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暮雨人归去，思念向谁诉

暮雨人归去

思念向谁诉

图 | 网络

文 | 签约作者 红衣飞舞

点击下方绿标 主播杏儿为你朗读

我漫过阴雨，趟过泥泞，伫立在您的坟前。

那一抔黄土，一个石碑，还有碑上那寥寥数字，记录了您简单而又平凡的一生。

黄土堆上是杂乱的青草，四周是几棵杨树，翠绿的枝叶在细雨地冲刷下，显得清冷孤寂。

我缓缓地蹲在泥地上，用力把墓前的每一根杂草拔掉，也许用力太猛，我手拽青草，向后仰去，于是，我一下子蹲坐在地。

我静静地坐在您的坟前，心里那绵长的悲伤，喷涌而出。那无法诉说的痛，也许早已变成了眼泪。在这样的绵绵细雨中，我不知道脸上那凉凉的液体是雨水还是泪水。

在这样一个悲伤的节日，您在里头，我在外头，隔着一埻黄土。您的音容笑貌是我无法触及的伤。这无尽的思念，我怎样向您诉说？

我不知道，您在那头，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还是拖着笨重的身体，凌晨就从床上爬起来，洗衣做羹汤？

是不是还穿着那身老旧的对襟袄？舍不得买一身新衣。

我不知道，您能不能欢欢喜喜每日吃一颗鸡蛋？那是您活着时唯一能享受了的美味。

从家门到村口的那条小路，一如往常，它记录着每一个离乡孩子趟过的路，也记录着每一对父母的盈盈希望。一个不得不走，一个时刻盼望归来。

如今，小路旧貌换新颜，那坑坑洼洼的土路全部沏了一层沥青。我不知道，您是不是日日还在小路附近徘徊，看到每一辆停在村口的汽车，您都会热切地靠近......但是，有多期待就有多失望。

您有五个儿女，我们整日为了生计奔波忙碌，没有一个人能抽出一日时间来陪陪您，吃一顿您或咸、或淡、或糊了锅的饭。

在您生命的最后那几年，就连除夕，也只有您和父亲。家里摆满了我们兄妹几个从四面八方寄回来的各种美食，只是，您食不下咽。村里的人，都在羡慕您，可是，您只想看看自己的孩子容颜是否改变。

我不知道，已年老，已笨拙的您是怎样熬过那一个又一个的漫漫长夜？

就像现在的我，每每从梦中惊醒，总是泪水涟涟。当我年岁渐长，当我的孩子已外出求学，一年也见不了几面。我才想起您电话里的欲说还休，您想让我们回去，却又害怕耽误了儿女的工作。

疾风起，雨水盛，雨越下越大，我们又要分离。此去经年，我们何时才能再见？

我像极了曾经的您，才四十过半，身躯越来越笨重，在去看您的路上，我走两步就得歇一歇。

小时候，和您一起去给长辈上坟，是我最愿意做的事，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那些摆出去的祭品最后都进了我的口中，那是一年中少见的美味。

而如今，您归去数十年，我也愈发苍老，我不知道，这座莽莽大山，我还能不能再爬上来？

我知道，您每年的这个时候，一定望眼欲穿，一遍又一遍地挪到村口，热情地等待着任何一辆路过村口的汽车。虽然每次等来的都是失望，可是您还是一遍又一遍挪回去热已经凉了的饭。就像在心里咀嚼那一次次升起来的希望，还有一遍遍落下去的失望。

今年，您是不是，已经欢天喜地给我做好了饭？我如约而至，可是，我去哪里找您？

混沌天地的疾风骤雨，是否把我的思念捎给了您？日后，我可能来不了，请不要等我了吧。

再叫一声妈妈，来世我们还做母女，我一定会是您最贴心的小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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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简介

* 作者 | 红衣飞舞，遇见李菁签约作者，喜欢在文字里看人生百态、品酸甜苦辣。微信：lhy6659010。

* 主播 | 杏儿，在声音的世界里自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