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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旧 | 我不得不爱上你身体里的铁





诗集《我不得不爱上你身体里的铁》内容简介


这是诗人刘惠霞的第一部诗集,其中收录的诗歌有着对生活的深切感受和品味,表达了独特的生命个体在世俗存在中的思考、欣喜、惆怅、焦虑和孤独。诗人以自己的诗写方式,以内心的冷峻和热烈交相映辉。诗人并不注重惯有的浪漫抒情、细腻染绘、呢喃吟唱,而是以大鼔铁弦铿锵有力的气度,运用新鲜陌生的意象,惊人新鲜的喻体和大跨度的跳跃引发读者的接受和意蕴的深度追寻。全书诗意诗情和刚性弹力的适度结合,天马行空的意象捕捉、灵动的语言和思絮脉跳更增强了它的魅力和可读性。


————李耀扬





编辑:霞满天  组稿:下弦月






作者简介:刘惠霞,女,笔名,怀旧,70后,居河南洛阳,系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诗词学会会员、洛阳文学院特约创作员。诗歌散见《牡丹》《中国诗歌》《六盘山》《大河》《山东诗歌》《伊甸园》《齐鲁文学》《洛阳诗人年选》等。




  

——为诗集《我不得不爱上你身体里的铁》而写
文/梅意辛


早些日子,一位文学圈的朋友告诉我:你要关注一下怀旧的诗歌,当时我答应的有点儿漫不经心:当然可以,怀旧是笔名吧?是不是位老人家呀?如果是,到历尽沧桑的这个年龄段,回忆自己曾经气吞万里如虎的岁月,惆怅感慨发而为诗是很自然的事情,有怀旧的情怀可以理解,但诗未必一定就好。


后来在一个诗歌活动上真见到了怀旧,怀旧还真是个笔名,不过她却是一位沉稳端庄言语不多的年轻女子刘惠霞的笔名。这让我有点儿诧异:小小年纪,怀哪门子旧呀!怀旧说我挺喜欢这个笔名的,平常看书也爱看一些古典文学作品,尤其是旧体诗词。这么说吧,正因为这种爱好我才开始学着写点儿诗歌,写得好不好都要写,把心中诗的冲动表现出来。反正想写就写呗!到现在发表过的和没发表过的攒了一大堆,出本诗集是足够了。梅老师要是有闲暇还请您多多指点。将来真要出诗集的时候,还想请您为我的诗集写序言呢!再后来又见了几次怀旧,多是在诗歌圈子的小型聚会里或者在诗人乡间采风中。作为一位女性诗人,怀旧和这个城市其他几位颇具影响力的女诗人并无明显的不同,只是她话语不多且聪明睿智,在任何场合都注重倾听,不管倾听到的是滴水击石还是惊天霹雳,她都会不动声色地收藏在心底,并在适当的时候化而为诗展示出来。相比较来说,怀旧是更注重倾听的女诗人。前一段时间一群诗人到这座城市的边缘乡采风,怀旧常常都要沉默寡言,和同行诗人们的说笑逗乐调侃打趣形成了鲜明对照。后来,在她的有关这次采风的诗里面多少显露了一点这种沉默的真实含义:“在苏秦墓地/脱轨的沉默里/这一切有加深的欲望/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时间碰出光芒和不朽//”这是怀旧《走进李楼》诗的末节。我之所以在怀旧的几首关于李楼的诗作中引出这些诗句,是因为李楼乡的苏秦墓被无数的诗人吟咏过,我想怀旧来到这里也必然会从那两千年不同寻常的沉默里听到另外的声音。果然,不久我便见到了她的诗作。这首诗被收在即将付梓的《我不得不爱上你身体里的铁》诗集的第三辑中。整首诗的意象攫取和诗思触角伸展到了异于她人的界面。给人以耳目一新的陌生感受。


