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是个贪图早熟的孩子。
又是周末,苏丹与姐姐苏多去逛街。小城的四月,是懵懂的、有点早熟的。上午,还是明丽的、瓦亮瓦亮的响晴天,不到中午,天色骤然阴暗了起来,不一会儿,就下起了一场拉挂面似的小雨。
小雨初降之时,苏丹手里正擎着从花市买回的一盆台湾菊。菊花淘气似地歪歪斜斜地开着淡白淡白的花朵,那白,像银亮亮的雨丝一样忧伤。雨点击打在花瓣儿上,就有一片、两片的花瓣儿泼泼洒洒的,从苏丹的手指缝里溜滑了下去,落在泥水里,只留下点点家徒四壁的惨白色。
真是捉弄人,下车的时候,天忽然就晴了,阳光从云缝里狡黠地窥视着人间四月天。苏丹与苏多就去了家附近的水果超市,寻来觅去,苏丹说,姐,买个西瓜回去吧,新鲜。苏丹说,好啊!一看价格,3.50元/斤。姐妹两个就相视着笑了一下,苏多说,买半个吧。
拎着西瓜去母亲家,母亲一边责怪着一边接过去。
西瓜很红,很甜,却不知怎么的,有点怪怪的味道,让人说不出,品不来。
父亲说,以后,不要买反季的水果,什么季节吃什么,那是有科学道理的。
仔细一想,是啊,这西瓜从南方运来,生在大棚里,里面也有温暖的阳光,适宜的湿度,西瓜种子以为春天到了,就坐了根,发了芽儿,开了花,又结了果,这时候,才感觉不对了,还是冬天呢,阳光啊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啊,可到了这时节,就身不由己了,只好委委屈屈地将果实不情愿地孕育,那成熟的瓜儿,满肚子的不满意,自然味道就不正了。
苏丹听着听着,就笑了,原来万物的生长都是需要有个好心情的。佛不也说,诸法无我,一切众生都是随缘而起的幻像吗!
想到这里,苏丹的心里就爬满了细小的虫子,有点痒,有点痛地在心里“呲呲啦啦”地爬过来爬过去的,苏丹就急着去找了镜子来照。
法国作家王尔德是这样说的:男人的脸是他的自传,女人的脸是她的小说。
怎么地,镜子里的苏丹,却像是一朵花儿,在时光里开过,而后,仍留存着寂寞的冷白。
——像极了四月的台湾菊,开的不隆重,还有着水一样的春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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