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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梦里杏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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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每年杏花一开,山间遍野到处都落着有,如纱,似梦,馥郁馨香,感受着文字里的美好,仿佛置身于“杏儿”之中。只是,离开家的年头,“杏儿”也总是在梦里常常忆起。

                                ——编辑 张娆

 那日梦里,在开满杏花的山坡上,我与妈妈在挖着野菜。一阵微风拂过,一片花瓣落到了妈妈灰白色的头发上,我欲去捡,梦醒,泪湿枕巾,那片粉嫩的温柔,是妈妈送给我的春天的讯息么?又是家乡的杏花飘香时节了 ,春意盎然何处觅,魂归乡里说杏花!

 很想,给“杏儿 ”做个修饰,以便使文章的题目饱满丰润一些,让我的爱意表达的更透彻肯定一些。可是,她太普通了,远到荒山野岭,近到房前屋后,都能见到杏树的身影,而且杏子也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果实,虽然口味独特,但一次不可多食,会伤到胃口。思忖了许久,竟然找不到合适的一个词语,倒是让我想起一句杏花诗来,“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中春时节,纵是柔风细雨也能碎了一地的杏花,片片软白愜粉,玉雕似的花瓣归入土地的怀抱。而此时你切莫随着诗人一起惆怅,仔细的看吧,花落过后,满树的花萼上已经长出顶着长长的小尾巴,浑身毛茸茸的白毛,像米粒一样大小的杏儿了!静静地掩在嫩绿的叶子间,如襁褓中的婴儿......

 故乡的杏树之多,一到春天,便是杏花的海洋。那粉嫩嫩的杏花,就是一夜之间都出来赶趟儿,花团锦簇,一串串的在枝头闹放,傍着青山,映着绿水,妖娆迷人。点点微风吹过,有的翩然洒落,有的随风起舞,暗香浮动着小小的山乡。杏花的香气,柔开了山村人僵硬了一个冬天的面庞,一切都朗润起来。孩童的心更是按捺不住,呼朋引伴,踩野花,挖野菜,就连树上的鸟儿的都雀跃起来,欢声笑语里伴着鸟儿的鸣声,于是,整个山村就活泛生动起来了。


       长在山上的,是山杏儿,多是野生的。山杏儿成熟的早,个头也很小,皮薄且味道酸苦,是没有人吃的。只等其熟透,满树金黄的杏子全都落到地上了,再过十天或是半月,外皮都烂掉后,把杏核捡回家里,积攒起来,卖掉可以换回些零花钱。记得小时候妈妈带上干粮,一大清早就出门,到很远的高山上去捡,劳累一天,傍晚回家时多是收获颇丰的。我和哥哥们在家里也要做些辅助的零活,比如用锤头砸碎杏核的外壳,取出杏仁,这样价格会卖的更高一些。很多的时候找不到手感,一锤下去如果用力太大,往往是核皮与杏仁碎在一起无法分开了;用力太小,砸不开;用力偏了,杏核还会蹦出去。一天下来,能收到的饱满不碎裂的杏仁还真不多。大人们可都是一锤一个,准得很呢。后来爸爸给我们做了一个工具,就是在一块大的平整的方木上挖出大小能放下一个杏核,深度只能放半个杏核的小坑,把杏核放在小坑里再砸,它没有再淘气的蹦掉,杏仁也很少出现碎裂的了。既提高了效率也提高了质量,能多做一些,心里也美的很呢。对于浪费掉的,我很是心痛,妈妈却不会指责我们的,把碎裂的和不饱满的挑出来,留着做小豆腐吃。那是童年艰苦岁月里的一道美味,至今已多年没有再吃了,回想起来,加了杏仁的小豆腐的香味还是沁在心头!

  更多的甜美的童年回忆,还是房前屋后的家杏带给我的多些吧。记忆里每一家的院子里都有几棵杏树,而且杏儿的品种繁多。按时间,成熟的有早有晚;按颜色黄色的居多,也有青白色的;按大小和味道,就太多了,不好统计有多少品种。杏子还是青涩的时候,孩子们就摘下来吃,都被杏子酸的呲牙咧嘴,但乐趣,就在这酸酸的味道里,也是那个年代能享受到的免费的上等零食吧。等到杏子成熟的时候,不但孩子们喧闹起来,大人们也是热络起来。邻居们互相串门时,主人必定会摘下杏子来招待,“来,快尝尝,和你家的味道不一样呢!”没有谁会客气,随意的吃上几枚杏子,脆的、甜的、面的,家长里短的闲聊会显得更加的融洽了。但是吃的都很少,又因家家都不缺就没有人到集市上去卖,往往是一颗树上的杏子只有低处好摘的被吃掉了,树枝顶部的都是熟透了,才自动落下来。落在土里没有被捡到的杏核,来年又长成一颗小树苗!杏树的生命力是很强的,很好移栽。

杏熟时节,男孩子们是注定闲不住的,也许淘气是本性吧。对于自家的杏子,并不上心,吃上几颗便不屑于顾。常常是溜到别人家的树上。其实,大人们是乐得孩子到自家里去吃杏子的,近邻们也都会互送一些,但是小孩子的心理怪呀,偏偏喜欢去“偷”。往往是晚饭后,两三个结伙搭伴,乘着月光 ,悄然出现在他们自己喜欢吃的那颗杏树上,必然是衣兜装满才肯罢休。倘若被发现,主人也不会到树的跟前,只会大声说:“谁家的孩子,太淘气了,慢慢下来,黑灯瞎火的别摔着!”孩子们却不回应,都默默的溜下树,一会就跑的没有踪影了。

长大在外求学以后,杏子成熟的时光便不在家里度过了。暑假回家,看到院子里的杏树上还会有几枚杏子在坚守者没有落掉,但已经熟的太透,完全没有了杏子的味道。近些年,如果知晓我会暑期回家,妈妈会在冰箱里存放一些,终究还是有些异味。在他乡,偶见市场上有卖杏子的,对于小贩的高声夸耀,我自是心里暗笑。哪种好吃,哪种又是太酸,是蒙骗不了我的。看上对眼的,肯定会买上一些,可是吃起来却是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了,一方水土养一方杏子吧。童年的味道只有在记忆里找寻了!


      一首《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唱遍了大江的南北,七八十年代的孩子都能哼唱,歌曲之所以能非常能打动人心,让人难以释怀,该是童年里与桃花一起沐浴春日阳光的乐趣吧。而家乡里的杏花,亦不是如此吗!不论漂泊到哪里,我的一生永远魂牵梦绕着一朵杏花,软白愜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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