而怀旧要出版的这部诗集,因为她起了一个很好的名字,每一辑的名字也很出彩,怀旧说原来的名字是《秋水筝音》,是诗人怀今建议用现在的名字。每一辑的名字也都用诗集中的诗歌标题命名,我觉得挺好,就采用了。这很有点儿意思:笔名怀旧的诗集起的名字被名为怀今的名诗人否定,这不知是巧合还是必然。而其实我的朋友怀今有着更深的人文怀旧情结。作为一个成名诗人的怀今,古典文学的功底是必不可少的,但怀今的新诗作品更多展现的是现代诗歌的张力和活性,形式上或者是语词上的怀旧指向是弃之不用的。(当然,我这里说的怀今,其实就是著名诗人我的朋友朱怀金)。在怀旧的这部《我不得不爱上你身体里的铁》诗集中,好的诗作并不鲜见,读者们自会去一一发现。但我还要说的是作为七零后女诗人的刘惠霞和她的诗作所表现出来的诗写特点和有意无意的诗写探索,也应引起读者的注意。


我很欣赏刘惠霞在那首和朋友共题写的关于中山桥的诗《我不得不爱上你身体里的铁》。关于中山桥,所有的参与同题诗写的诗人尽可以发挥天才的想象,雄伟的,瑰丽的,繁华的,古典的。甚至气贯长虹情意绵绵的。但是,刘惠霞却是很冷峻的独特的发现和掘取了它所蕴含的灵魂之物:“身体里的铁”或者说中山桥最精粹的东西“铁”。这是一种赋予人们精神的物质。冷峻,闪亮,韧性,刚强,可以经受千锤百炼,可以承受万钧重压,但它仍然岿然。这种铁的意象对于中山桥来说突兀而又普通。习见而又意外。对于诗人来说,它又是一种心态和风格的流露和象征。因而,这首诗里所揭示的“铁”有全部关于女诗人诗歌特性的体现。


首先,“铁”的质感,是刘惠霞诗歌给予读者的一种看似朦胧,实则锵锵然的感觉。它不同于受制于男性伦理影响的女性诗歌,缠绵柔弱,也有一些抗争,一些渴望和心理展示。总之,相对于男性伦理弱势心理十分明显。刘惠霞的诗歌看不到那种“弱”,也就是说,没有那种屈服于男权伦理的身份认同。而显示了一种坦率无忌的率性。


其次,正因为并不重视或曰并不拘泥女性身份的认同。刘惠霞诗歌显得敞开,意象丰富,跳跃大胆,疏离细节和小抒情。这样一定程度上显示了一种可贵的气度和诗的张力。她在意象上的远取譬和直喻一再切断直接接受,给读者提供了一种新的体验方式,让读者的理解更有难度和长度,使审美过程延长。收到了一定程度的俄国形式主义所倡导的那种“陌生化”效果。


再次,一些实验的因素在萌动。在刘惠霞的诗中有的诗句直接用成语或者是古诗句填上去。这使我想起上个月和一个很钟情古典诗词的年轻人交谈,说到了新诗写作。大意是古典诗词的高峰:《诗经》时代、汉魏大赋、唐诗宋词,现代诗人都应该认真学习充分汲取营养,因为这是现代诗人不可忽视的必修课,但在现代诗的写作上也不能过于泥古。这是一种基于传统文化的观点。但是,也有朋友指出。现代诗的写作,同样不能一成不变,同样不能拒绝吸收古典的营养。变,不仅是古典诗歌的事,也是现代诗歌的事。二者相互的吸收,应该也是一种实验途径。刘惠霞在诗歌中对于成语或古诗词的嵌入。无疑是种有意无意的实验尝试。也许应该视为对小说创作中“互文”手法的借用。这也是一种对刘惠霞诗歌形式令人深思的看法。但是这种实验是耶非耶,完善与否,成功与否还需进一步讨论。


当然,在刘惠霞的这部诗集中也有些作品只是从字面和形式上能看出诗人想达到的深度,读后却感觉力所不足。这些都需要具备更深厚的文化积淀进行弥补。还有一些笔法尝试感到有生涩呈现,也都需要我们的女诗人在今后的创作中引起注意。


