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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安山文学】钟俊英||老可爱(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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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可爱
文/钟俊英(江西)


“可爱”这个词,一般都是拿来形容小孩子的,但只要你用心看看周围的老人,其实他们有时候也挺可爱。
我以前的邻居,就是一个可爱的老太太。
她是一个独居的老人,性格开朗,对人很热情。古铜色的脸上泛着油光,她的身体很好,硬朗得像个士兵,她要是大喊一句,估计百米开外的河对岸都听得到。她的生活很有规律,无论春夏秋冬,都是五点左右起来,然后去走路一个多小时。如果她进了山,肯定是挑着两桶泉水或者扛了半棵枯树,绝不会空手回来。
说她的可爱,就要说到她养的那群鸡鸭和小狗,那就像她养的一群孩子。当然,她是有自己的孩子的,而且孩子们隔三差五来看她,对她还很不错的。她的鸡鸭们每天陪伴着她,也是她生活的乐趣。每天早上她走路回来,就把鸡鸭放出来,她的絮叨和热闹就开始了。她一边给它们准备食物,一边对它们说“去拉掉屎来,不拉掉来不给你吃”。鸡鸭们叽叽嘎嘎叫着,争先恐后地挤到食物跟前,老太太便骂道“急什么,又不是没你吃的”。小狗小白有时候也过去凑热闹,拱拱这个咬咬那个,或是打翻了盆子,但是老太太从来不骂小白,只会嗔怪道“小白,你又在捣乱”。鸡鸭有时候也会打架,这时候老太太就要劝架了,有一次她把那只养了五六年的老鸭抓起来,“噼噼啪啪”打了几巴掌,一边说“饿你三天,看你还打不打架”。我在屋里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有一个同学的母亲,也是个可爱的老太太。
同学在泉州安家落户后,便每年都把母亲接过去住一段时间。老太太已经七十多了,不认得字,也不会说普通话。但是跟所有老人一样,即便没有文化,也不影响他们跟外地人交流和看懂电影和戏曲。
老太太喜欢看戏,恰好同学住所附近有一个露天的戏台,经常上演泉州的地方戏,于是同学便经常带她去看戏。有一次,台上演的是一部苦情戏,其中有一段是一对夫妻分散后,互相寻找。先是女的在台前咿咿呀呀唱,唱完就进去了。接着男的出来咿咿呀呀唱,这时候老太太急了,大声喊起来:“别唱了,别唱了,她就在前面,快点去追她。”周围的人不知道发生了啥事,扭头看到老太太指着台上,就明白在说戏呢。不一会男的唱完了,女的又出来唱,老太太又大声叫道:“你还唱,你老公在找你呢。”女的进去了,男的第二轮出来唱,老太太急得拍大腿:“别唱了别唱了。唉,你怎么这么笨啊,她就在前面,就在那块布后面,你快去追她啊。”同学一再跟她解释,她依然叫嚷,同学笑得直不起腰来。
我的父母八十多岁了,就像一对老小孩,有时候也很可爱。
我的父亲是个老知识分子,多才多艺,一直童心未泯,经常把好看的石子捡到口袋里带回来。父亲年轻时算盘打得飞快,退休后,还能在乐队里人手不够的时候,一手敲锣一手打鼓。
有一次我们一大家子去外面吃饭,店里生意太好,半个多小时还没上菜。我们在闲聊,父亲用手指头轻轻敲桌子,像打击乐器一般。突然,他转过来头对我说:“五个字。”我愣了一下,问道:“什么五个字?哪五个字?”父亲一边有节奏地敲着桌子一边一字一顿地说:“肚-子-很-饿-了。”我们顿时大笑,弟弟边笑边起身去催菜。
这些事情,虽然过去很久了,但我每每想起来,都还会忍俊不禁。其实,我们身边的每个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有可爱的时候,只要我们用可爱的心去欣赏他人的可爱,抱怨就会少了很多。我想,这也是我们生活中的小美好吧。

 

插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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