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上方↑“河南文苑”即可免费订阅本刊
碾转让我想起了很多
陈中军
小麦碾转是由未完全成熟的青麦经过脱粒,炒,凉,由石碾磨成条状,如同方便面一样,咋吃都行的麦制品。原本是灾荒年青黄不接时农民的无奈之举,而现在却被沁阳彰仪的农民做成了产业,并且还有了碾转节,真的令人佩服,毕竟是家乡的人多挣了些。
聪明的彰仪人总能把小生意作的有声有色
彰仪村是沁阳市柏香镇下属的一个自然村,和南鲁村,南王村相交而邻,原沁阳至济源的小官路穿村而过,村南村北皆有小河,整个村庄呈(非)字型布局,没有工业的噪音,没有城市的喧嚣,寂静而柔和,亲切而温馨。
彰仪村名的由来可以追塑到明朝年间,村里一个书生被皇家选中驸马,赐住京城彰仪门,为了让后人记住自己的荣耀,就把自己的家乡改为彰仪村,留下了一个很文化的村名。
很小的时侯我就知道彰仪村。
我是南王村的外甥,南王和彰仪离的很近,我姨夫是那年代少有的文化人,我听他讲过很多典故。
小时候交通不方便,走亲戚全凭走路,从我们村到他们村有二十多里路,天不亮就出发,中午头才走到,也因为远,我常常在南王多住几天,也因此熟悉了彰仪村。
那时侯的彰仪村西路南有个大院,村里闹节多在那个院里举行,有耍老虎,有耍把戏,也就是杂技表演,影响中好像年年都有,说是跑马蹬缸,实际上多是些小动作的晃板穿衣,喷火及一些小魔术,就这把村里人都看得津津有味,聚精会神。
多少年以后我还专门去找过这个大院,但己无踪迹。
彰仪村最早的家庭副业是做豆腐,卖豆腐,现在还是。
彰仪豆腐是沁阳民间著名品牌,一到农闲时节,大街上时不时就会传来悠长的卖豆腐"彰仪豆腐又来了"。
我喜欢吃彰仪豆腐,小村人实在,懂得保护自己的品牌,也就不会有乱七八糟的添加剂。
切一块豆腐,一整块,放笼上蒸,芝麻酱,韭花,腐乳,兑凉白开搅匀,往蒸好的豆腐上浇上几勺,用勺挖着吃,一道清口的下酒菜便完事,更简单的是直接用辣椒酱抹到豆腐上,"老干妈"之类的不行,油腻,超市卖的剁椒罐头行,或者自己用鲜辣椒做的辣椒酱,吃的就是图个清爽。
新鲜的食材才能清蒸,如同海鲜,能清蒸上桌的就不需要糖醋或红烧
如今的彰仪村又多了一样美食,青麦碾转,并且在每年的五月十八日设立碾转节,这是农民的狂欢节,一个敬天地庆丰收的节日。
真心佩服彰仪的乡亲,更佩服第一个能把传统度荒的食品作成商品的人,农民的小康就得靠自已脚踏实地才能实现。
碾转是大自然馈赠给穷人的礼物
人们都喜欢春天,漫长的冬天,万物不生,风扫大雪, 从交九的第一天就开始盼五九,五九半,冰溜散,六九七九,沿河看柳,九九扬落地,十九杏花开,到处花红柳绿,到处茑歌燕舞,富人看的是诗情画意,看的是百鸟朝凤,看的是春心萌动,而穷人看的却是无奈,等待,希望,看到的是日子比树叶还稠,炕头上一家老小饥饿的眼睛。
我生于六十年代,生活质量虽然不高,但不至于饿肚子。青黄不接留给我的最大感受是没菜吃,那时还无大棚菜,冬天储存的罗卜白菜己经吃完,春波菜随着气温升高也逐渐变老,而清明前后时的点瓜种豆则又遥遥无期,饭桌上咸菜成了不变的主角,唯有等到立夏之后青麦碾转下来,锅里才见绿色。此时的碾转既是主食又是菜。
可早些年的青黄不接可不是没有菜吃这么简单。曾听我母亲讲过闹春荒的故事。那还是抗战时期,家里的房子被日本鬼子佔住,一家人流离失所,姥爷当时在国军的部队当炊事兵,舅舅在西安是个厨师,家里渐渐地揭不开锅了,姥姥带着我八,九岁的母亲前往西安逃荒,黄河成了越不过的天堑,渡船常常被日本人炸沉,带的盘缠也花完了,在黄河边要了一个多月饭,等到青麦下来才回家,碾转那时侯是穷人的救命粮。
