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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陌生人》:目睹一次生活崩塌,一场人性窥私。

从陌生人变回陌生人

那就是我们的故事。

——李宫俊


文丨旧故麻袋

大学时,无论是部门聚会,还是社团迎新,餐桌上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真心话大冒险”,但那时真心话太过无趣,甚至有些时候直接跳过了“真心话”,纯玩“大冒险”,总觉得“真心话”没什么难的,毕竟说出的那个“真心话”是否就是真正的“真心话”,所有人都无从考究;而“大冒险”玩的就是一个刺激,不管是当众扭秧歌,还是去找邻桌陌生人要电话,都会让在场的所有人大笑一场,酣畅淋漓。

其实,对于这个游戏,我更喜欢玩“真心话”,虽然我内心是拒绝的。基于每个圈子的尺度不同,玩“真心话”的程度也有所不同,有的能聊限制级话题,有的会问初吻初夜,有的不太熟,只问到有几任对象就打住了。大多饭局上玩这类游戏都会为了顾全大局,点到为止,见好就收。

想象一下,如果是夫妻,或是情侣,一起玩这个游戏,被问及“前任”或“男闺蜜”这种问题,气氛一定会变得无比尴尬,大多会出现胡编瞎造的情况吧,不至于那么语无伦次,也不至于会伤及感情。这时你也许会意识到,在两性关系上,一旦涉及到道德尺度的秘密,公之于众,会让人很难堪。

而《完美陌生人》的作死之处就是没有底线,当发起人提议“将所有人手机放桌上,无论谁收到消息都要读出来,任何一个电话都要开免提接”时,这场游戏注定是万劫不复。

一张餐桌,七位好友,其中三对夫妻,一位单身男子。大家开心赴约,吃饭聊天,有说有笑,直到这个游戏被提及,尴尬的是,谁也不能明里拒绝玩这个游戏,这就好比“不打自招”的说明你真的隐藏着什么秘密。发起人话头一出,其实已经撬开了“窥探”的一条缝隙,几乎每个人都清楚,自己坚守的东西终将分崩离析。

表面上大家都说着这个游戏的无趣,其实内心早就乱了阵脚,谈笑风生的私下里却是无比仓皇。当所有人把手机放到桌上的那一瞬间开始,我们就知道这是一次人性崩塌的“事故现场”,但我们都想看看,秘密延伸到底能到达什么程度。

在第一个虚惊一场的玩笑电话之后,每一条新消息或一个新电话,都是一次揭秘。谁也没有比谁更忠诚,谁也没有逃脱秘密的魔爪,当秘密被一层层抽丝剥茧,当隐私被一次次公示于众,关系也变得异常微妙。

这场游戏是讽刺的,每个人都在好奇别人的秘密,一旦有料爆出,都会声嘶力竭的怒吼,却在自己被爆料之后,没了声响,我们都习惯性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评判别人,却很少以拿同样的标准来苛责自己。

烂俗的婚外情、无奈的婆媳关系、狗血虚拟性游戏、惊讶的出柜等问题,被一条条看似有意无意的闪烁消息所牵动,屏幕外的我们也无比期待,下一个将会曝出怎样劲爆的事情。随着电话铃一次次利刃般划破每个人的伪装,他们之间彼此渴望的生活帷幔被无情的撕开,里面满是污垢。

发起者的丈夫是全场最老实的人,除了隐瞒心理医生妻子,去接受心理治疗以外,他在对待女儿早恋和初夜的问题上,堪称典范。

屋内灯光温暖,气氛松弛,屋外月食来袭,天色渐沉,7个人的艰涩,不堪一击的关系网。他们在手机的信息源出现时,不断为别人定罪,为自己辩解,却也最终都被自己“杀死”。生活复杂而斑驳,几乎没有人能承受秘密被公布后的惨重,人性中那些灰色空间,每个人都存在,它无法被化解,只能被遮蔽,所以才会在所有人的秘密被曝光后,让人如此难堪,即使友情坚固,即使爱情难耐。

月食作为隐喻,光面和暗面,推动这剧情,发人深省。我最喜欢卡洛塔误以为丈夫是同志之后暴怒的那一幕。承受不住打击的她走出阳台抽烟,正好看到对面阳台上一对恩爱的老夫妻相互依偎看月食,她应该是羡慕的吧。但是相守一生的他们的背后,隐藏着多少背叛、隐瞒与分合,没有人知道。

电影的最后,三对夫妻的关系,7位好友之间的关系都被瓦解,谁也没有亏欠谁,只是再也不能一起走下去了,那些肮脏的背后,再也无法维系两人单薄的关系。我猜他们离婚的离婚,朋友之间也会老死不相往来吧。但电影的高明之处就在于,结尾处并未如此粗糙的处理,它给了观众另一个结局,用温和的处理方式更印证了这是一个关于肤浅、混乱现代社交关系的黑色寓言。

结局反转“神助攻”,给了所有人一个假象。假若这个游戏没有成立,有人及时制止或者推翻,那么,该隐藏的秘密还是很好的被隐藏,该欺骗的关系还是能欺骗一辈子,朋友之间还是充满着友情的气息,一派欢天喜地的景象,皆大欢喜的结局。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脆弱?我们完全想象不到,在确立亲密关系后,不论是夫妻还是朋友,多多少少都会存在秘密。什么是爱?吵吵闹闹,互相折磨之后,仍然愿意与你坐看云卷云舒。

所以,“真心话大冒险”不应该被称之为“游戏”,因为这明明就是人生啊!

PS:电影四星推荐,建议情侣不要一起看,我怕范湉湉的声音会响彻你们的头顶:不要压抑自己的天性!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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