是为序。


2019年11月11日





揳入当代生存的个人乌托邦
——刘惠霞诗集《我不得不爱上你身体里的铁》简论
文/段新强


洛阳刘惠霞是一位对生活感受力很强的诗人。她的诗歌我陆续读过一些,总体印象是思路开阔、意象丰富、具有现代意识。此次通过系统阅读这本《我不得不爱上你身体里的铁》,以前的印象得到进一步加深,同时也有了一些新的感受。

想通过刘惠霞的作品来寻找诗人的个人生活足迹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她就像一个天外来客,冷不丁站在你的面前,虽然距离很近,却让你无从捉摸,诗集里的诗歌一首一首读下来,会让你的头脑一次一次不停产生短暂的空白和迷茫。这就更增加了对她诗歌作品进行概括评述的难度。刘惠霞的作品,仿佛有意识地截断了思维的惯性,相互之间并没有发生太多血脉上的承续关联。如果依据诗中一些情感发展的蛛丝马迹来做大胆的估测,诗集中有几首我认为比较重要的诗歌,可以支撑起刘惠霞精神世界的基本框架,或许可以让我们拨开她诗歌中缤纷芜杂的意象落英,找到她构建自己诗歌王国的秘密。不论其他作品呈现出来的是什么样的生命状态,但是这个精神情势应该最接近诗人的生命本源。文学创作,首要的是精神气象,这个决定了作品的精神向度。一个人的作品好坏,关键不在于技术,而在于精神。精神高拔、气质硬朗的作品,自带一种文学魅力,很自然地就决定了作品品位的高低。

每个人的生命都不是白白浪费的,不论是怎么样的人生,他(她)势必从中学习到此生应该学到的东西,形成自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刘惠霞是一位“有生活”的诗人,她对生活的感受力,一方面决定了她的文学敏锐度,另一方面决定了作品的深度。文学的深刻不是思想的深刻,而是体验生活的深刻,是力量向下的一种掘进,越深入生活,精神标杆也就越高。我在刘惠霞为数不多的诗歌中,看到了这种高度,看到了一个个体生命在生活激流中挣扎、败退、徘徊、奋进的生存情势:“生活来势汹汹,进入体内/一些呼喊,来不及出声/就被淹没……锻造好的锦缎,被一头野兽收走/我干瘪着,像一首诗的内核/无法滋生饱满的欲望”(《我被生活反复打磨》);“泥泞已爬到胸口/流水不断/时光的注意力/屡次敲打身体的庙宇//嘶鸣阵阵/那是一场风暴/种在血液里的声音//每次经过,我都会颔首/用敬仰的目光疏理/一字一句里/患着肩周炎的人生”(《中年书》)。这些诗呈现出了令人惊喜的凝重之色,写出了现代人复杂的内心世界,其中不乏对坚毅、善良人性的赞许,表现出了积极向上的精神境界:“你不停地对抗,撕咬/身体里,经年锈蚀落下的病/不停地燃烧,身体里的寂寞……我不由地爱上你,爱上你身体里的铁/多想,我们有相同的劫数/多想,一起在空气的皱褶里飞/可你的轮回,是我的折磨”(《中山桥,我不得不爱上你身体里的铁》)。

