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 | 卑微不及一朵小花

编辑/霞满天

组稿/禾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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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集 | 碎片

01

一棵桃树

春天正渐渐远去

桃树枝丫挂满了青果

真替她高兴

早些时，曾在这棵树下停留过

有一两朵桃花落在头上，手臂上

如果不是风吹走

现在身上

是不是也会长出一两个小桃

从青涩到成熟，时光

慢慢地走

想一想，心中就泛起

水蜜桃般的甜

02

木香开了两三朵

她是清秀女孩

来看她时，和两三朵闺蜜

在春风里荡秋千

穿洁白的衣裙

给她拍照，她侧身对我笑

笑得花枝微颤，笑得桃花失去颜色

我们彼此吸引着对方

我知道她芳名“木香”

她嗅到我经年与紫檀为伍

散发着淡淡檀香

03

相遇一棵老槐树

天天和紫檀木在一起

日子久了，身上流出的汗

也散发着淡淡檀香味

天天和紫檀木在一起

他不说话，我也渐渐木讷

木讷得以为紫檀就是亲兄弟

直到今天，在江堤上

迎面相遇一棵老槐树，开满白色槐花

分明就是我满头白发的老父亲

原来我是

老槐树的孩子

04

父亲的拐杖

开始喘，步态开始蹒跚

两条八十岁的腿开始支撑不住

渐瘦了的父亲

他需要一根拐杖

选中一棵三十龄枣树，只有青壮

才能扶稳耄耋

锯下一根树杈，砍掉多余的枝节

留住春天气息，和风吹枣树叶

“飒 飒 ”声。多么像父亲年轻时

走路带风的脚步声

三十年前，父亲栽下这棵枣树

盼着快点长大结枣

做过和枣一样多，一样甜蜜的梦

梦还没有醒来

树已成了手中拐杖

05

周末

没有草原，找块草坪也行

没有蒙古包，就用帐篷代替

没有羊，把孩子带上

孩子最好只带一个，羊多了看不住

帐篷是个摆设

晚樱开满旁边的树林，一个人在春天

用不了那么多花

写一首诗需要的词语又这么少

躺在草地上，看着蓝天发发呆就满足了

天空才是最大的草原，风放牧着白云

云有时是羊群，有时变成马匹

会不会有邮差从马背上跳下来

递给我一封加急信，催着回去加班

告之：“查无此人，原件退回”

然后继续躺草地上

看着天空发呆

06

吹着蒲公英的小女孩

小宝贝，你轻轻一吹

在空中飞舞的是蒲公英的孩子

你帮助他们离开了母亲怀抱

他们也会乘着风飞翔

飞到梦中美丽的远方

在那里降落、生根、长出绿叶、开黄色花

就像你长大后，也要离开妈妈

去远方学习、工作、生活……

哦，孩子！你现在还小，说这些还太早

现在任务就是尽情地玩

头戴柳枝编的王冠

手举蒲公英，像小小权杖

轻轻一吹

就拥有了一队庞大的伞兵

你是发号施令

指挥他们的女王

07

和孩子一起读书的时光

有时，我们各自带着书

我带一本诗集，她拿几本童话故事

去树林里石桌上看书

我们看书都是假装的

她还不认识字

我也不读诗，只看着她

还没有哪本书，能像孩子这样让人

爱得放不下手

还没有一首诗能像孩子

让我百读不厌

08

山住在水的心里

水清澈了

山就住了进来

眼睛清澈了

春天就住了进来

是你先住进我心里

后来心湖才变得澄明

从此心中有了江山

有春天，有你

09

白色的雏菊

三月紫燕衔来的种子

四月雨水滋润了花朵

这一大片雏菊呵

白色的精灵

有人说白色雏菊代表着快乐

一朵花拉着另一朵花

这么多花儿手拉手在春风里

跳着欢快的舞

有人说白色雏菊的花语

是隐藏在心底的爱

如果一朵花代表一份思念

面对这花的海洋

我承认，心里秘密

全部暴露在你的眼前

10

暮春，不要站在落英树下

去了一趟紫琅花谷

风吹着晚樱，簌簌往下落

后悔在花谷里呆久了，在花树下

多站了一会儿

现在带着满身香气进了家门

她目光犹如CT，在我身上

扫描了N次

最后在衣领里面发现两瓣落樱

粉红色，像两枚吻痕

如果，她现在是审判长

一定会给我定下

“沾花惹草”的罪名

11

卑微不及一朵小花

哪怕再小的花

只要靠着一棵大树

就能活得安逸

开得娇艳

体重八十公斤的汉子

腰围比一棵树还要粗

因为长在荒野，背后没有大山

不管从哪个方向

吹来一点风

都会瑟瑟发着抖

都得“哗哗”响应着

12

看花的人

喜欢花的人

看什么都是花

太阳，是金色葵花

云朵，是白色棉花

一弯明月，仿佛玉兰一瓣

婆婆纳，如繁星点点

看花的人，在别人眼里

也是一朵美丽的花

风轻轻吹拂着格桑花、野蔷薇、波斯菊、金盏花……

轻轻吹拂着看花的她

13

临池羡鱼

做鱼真好

几条锦鲤，无忧无虑地游

水，一定是忘情水

要不然，记忆怎么只有七秒

做鱼真好

池塘虽小，水中倒映的蓝天大呀

岸边的石榴，在水里

也开火红的花

做鱼真好

一会儿像鸟儿，飞翔白云间

一会儿像蝴蝶，流连在

花丛中

(

END

)

作者

简介

王孝祥，笔名：祥子。江苏如东人。就职于南通永琦紫檀艺术珍品馆。

爱好旅行、摄影、写分行……

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