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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额济纳”兵营的日子(上)
刘保学
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成立93周年之际。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幕幕祖国最北端的“额济纳”的大漠自然风光。也从而勾起了我在额济纳兵营里那苦中有乐的美好记忆。
那是,上个世纪的一千九百六十九年的四月到十月的七个月时间里。珍宝岛战役后,中苏战事紧张,战备异常繁忙。上级命令我所在的部队要有一半兵员到西北边境线备战。据说,在目的地坐吉普车到国界只一个小时的路程。
在那个年代无论叫“血色青年”也好,还是革命战士也罢,保卫国家匹夫有责。一半兵员,谁去谁不去,很难选定。有写申请的,有请战的,还有的写了血书的。在经过再三的政治审查和严格挑选后。我有幸被选中,随着部队从兰州登上了奔赴祖国大西北的军列,列车在经过甘肃西北一个叫做清水的火车站,该站好像是一个进入西北的一个重要关卡。车上司乘人员全部换上了当兵的年青人。据说,往来探亲的家属或是当兵的,都要在此所设置的兵站里食宿、会面和度过探亲假期。军属是不允许由此进入戈壁滩到部队与军人会面的。
我随着部队来到了一望无垠的戈壁大沙漠。身临戈壁大漠,映入眼帘的正应了唐朝诗人王维《使至塞上》诗句中的:“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的辽阔恢宏场景。当时,对家里通讯地址叫什么现在都已不记得了,大概叫:甘肃省XXX号胜利村和平街XX号。地址对外是绝密的。部队有严格规定不允许对家里任何亲人讲这里的任何情况。
刚到此地,所在连队驻扎在一个火车站旁。所谓火车站,也不过是一很微小的站点而已,吃水就用该站内的一个手压水泵压出来的水。夜宿在一个个临时搭建的军用帐篷之中,晚上睡觉每人嘴上捂着个口罩,睡觉戴口罩没听说过吧。在铺天盖地都是风沙的戈壁滩里,怕沙子吸到嘴里呀。在到来之前每个战士都配备了口罩和风镜。
刚来乍到,在夜晚站岗四野茫茫,双耳听着呼呼的大漠风沙,脸上承受着点点沙子的碰撞和刺激,心里还真的是有点悚。吃的是部队特供的上有“上海产地”字样的副食,主要是压缩干菜、牛驴肉、猪羊肉罐头、成筐的鸡蛋。驻扎在火车站旁边,举目铁路皆是军列往来穿梭,一列列载有大炮、坦克等武器弹药和军人往边境滚滚进发。可见当时的战事已到箭拔弩张的紧急时刻。
除了特供的食品外,部队在附近位于额济纳的鄂木讷河边,种植些土豆之类的蔬菜等。那河边可是沙漠戈壁的博物馆,首先是河两岸地面上的胡杨林,胡杨林的可谓:“千年风吹不倒,倒下千年不朽”。正在生长期中的胡杨林枝繁叶茂,生机盎然。而倒下的胡杨林枝干,却昂仰着枝头甘受大漠风沙的狂侵和洗礼,经历了不知多少年代的狂风暴雨,和烈日炎炎暴晒而如化石般耸立而不朽。
不畏寒暑、不惧风沙的倔强红柳长年屹立在大漠之中,冬去春来,寒来暑往,它那根植在大漠深处的魂魄和神韵,无论怎样去审视它,都能显现出其高贵女神的身姿和优雅的气质。
再就是地下纵横交错的、密密麻麻的、犹如大自然编织的巨大渔网般的甘草,形状如棒也行,叫它藤蔓也可,反正直径大的都有胳膊般粗细。要收获这些不知多少年长成的甘草,你如果用铁锨或是铁镐挖,直直地下去是决不可以的,因交织在一起的甘草已没有多少缝隙可以容得下你的工具,只能一点点地剖开,然后一截一截地切下收获。在部队返回兰州时,连队满满地装了两大车干柴和甘草。
连队在驻扎帐篷的同时,将上世纪五十年代据说是或开发大西北时开挖的地窝子重新修整入住。后来被遣往中国西部劳改的"右派"成员,都曾在这些地窝子里生活过。地窝子是一种在沙漠化地区较简陋的居住方式,挖制方式比较简单:在地面以下挖约一米多的深坑,形状四方,长度各有约三四米,四周用土坯或砖垒起高约半米的矮墙,顶上放几根椽子,再搭上树枝编成的筏子,用草叶、泥巴盖顶。地窝子可以抵御沙漠化地区常见的风沙,并且冬暖夏凉,但通风较差。工作之余,在天气晴好时战士们会靠在离地面,约有六七十公分高的地窩子房檐下晒太阳侃大山。
在“额济纳”兵营的日子(下)
刘保学
