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香自苦寒来

微自我：一种个性化生存方式系列谈之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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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西方基督教看来，人生来就是有原罪的，所以一辈子要历经磨难，用以赎罪。我没有受过基督的洗礼，可是也深感人生之不易。似乎可以把人的社会经历比做不停地比赛，人生的不同阶段有不同的赛事，有时不得不同时面对几场赛局，所以显得很苦。

    在我踏入社会大门的那个红色时代，“当兵”是一个热血青年最向往的去处，“入党”是进步的重要标志，而“提干”则意味着进入了一个成功的阶层。我和同龄人在这一个个关口上进行着艰苦的竞争。每当我准备越过一个关口时，我就想，等我实现了这个目标时，我一定好好休息一下，自由自在去做自己热爱着的事情。可是当我真得越过一个关口时，实现下一个目标的任务就会接踵而来，使你无暇喘息。人生一个年龄段有一个年龄段的赛事，你一旦放松了努力，别人就会跨越而去，你就会在不知不觉中被淘汰。从此你就要有走下坡路的准备。当你无法以优胜者的资格进入较高层次的赛局时，在原有层次上并非大家相安无事，因为较低层次的优胜者进入这个层次后，还要同你较量。如果你不能应对，将会在原有层次上被淘汰下去，如此将你打压到最低层次，叫你俯首称臣。所谓“不做铁锤，就做铁砧”，在哪一个层次上都是一样的。

    当我们初步实现了自我大异的时候也是一样，不要以为有了自我大异的一点本钱就可以高枕无忧，前面的苦难还会等待着我们，人生的苦难也是无计可逃的。甚至可以说，你越是实现了自我的大异，竞争之旅越苦越难，因为高处不胜寒，前行的竞争越为激烈。从网上看到有关“痛苦的来源”的讨论，很有意思。有的网友调侃到：“如果希望是前面的馒头，痛苦就是跟在你后边的狼。”人们总是“追逐着馒头，逃避着狼。”我们可以这样说：自我大异的前锋是我们的希望，而紧跟着的混同浪潮则是跟在后面的“狼”。我们追逐着希望，逃避着“狼”，这似乎才是“痛苦的来源”。在我们坚持自我大异之路，与世人争异的整个过程中，始终需要明确此“异”与彼“异”的区别，需要不停地争辩。希望的前锋是异，跟进的“狼”是同。分开来看，异胡于同中所包含的同一情、统一情、合、和等特征，们至表现为斗争性、分离、分离、排斥、一分为二等等。正如古希腊亚里士德所说：“凡相异肴，必须在其所公认的相同方面求其所以为异。”(《形而上学》第196页)称异而必相争，争当然有其难。况且，无论是分辨还是抗辩，当自我的大异终于被世人承认时，我们尚来不及欢欣庆幸，又要防止被铺天盖地的跟进和企图混同、超越的力量所湮没，必须采取新的针锋相对的措施。这难道不是一件苦事，不是一个痛苦的来源？如果说希望越大痛苦越大，那么我们越是希望自我的大异，也就面临着越多的痛苦。

    春秋战国时的孟轲指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在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世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恶性，增益其所不能。”如此说来，被上天作出这种痛苦的安排，其实还是一种幸运。舜帝当初是田野里的农夫，后被尧帝起用。管仲当初作为罪人关押在牢狱里，后被齐桓公释放并被选用为相……难道不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是当舜、傅说、胶鬲、管仲等人被启用后似乎就苦尽甘来了，而自我的大异似乎没有这种幸运。当自我的大异被世人承认以后，似乎才是苦难的开始。因为后面总是有“狼”在追，希望的前锋必须不停地向前延伸。延伸无止境，苦难也就无止境，苦难存在于自我大异生命力的始终。

    不过，伴随着自我大异历程的不仅仅是苦难，也有着不断脱颖而出的喜悦，那是在竞争中不断成功的奖赏。同时，有希望在，就有欣喜的储存。在自我大异的路上只有希望没有绝望，痛苦绝不是绝望的代名词。因此，我们“不要希望消灭痛苦。痛苦和希望一样，是你前进的动力。”或许，这才是“梅花香”，“至苦寒来”的完美结合。

    在竞争中将希望和痛苦化作自我大异前行的动力，正是在自我大异内部同与异、异与同矛盾运动的结果，显然离不开积极进取的心态，离不开对生命的专注和兴奋。儒家思想尽管有其束缚人们创新精神的瑕疵，但也有能人生一世应勤勉努力，一时一刻也不能头解总的积极成份。史书记载，孔子的学生子贡屡屡流露出对诸事厌倦懈怠的情绪，孔子再三劝导：事君是很难的，怎么能停止事君呢？事亲是很难的，怎么能停止事亲呢？帮助朋友之事是很难的，怎么能不帮助朋友呢？耕地是很难的，耕地之事怎么能停下来呢？子贡说：那么我们永远不能得到休息了吗？孔子的答案是肯定的。他自己也是这样做的，“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论语.述而》)诸事“看似容易做时难”，何况自我的大异呢？自我大异的事业也是要奋争到最后一息的，她“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哲思录

大千世界的竞争需要自我保持不竭的活力，而这种活力正来自于自我大异内部同与异的矛盾，来自于这种矛盾的斗争性。当一个人很投入地去干某一件事，然而得不到社会的认可，物质与精神的需求得不到满足，为了生存，他就必须向社会认可的方向作调整，于是他就不能不考虑“同”；然而当他做这种调整时，又极易被替代、被淘汰，为了延续和发展，他就必须提高和修炼自我的核心竞争力，于是他就不能不重整自我的大异。正是在这种矛盾的运动中，我们不能不时时去竞争。只要自我大异的生命力在，这种矛盾性的竞争就不会停止，竞争正存在于自我大异的始终。

如果把这种竞争的过程叫做痛苦、不幸或挫折，那么我们只能说，“梅花有自苦寒来”，自我大异的光彩正是在这种痛苦、不幸或挫折中磨砺出来的，自我潜在的能量通过痛苦、不幸或挫折的磨砺被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