人是环境的产物,生活造就了我们,但同时也给我们编织了一个牢笼,不管你是否愿意,都终生“困”在里面。这一点体现在文学的创造上,也就出现了“作为人”的根本局限性。我们进行文学的创新,一方面在熟悉的空间里,对熟悉的生活进行深入挖掘,不断改变和丰富既有的认知,从而形成新的异质;另一方面向外探寻陌生事物,在更广阔的领域寻求更多的写作可能。我们看到,刘惠霞是通过一个个“梦幻”实现了这种“可能性”的拓展与创造,在常人看来的难度,被她很轻易地化解了:“于是,我坐进它的窗下/和小行星交换梦境/和云雀涰饮小情绪/摩肩接踵的词语吮吸生活/和我一起生动”(《在每个清晨》);“身体里豢养了一个梦/由着孤独撕咬/一场清欢里,群居的叶片也在迷醉……死去的追魂曲痉挛着/围着我的手臂歌唱……白天的诗已经睡去/哺乳的情歌还在天空舞蹈/一轮世袭的明月在失去翅膀时拼命呐喊”(《独白》)。当然,这种种“梦幻”之境也并非空穴来风,一定是她生命体验的在呈现过程中的另类方式,是一个纯粹个人建构的乌托邦。在强大的主观意志的干预下,现实世界被刘惠霞分割、组合、扭曲、拉伸、挤压,呈现出来的是一个个近乎荒诞、魔幻的文本世界。但同时,不论她如何去“情感化”那些客观事物,其诗中反复出现的事物已不是表面上的语素重复,而是诗人不经意间在相同的语境下固置下来的某种特定的“意义”,其实也是诗人内心的隐形呼唤,它相容于整个人类的集体无意识,更是个人文学思想史的形成因素。例如,在诗集中我们看到,在刘惠霞的情感深处,“冬季”由一个特殊的季节转化为了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概念,这促使她用众多篇幅打造了一个重要的意象“雪”,如《雪继续白》《雪落》等等,甚至在很多其他主题的作品中都有“雪”的出现。从读者的角度来说,这些都可以作为进入刘惠霞诗歌之塔的钥匙;而作为作者,将是进一步深化自己诗歌精神内核的着力点,以此来形成个人风格。

不论是写爱情、乡愁,还是咏物抒怀、偶然断想,刘惠霞她的思路总是灵活多变,在意象的运用上也是出人意料,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在她的作品中交相辉映,呈现出了另类之美。在当前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各种事物可以打破时间和空间的局限,很快出现在每个人的面前。刘惠霞就抓住了这一时代特征,不满足于单空间、直线时间维度的抒写,而是通过契入“甲骨文”“笙箫”“锦囊”“咖啡机”“圆周率”等等古今不同的时代元素来呈现更加丰富的个人经验。尤其是现代元素的运用,就像电子元件,与社会发生的联系和释放的能量,使它们身上具备了突出的时代特征,蕴含着“不可言传”的内容。如:“眼神落进一片云/留白处/绿意席卷天下/而你,守着墨池/一笔一笔灿然的辞令/在纸上潜伏……用咖啡机/磨碎感情/一粒一粒袭击暮色……只差一步/就可以和你的灵魂接壤/可我不愿动用筝/怕它弹出浮世的凉薄”(《在纸上潜伏》)。这些现代元素的加入不是表面的现代“物件”的生硬插入,是现代意识的自动承载。从这一点上来说,刘惠霞的作品具备了文学的现代性,它们揳入了当前这个时代的机体,揭示了现代人的生存实质。

如何激活“此在”语境是语言“是否鲜活”的标准,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作者高度理性的内在支撑。我们反对唯美和早已纯熟、稳定的词语,但我们不是粗暴地去抵制,而是要通过自己紧贴现实的生命经验去深化和丰富、拓展它们的内涵,以此来深入这个时代。当前很多呓语式的诗歌,单独截取个别句子来看,语言锐利,在单独的段落中也能够形成相对完整的意思,但是缺乏整体的内在逻辑和情感思想,是纯粹个人“即时性”的产物,而不具有普遍意义的“此在性”,这种失却了理性把控的写作显然是无力的。在这一方面,刘惠霞做了有益的尝试,一方面避免了诗歌因太过写实而显得滞涩无味,她的主观情感也牢牢掌控住了诗歌的走向,保证了诗歌的“文学性”,但是另一方面也加大了真切呈现生命经验的风险,有必要在意象的构造中加大对现实的契合与关照。读者想要进入刘惠霞的诗歌内部还比较困难。但是刘惠霞也不要纯粹为了让读者容易进入作品而减弱诗歌的艺术性,只要成功构建起与读者的心灵通道即可。这也让我想起著名画家朱新建的话:“我们被一朵花、一个女人、一片山水感动了,就画那点‘感动’,足矣。像不像,管他呢。”这里说的“像”,是指事物的外在形态,“感动”则是灵魂的。


