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记不清具体是那天了,好像是去年初秋的一场雨后吧。那天天刚麻麻亮,一场期盼已久的雨就淅淅沥沥从天上落了下来,雨虽说不是很大,但足足下了一天,直到黄昏才渐渐停下。一天的细雨,把连续多日的暑气带走了不少。家住一楼,有一小院,但连日酷热只能宅在空调房里。傍晚雨息,走出房门,下了台阶,一股湿润清新空气直浸肺腑,西天的彩霞洒落小院一片金黄,夹杂一丝凉意的微风吹佛身上很是惬意,小院外边孩子的嬉戏欢笑声不时传来……
看到小院墙角排水孔处有一洼因落叶阻滞积有的雨水,拿起扫把准备清扫,忽然看到排水孔处有一个小小物体向排水口里蜷缩:尖尖的嘴、圆圆的⼩眼睛,很像是一只⽼⿏。我举起扫把向前预以一击,看到“老鼠”身体忽然膨大起来,定睛一看是小东西身体上扎竖满了小刺,同时还伴随着微弱的“嘶嘶”声……我对动物虽了解不多,但看到那一身最具特征的刺,知道这一定是只刺猬。我缓慢地向后退去,并放下了手中扫把……不多会,扎立在刺猬身体上的刺伏了下来,“嘶嘶”叫声也渐渐隐去……我返回房内,舀了一勺米饭,切了几块苹果放在盘里,放在小院排水孔近处后再次回到屋内,站在临院的窗口静静观察排水孔……
霞光渐渐退去,天色变得暗淡,小院景物慢慢显得有些模糊……过了好一会,看到一团黑影缓慢地移到排水孔口外左右张望,停顿一刻,又像一只蜗牛般的慢镜头速度缓慢地移向那个盛有米饭和苹果的盘子……又不知过了多久,天穹完全被夜幕遮盖,小院变得一片漆黑,小区路灯忽然打开,橘黄色的灯光倾泻小院,依稀可以看到那只盘子还在,那团黑影已经不在了。我来到院里,盘子里的米饭和苹果少了一些。躺在床上,想那尖尖嘴巴、圆圆眼睛、蜗牛移动、怯懦神态……灵光一现,“糯糯”!我给雨后黄昏邂逅的这只刺猬起了这个名字,接着百度刺猬习性、爱吃食物……
第二天清晨,东边天际刚刚露出鱼肚色,我一改赖床习惯,大早起来顾不上吃饭,匆匆赶往距小区还有一段距离的宠物食品店。作为当天第一个小店客人,买了刺猬爱吃的黄粉虫返回家中。清理排水孔里的杂物,洗净盘子,放上刺猬爱吃的黄粉虫。然后就是期盼静等着黄昏来临……太阳终于隐落在西山后面,我站在窗前静静地观察排水孔,良久一个小脑袋在排水孔冒了出来,左右张望、停顿片刻,蜗牛般移向盘子,“糯糯”如约而至。此后每天这个时候,“糯糯”都会穿过排水孔来到我的小院,不久还带来了其它几只刺猬,小院最多时有九只刺猬。其中就包括我起名“扎刺”的这只。
来到小院的刺猬多的都像“糯糯”一样胆小怯懦。刺猬刚来时有大有小,有胖有瘦,过不多久就变得有点分不出彼此,唯有“扎刺”因右屁股处那一根扎眼的直立长刺,一眼就能认出。“扎刺”有些霸道,每次吃食时都爱用身体去拱其他刺猬,为此我单独为他准备了一个盘子,可他好像天生就爱“欺负”其他刺猬,他的盘子不能有其他刺猬来吃食,他吃饱了就去别的正围着盘子吃食的刺猬那捣乱,为此“扎刺”没少被我“收拾”。最忘不了的是“扎刺”第一次来到小院的情景:“糯糯”头前低头哈腰带路像个小婢,“扎刺”后边仰头阔步跟着像个大爷……看到“扎刺”这个不见外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扎刺”虽淘气却很仗义,偶尔遇到其他动物向刺猬过来,“扎刺”总是第一个冲上前去,全身的利刺炸立起来,屁股处的那一根长刺抖动不停,嘴里还不时发出令人胆寒的“嘶嘶嘶“的凄厉叫声……
也许“糯糯”是刺猬中最早来小院的,每次刺猬们来小院,都是他第一个先在排水孔露头的。“糯糯”每次来到小院,不像其他刺猬那样直接爬向装有食品的盘子,而是先缓缓来到我的身边,静静趴上一会,抬头望望,再去吃食。偶尔“糯糯”也⽤他那⼀⾝⼩刺触碰一下我的脚脖,不知是问候还是答谢,我虽然有点疼,但⼼⾥暖暖的。
自打刺猬光顾小院,小院里再没有见到过去常见的各种恼人小虫啦。
二
在很多民间传说中,黄鼠狼都是一种很有神通的动物,还有修炼成仙的黄鼠狼……其实黄鼠狼是一种很胆小的动物,之所以传说黄鼠狼神奇,是因位于黄鼠狼肛门两侧有一对黄豆形的臭腺,它们在受到人类或其他动物追杀逃跑的紧急时刻,能从臭腺中喷射出一股臭不可忍的分泌物。假如追敌被这种分泌物射中头部的话,就会引起中毒,轻者感到头晕目眩,恶心呕吐,严重的还会倒地昏迷不醒。不到万分紧急时,黄鼠狼轻易不会使用分泌物,据说重新生成分泌物需要很长时间。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是常挂在百姓嘴边的一句口头禅。一天黄昏我坐在小院吸烟喝茶,忽然一条黑影像一道闪电,无声无息地从墙头跃下。本以为又是流浪猫,但眯眼一看是一个体长30多厘米、尾长15厘米左右、体形中等、身体细长、头小、颈较长、耳壳短而宽、稍突出于毛丛的毛茸茸动物蹲卧在给刺猬喂食的盘子边,看那好似蹲卧的姿势,积蓄潜藏着一跃而起的能量。早就听邻居们说,小区里有黄鼠狼出没,没想到今天终于邂逅了。刚好家里还有一点鸡肉,我退回房内拿出鸡肉,蹑手蹑脚出屋放在黄鼠狼前面。这条黄鼠狼一定和人接触久了,一点也不怕人。他爽快享受了鸡肉,抬头望了望我,像是要记住我,然后轻车熟路地从排水孔出去了——原来它不是第一次来到小院了。
打此,黄鼠狼也“黏上”了小院。比起刺猬的静、慢与怯懦,黄鼠狼擅长攀援登高和下水游泳。黄鼠狼的低窜高蹦打破了小院黄昏一直持恒的宁静……
三
五
处得久了,发现动物并不像早年大脑留下的印象那样,贪婪无度、嗜血成性。动物们有能温饱的简单食物,有可避雨御寒的简陋洞舍,动物世界各个生物彼此间的相处是非常君子的,倒是我们人类在地球上侵略性十足,天上、地下、水里无所不往,世间万物无所不食。是否,我们人类该好好收敛一下那“侵略成瘾,残忍嗜血”的本性了?
六
“嘶嘶,嘶嘶……”,窗外“糯糯”的叫声变得有些凄厉,“扎刺”无法无天了,我自言自语道,我抓起小棍开门向院子走去……
对了,一定要记住,要给刺猬额外加食了。进入11月刺猬就要冬眠了,要在冬眠前把刺猬喂得胖胖的才好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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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验读者眼力了:谁能在下面照片中找到除过猫、刺猬外的第三只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