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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血寻梅》:真相的终结,人性的伊始!

回头问问这天空,

这人生可轻易吗?

——《娃娃看天下》


文丨旧故麻袋

《寒战》2012年上映,口碑名噪一时。它所传递了香港的法治精神,基于对法律的信仰,对正义的追求,构建了《寒战》第一部的精彩,而这样的精彩,在当时来说已是多年未见。所以大家看完电影后,走出电影院奔走相告“久违的高质量香港电影来了”

一转眼四年过去了,《寒战2》强势来袭。当年刘德华在《寒战》第一部中的演讲还音犹在耳:“香港是一个实践普通法的城市……因为这是香港可以成为国际金融中心,和亚洲最安全城市的一个核心价值。”《 寒战2》的口碑遭遇着滑铁卢,一时间“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它已不再是《寒战》的续集电影,更像是一部反腐电影。

失望之际,翻看了口碑极佳的《踏血寻梅》,作为不曾被公开谈论的类型电影,内陆很多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直到它获得金像奖13项提名,7项大奖,并首次将最佳男女主角、男女配角以及新演员等共5座表演类奖项全部囊括之后,才被大众看到和提起。

同样是以香港为背景,同样是郭富城主演,同样是悬疑片,《踏血寻梅》却在立意上甩了《寒战2》好几条大街。

香港去年拍了两部口碑极佳的影片,一部是阿sa主演的《雏妓》,一部就是《踏血寻梅》。《雏妓》中,有失足女,亦有女强人,有女性的光辉,亦有对未来美好的希冀;而《踏血寻梅》中,有刑警,有罪犯,有底层小人物的悲哀,有孤独的人为伴。两部电影唯一的共同点是:两部片中,关于爱情的刻画,大抵都像是一种笑话。

而商业片大多奔着利益去了,并未在人物设定和故事的剧情上有过多的考量,说来也是一种讽刺。《踏血寻梅》比起《寒战2》,立意点较好的表现在两方面:一是揭示香港被忽略角落边缘人的悲剧命运;其次是片中两个悲剧人物看待生命的意义。

《踏血寻梅》全片分成《寻梅》、《孤独的人》、《踏血》和《看得见风景的房间》四部分,没有紧张的案情推进,凶手被安排在案情正式开始剖析时自首,更多的笔墨放在了由郭富城主演的颓废警官臧Sir身上,由他带领大家来探寻案情背后最终的真相。

1.

“我以为罪犯不一定都是魔鬼,直到我遇到了当年那件案件。”——臧sir

案情是一个叫王佳梅的女孩被一个叫丁子聪的男孩杀害并肢解、碎尸,过程虽然残暴,但深究下去,更像是一种成全。

潦倒的臧Sir与妻子离婚,难得与女儿相见,但他表面虽然潦倒,内心却异常坚定,追寻真相是他唯一想做的事,也是他身在重案组的唯一理由。

在苦苦寻找“王佳梅为何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的过程中,他有着不可思议的执着,也有着前所未有的细腻。以至于在“寻梅”过程中那种有着自觉性感悟的反省,带领他进入了王佳梅的孤独世界。

2.

“因为活着会痛,活着会恨,活着会要想着如何活得更好。”——王佳梅

青涩的王佳梅唱着《娃娃看天下》登场,十几岁的年纪,却深谙孤独的意境。她是个一无所有的港漂,以为到了香港有母亲和姐姐的陪伴,就可以找到新生活,但是事与愿违。学校老师的排斥、母亲的自暴自弃、自顾不暇的姐姐、玩弄她感情的男友……

于是,原本充满期望的生活彻底将这个十六岁的女孩打垮了,失落之余,她开始像许多年轻女孩子一样,梦想做模特,当明星,赚钱买自己喜欢的奢侈品,能够自己独立生活。

作为一个十六岁被退学的女孩来说她是努力的,哪怕光着脚在街上发传单,哪怕只在天台啃面包,到最后不得不走上援交这条路,她也未曾放弃。只要能赚到钱,她可以倾尽所有,就是如此纯粹。

可她最后爱上了只是玩弄她身体的嫖客,最后还被渣男叫到他女朋友面前,强硬的要她在他女朋友面前承认他们之间的纯洁关系,只是朋友而已。

也就是最后一道防线被打破,才使佳梅走上了不归路。

3.

“你真的那么想知道为什么会杀了王佳梅?我觉得你想多了。我一点也不讨厌佳梅。我怎么会讨厌佳梅?我甚至喜欢上了她。我完全不讨厌女人,我讨厌的是人。我不想佳梅是人,所以我杀了她。但是我不知道,我还多杀了另一个人。”——丁子聪

凶手丁子聪是整部电影最大的悬念,这并非源于他凶手的身份,而是来自他的内心。从他交代作案手法时可以看出,他像是惯性杀手,冷静地叙述了他杀人并分尸的全过程,这种驾轻就熟的变态杀人狂肢解尸体的手法,从他嘴里平淡的说出,好像是每天的起床、刷牙、吃饭那样的平常。而对于杀人动机的问题,他置之不理,似乎他杀人并不需要动机和理由,直到臧sir问出那句足以把他逼疯的话。

儿时母亲的逝世,成长后被自己心爱的女人嫌弃,世人对他的冷淡,他也以冷淡回报世人。他那种无所畏惧又生无可恋的眼神,无比的空洞和孤寂,日复一日的生活似乎只是做做样子罢了,身体只是赚钱的躯壳,他没了年轻人的朝气蓬勃,更没有积极向上,他想要的无非是心爱女人对他的爱和对世态炎凉的发泄。

4

王佳梅遇上丁子聪是命运的安排,更是命运的捉弄。他们的相遇,没有擦出爱的火花,没有彼此的心心相惜,没有成为一个脍炙人口的爱情故事。取而代之的是,佳梅的请求,丁子聪的协助,让这两个悲剧人物走向了无法自拔的深渊。

在死去的前一刻,佳梅留着泪笑了,她回顾了自己短暂而不美好的一生,最终定格在了站在天台上唱着歌自由自在的佳梅,世间的一切折磨都烟消云散,离她而去了,她最难挤出的笑,在这时,却意外的笑了出来。

而丁子聪对佳梅有着同情和与自己那种“同病相怜”的感慨,不然,他不可能只因为佳梅的心愿,就顺从了佳梅的要求结束她的生命,他那句“好,我帮你!”其实也是在解脱自己,救赎佳梅。

最终,佳梅的死让自暴自弃的母亲终于有了悔意,流泪满面的母亲,在法庭上听着丁子聪描述着犯案过程,捂住耳朵,使劲摇头,她不愿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遭此毒手。

最终,臧Sir因为理解女儿被杀害后父亲即将承受的痛苦,没有勇气将佳梅的死讯告知她的父亲。他只能默默替佳梅给她的父亲发去短信,当父亲回复“爸爸想你”的时,他忍不住潸然泪下。

其实,这部影片没有真正的主角,影片真正的主角,是香港。电影剧情是由真实事件改编,这对原本远离我们的残暴案情多了些许的现实感,说起来,它其实更接近文艺片,它最终追寻的是人活着的意义。

最后,四星推荐,片中多有裸露和碎尸镜头,请洁癖人士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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