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德 | 张老汉的悲喜剧

【往期回读】

张老汉的悲喜剧

丁沟中学陈庆德

作者陈庆德先生，丁沟中学退休教师。短身板，小胡子。走路时，双臂摆动幅度大；常戴墨镜，有黑老大模样。喜掼蛋，爱网聊，情趣不寻常。标准的烟枪，绝对的牛皮王。自然，亦好写作。

这是个听来的故事。这里我只把它演绎一下。

云南某山村，张老汉家养了一头母猪，老汉家主要经济来源就靠这母猪产仔卖钱，第一窝产了六个小仔，不错，老汉一家很是高兴。可在第二次发情时，老汉正待联系配种的事，一天夜里，母猪突然不在圈里了，老汉急了，央人到处找，也不见。邻居们都说，莫不是被盗贼窃了。最后只得报案。报了后，也没有什么用。老汉一家只是唉声叹气，老汉自己常常面对空圈，唏嘘落泪。

还让老汉生气的是，地里的庄稼也长得不好，时不时地还有野猪光顾，老汉常常说：“命运背了，喝开水也塞牙！”可那野畜生还是国家保护动物，不许在地里下毒装兽夹。地方官说了，见到那野猪，不许伤害，它要是攻击你，你只能跑，跑不脱了，就抱着头，送一条腿给它啃啃算了，它也吃不下你整个人的，要不，你伤了那畜生，或者被你弄死了，牢，有你坐的！地方官还说，江苏盐城有个姑娘，为了保护一只什么野鹤，还献出生命呢，国家追认为烈士呢。老汉常常想，咱中国人咋就一根筋呢，保护野生动物就保护吧，咋就过头到人命不如畜命呢？

老汉只得把地里的庄稼扶扶好，补补齐；把家里的猪圈修修好，弄严实。准备来年积点款子，再买一头母猪，从头再来。

半年后的一天，老汉起来，突然听到猪圈里有人哼哼的声音，他以为是老太婆，便骂道：“老不死的，大清早地，你钻猪圈干什么？”不见老奶奶回答，待进去一看，简直就让老汉晕了：一头老母猪旁边躺着四头小猪。

老汉开始以为是人家的猪走进自家圈了，再仔细一看：那母猪分明是自家的，就是瘦了一圈，那小猪就奇怪了，毛色都变了，像城里那后生染了头发，黄黄的棕棕的，身上还有一块一块的梅花斑。小猪也瘦，但是很精神。

老汉怀疑自己莫不是幻觉，把老奶奶喊来看，又把邻居喊来看，还把地方官喊来看。大家都很疑惑：怎么回事？

当然，“怎么回事”只有那当事者——母猪最清楚了。

问俺？俺当然清楚的。半年前的那几天，俺真是难受极了，可主人还是漫不经心，看他在打电话，俺知道了，还是那种情景：用个什么温度计之类的东西伸进俺那里，喷点什么冷液到里面，末了，主人还突然用一盆凉水浇到俺屁股上，俺禁不住一颤抖，那滋味可难受了。俺可不愿再受这种罪了。三十六计跑为上策。于是在一个月黑天高的夜晚，俺逃出去了。

走到山腰的半道上，俺遇到了一群朋友，嚯，可不一样，他们个个很洋气，看他们的肤色、打扮，看他们的形象、气度，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奥。一个哥哥看上了我，于是我们……其实也没什么，“一夜情”现在不也时尚么？

后来他们还教会俺怎么在山里生活，怎么进庄稼地里偷吃东西。

再后来，俺有了孩子。可生活太艰苦，吃的，住的，都不好。现在的社会谁不贪图享受啊？谁不自私自利啊？很多人不都是辛苦吃得越少越好，享受得到越多越好？地下的煤，地下的石油先开采来用了再说，谁管以后呢。俺特别是看到娃子们瘦得皮包骨头，于是决定带孩子们回家。

张老汉和周围的人看了后，叨念着：“猫三，狗四，猪五，羊六……”最后大家明白过来，一群小猪是杂交的后代。

于是张老汉的悲剧变成了喜剧，老汉整天乐呵呵的。他精心饲养，勤心照料，盘算着怎样从这些畜生身上摇出更多的钱来。

又是几个月下来，这些猪娃子都大了，再一看又都一色地是“花姑娘”，于是老汉心生一计。

某个夜晚，老汉进猪圈，拿着藤条把猪们赶出猪圈，叫道：“去，去，到山里找你们相好的去，‘一夜情’什么的，随便你们，到时候，都领着你们的儿女回来！”

又是半年下来了，期望的场景始终没有出现。

又是半年下来了，圈里还是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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