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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

 

清理电脑中的旧文件夹,发现几年前的一个夹里仍然保存着一位友人的诗歌,十多首排列在一篇文档里,都是我曾经极为欣赏的作品。今日上午无大事可忙,遂把这些文字重新阅读了一遍,读完,整个人忽然有了些许的恍惚。呵呵,很多事很多人,早已淡离我们的生活,可是还会有些许痕迹留在某处,不经意间触到,生生引发出一些回忆的片段。只是物是人非,站在时光的岔路口,我们终于发现,过去的就永远过去了,任谁都追不回。

昨日晚间开始下雨,细雨蒙蒙,空气清凉,以为是春暮时分。在街边走路回家,雨丝从细长腰身的垂柳枝上落下来,有的滴在我的发丝上,有的流进我的脖颈里,情不自禁地哆嗦了几下。再望向天空,几只鸟斜刺刺地飞过去了,是白鸽子吗?我又认得不是很真切了。这垂柳还是去年的垂柳,雨还是从天空而落,有什么不同之处吗?大概唯一的不同,就是这一时的我们,也已经不是昨日的那个自己了。

街边草丛里还有婆婆丁在盛开,只一小朵。这令我惊讶。前几日雪都下过了,也有零下几度的时刻,怎么这伶仃的花又伶仃地开了呢?我想我是愚昧的,尚不懂这世间的万物是以何种心态在世间存活。我又是懒惰的,对不懂的事物总是羞于讨教,因此总是处于混沌状态,空空渡过了几十年的光阴。亦如此时,我走在微雨的街头,人清凉,心里也清凉。大概这就是人生最好的时间段吧,有一些小伤感,但不足以令人低迷。有一点小颓废,但还相信着世间的轮回。命运不会总欺负弱者,总有一天,当一个人站直腰身的时候,还会重新触摸到头顶的阳光。

人到中年,很多事会以“呵呵”二字做为结束语。但凡看透就会选择不语,但凡不爱就会选择沉默。我也渐渐爱上这两个字,觉得其可以代替很多尖锐的言辞,避免因冲动引发的争吵。不合心意的时候,轻轻将二字输送完,再华丽转身,也不失优雅。

亦如那日,得遇一位旧友,加了微信,空闲时也聊天。某日说到自己已中年,诸事繁琐,更多的还是经济能力不行,到了此时才知自己错过了很多好时机。看起来人年轻的时候就要去努力赚钱,这样才不至于在需要的时候手无分文,空留遗憾。本是一番俱实的言语交流,这某人却立即回复说:要谈钱找你的闺蜜谈去,我不和你谈这个。惊骇地回问:那我们谈什么?某人说:谈人生谈理想谈感情啊!顿了片刻,我也只能用“呵呵”来结束这次聊天了。

是不是?!人到中年,连矫情都不会去刻意婉转了,甚至那些曾经的诗情画意都慢慢沉淀成了淤泥。我还能说什么呢?在时光的流转中,我虽然在无法控制的走向老去,但尚有一份自信的情怀。我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但还不至于成为一个怨妇。我尚还在努力地为自己和家人创造着更为幸福的生活,你,究竟怕的是什么呢?

或者,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我在慢慢地成为另一个自己,我希望这是比昨日更好的一个自己。希望你也是。所以,靠近我的人,我才会靠近你。——我相信,靠近你就是靠近温暖,靠近我就是靠近美好。

图: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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