在我们小时侯,农村孩子都无零食,初夏时节野地里烤青麦是苦日子里的快乐时光,用现在话说就是挡不住的诱惑。找一个大人不注意的地方,捡些柴火扰起一堆火,揪十来穗青麦捆成小把,放火上烧,烧掉麦芒,待表面逞青黑色,两手一搓一吹,手窝里便有了一把绿荧荧,香喷喷的青麦粒,几把之后,脸,嘴,手都成黑颜色,大人们偶儿见到也不责怪,那年头能让孩子们高兴的时侯太少了。
随着生活水平的逐步提高,渐渐地磨房碾道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一同消失的还有胡同口的石臼,邻居家的何络床,那些曾经在我们的生活中扮演过的主要角色就这样慢慢地了无踪影。
碾转勾起了不曾忘却的家乡梦
大约在十几年前,街头忽然有了卖碾转的,并且很快就布满了大街小巷,此时人们的生活早己丰衣足食,吃碾转更多的是一种回记。
在以前的农村,逢到麦黄时节,天上便有了一种鸟,不知道学名叫啥,村里人都叫它"割麦种谷",它的叫声就是"割麦种谷,割麦种谷",声声悦耳,唯妙唯俏。而今久居城市,钢筋水泥的森林自然没有它的踪影。直到某一天,早起的农贸市场有了卖碾转的,并且还有成袋的青麦粒,迫不及待的秤上二斤,未站起身便先吃上一口,那种无可比拟的口感,那种无可代替的麦香,一下子触动了心底的一丝情缕,思绪便又回到几十年前,老家又到了收麦子的时候。
我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割麦打场曾给我带来触及灵魂的深刻影响,并一辈子挥之不去。
割麦是妇女们的重头戏,而男人们主要是装车拉麦,打场扬场。麦子拉回之后,先沿着麦场四周剁麦秸纪,全部拉完之后开始打场。
八十年代生产队里己经有了拖拉机,人们的主要工作就是摊场,拖拉机碾场,起场,归整麦粒。
整个劳作过程全是在赤日炎炎之下进行,单调繁重的日子则要延续一两个月,一个个灰头土脸,宛如活动者的兵马佣,最幸福的就是碾场的间隙坐在树荫凉下吃冰糕,我曾经吃过21根冰糕,要放现在直接就把我吃进医院了。
十年寒窗造就了一个农民,我真的没有崇高的思想觉悟,更不想让我的后代生活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之中,几经奋斗,把家从农村搬到县城,并越搬越远,直至现在久居都市。
忘不掉的过去,回不去的故乡。
农村生活决没有文化人所说的诗情画意,它所带给人的只不过是有了更高的身体耐受力。
一个人的一辈子所经历过的事,皆是命中注定,都是你必须要经历的。曾经交过的朋友,处过的恋人,结交之初,哪个不是脚踏五彩祥云而来,哪个不曾有把酒言欢推心置腹,哪个不曾有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至于后来的分道扬镖,只能说是缘份已尽,大可不必耿耿于怀。
有一种味道让人终生难忘,魂幸梦绕,更不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风轻云淡,这就是家乡的味道,酸甜苦辣皆在其中。
家乡的人能把碾转作成一个产业,能为一个小村带来丰厚的收入,让人感到很是欣慰,愿家乡的亲戚们生活越过越好,穷乡避壤也能成扬州。
陈中军简介
陈中军,河南省沁阳市西向镇五街村人,一个走遍大江南北的农民包工头,喜欢写些小文章。
阅读是一种修行,分享是一种美德,你所看到的,也许正是别人所需要的,感恩分享!
投稿邮箱3182529240@qq.com
802
扫描关注免费订阅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