在额济纳的鄂木讷河。当我们在河边的菜地栽种蔬菜时,偶尔还会遇到当地放羊的牧民。也是天生第一次在大漠深处近身看到的准牧民,他们会说普通话且还会教我们一些蒙语,如毛主席孟特托,意即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三字还是汉语,如英语的使用方法样,人名地名均不变。当地牧民主食肉品,有政府供应的小米等粮食。我们常在一些游牧民住过的地方,见到迁徙后遗留在围栏里厚厚的牛羊粪。
沙漠里的大风一来,必会狂风怒吼、遮天敝日、飞沙走石、寸步难行。一次战士们正在外边作业,突然狂风大作,面前如一堵高高的大墙般铺天盖地徐徐而来,漫天灰蒙蒙、卷着黄沙向着我们袭来,大家赶快蹲在地上,有的险些被刮翻在地,转眼间有的战士头上戴的草帽已被刮的无影无踪了。
茫茫戈壁天气变化莫测,辽阔无边的地理地貌就是由狂风大作而左右的。如利用什么物形、何种状物,那是路无路、树无树,河只有远方的那一条河,如识路要参照标志性的地标或是坐标那是绝无仅有的,或是完全是无可想象的。迷路是常有的事,不稀奇。
戈壁滩上本没有路,即使有路也是跟着铁路线旁边或是河道前行。在戈壁大沙漠的路,可不像鲁迅先生讲的那样“路是人走出来的。”或是走的多了就有了路,路是可以走出来或车辆会碾压出来,但随之而来的风沙就会将走出来的路印迅速地淹没和消失掉。
如往沙漠纵深方向前进,则需要有向导或是在此地对地理地貌非常熟悉的本地人,并且要有足够大的勇气和足够的水和食物供给方可前行。有不少刚进沙漠地带的汽车走迷了方向,不达目的地而抛锚在野外的不在少数,由于供给跟不上而失踪,或消失在了茫茫的大戈壁荒漠之中。如当年的科学家彭家木,旅行家余纯顺。虽这里不是罗布泊,但也同样是漫无边际的大沙漠。
连队在此备战的主要任务,就是为那些工兵连队加工在战备工事中,用于浇筑钢筋混凝土需要的钢筋和模型板。一辆辆一车车的钢筋木材,在战士们的手中变成了工程需要的型状用在了工事体中。
实际上,早在我们到达之前,也不知是从何年代开始就已经有了战时的备战建设。如已有的十号基地,也叫地区,它如耸立在沙漠中的一座微小的城市。据说是当年中苏友好时,苏联老大哥帮助设计建造成的,后来中苏关系紧张,而又说是这些建筑由苏联专家有意设计并已设置埋伏下。由高空俯瞰就能看出是什么样的字体和何种形状,这些等等容易被战时识别等不友好的猜测。
这微小的城市周围,都由各种火炮等武器而装备着。小城市里也有两三层高的楼宇,有百货商店、城中道路,还有一位或是两位军人,如交通警察般在指挥着来往车辆,尽管车辆极其地少。但这可是荒无人烟的荒漠地带里,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方了。散落在一些边边、角角的厕所,也是被涂上了灰蒙蒙的颜色和圆圆的穹顶,形状如什么战备工事样,战时以迷惑敌人。
据说,边境线那一边就是苏联,国界那边是一座座高大的山峰,如有战事,其攻防就有了得天独厚的天然条件。所以,我们这边大漠平原就需要有同样的山样工事以对付之。诸如:一号基地、二号山等等工事就是。
此景此情,看着这座座如矗立在大漠深处的“战士”雕像。使人想到了: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这首唐代王昌龄《出塞》说的是:依然是秦时的明月汉时的边关,征战长久延续万里征夫没有回还。倘若龙城的飞将李广而今还健在,绝不允许匈奴下牧马度过阴山的。
想到了还是王昌龄的另一首《从军行七首》其中的第四首:“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经这些战士们常年的建设的战备基础和设施,犹如这些戈壁大漠的胡杨,红柳那样顽强地坚守边关。
七个月过去了,在完成了备战任务后,我随部队又回到了兰州市驻地。隔了两年后连队派我和另外一个连队的一名战士,又来到了额济纳,接收了几部机械。这就有了,又一次领略了戈壁大漠的风采经历。
从部队归来已经过去多少年了。可在额济纳旗的兵营的日子却难以在记忆中磨灭。额济纳旗,我曾经生活战斗过的地方。额济纳的大漠戈壁风月依旧,额济纳河的河水与时间一样慢慢地在流淌。
啊,额济纳旗,我曾多少次爬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版图上寻找过您。也曾多少次在影视作品中见到过您。
额济纳,大漠戈壁,胡杨红柳---永远留在我深深的美好记忆中!
作者简介:刘保学,喜爱文学、书法。作品曾见于河南日报、大河报、焦作日报、冶金报、老人春秋及河南文苑等报刊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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