
老者死了
是次日凌晨被同行的人发现的
老者孤零零地站在别墅外的田野
神态安详
也有一丝失望，极不易察觉
老者留有遗书
发现老者的那个人
一字一顿，念着:
“我在深夜等你，等你用你的火热和冷酷
来阉割我的理想
而你，没有如期来到
就此别过”
四
阿义内心
是懂老者的
但阿义不说，也没法说
阿义只能以自己的方式
表达自己的情感
五
阿义
是一条
流浪街头又病恹恹的狗
作者：
段世东，河南省新乡市中心医院文明办 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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