怀旧de诗



◎中山桥,我不得不爱上你身体里的铁


你不停地对抗,撕咬
身体里,经年锈蚀落下的病
不停地燃烧,身体里的寂寞


此刻,机械的想象,像虚幻的影子
时而奔跑,时而停下来喘气
紧密与生活的联系
你不断用自己的气概
点燃岁月的潮


你眼眸流淌的铁,使星子叛变,山河动荡
体内暗疮,唆使着日月的光芒


我不由地爱上你,爱上你身体里的铁
多想,我们有相同的劫数
多想,一起在空气的皱褶里飞
可你的轮回,是我的折磨


只好
在时间的心肺里,你跳动,我仰望
我喂养我的情绪


你骨骼的山峰日渐丰满时,
我铺天盖地的思念,也日愈完善
它们一起,盈润了我的心


◎在纸上潜伏


眼神落进一片云
留白处
绿意席卷天下


而你,守着墨池
一笔一笔灿然的辞令
在纸上潜伏


一层青黛由着你的腕
游离在青山里
腹部的诗句也若有若无
一点点逼近黄昏


紫意的喧嚣藏进风的呼啸
我也分一半芦荟的忧伤
渗进纸的土壤


然后
用咖啡机
磨碎感情
一粒一粒袭击暮色


只差一步
就可以和你的灵魂接壤
可我不愿动用筝
怕它弹出浮世的凉薄


◎霜降


嗓子驮着河流
魂魄压不住凄凉
帘幕里的故事越发斑驳了


把如麻的叹息摁进折子戏
把灌溉的云,寂寥的水分里,蹉跎的念劈开,再聚合
把凉渗进去


转瞬,眉头秋水如飞瀑
降下来的浮世
白得疼痛
在这场浩大的虚无里
我是光阴最黯哑的局面


◎酒


在你体内呐喊过
在你琴弦上揉搓过
你的一滴询问,就轻斩了乡愁


曾和月光肝胆相照
兵不血刃,缴械诗人们的思想


你用噬于心的烈焰,一口气吞了甲骨
然后,密谋一场醉
吐出大白天下的词汇


让缄默已久的病
逐渐被绿荫包裹
把肝肠寸断的岁月,扔向辽远



◎冬宴


雪花很快就要开满
天空安详,肃穆,没有一个掌声
我把堆积如山的想象,揉成团
砸向暮霭
想听到,万物的蹦跳


我托起腮,
在天空排开一系列锦句
鹿的鸣叫,是开山之笔
曾经用旧的动词,搬运喧嚣
曾经绿过眼眶的旷野,降低身段


此刻,我身形没有一丝紊乱
风,小心拎着我的窘迫
时光的虫子飞来飞去


日子被撸起一丈高
花样的尖叫
在隆隆的冬天,划过云霄


◎梅


隐去内心的风暴
生下一堆弱小
在众生的褶皱里
你一段白,一段粉的吐出


时而肥瘦对立,时而韵脚奇特
我屡次走过,
都小心着你的陡峭


在巨大的落寞里,
你骨骼里的挺拔
在雪的刃上划过一次
手握佛尘的月光
就分娩了你的心跳


◎独白


身体里豢养了一个梦
由着孤独撕咬
一场清欢里,群居的叶片也在迷醉


死去的追魂曲痉挛着
围着我的手臂歌唱


白天的诗已经睡去
哺乳的情歌还在天空舞蹈
一轮世袭的明月在失去翅膀时拼命呐喊


我复习着想象的湖水
把自己灌醉


思想是蓝色的,回归热情的离歌是白色的
独自去偷欢的日子,碎掉诗的一角,蜷缩着


黑夜似乎是一团蒸汽
包裹一寸,我就呼喊一寸
负心的蝴蝶扰乱神经
我被世俗不断惊扰


◎炊烟


纤细,漫长,有粘稠的回忆
像一缕丝线,摇曳苦涩
反复抬高我鲜红的愿望


那只会拐弯的躯体,爬行在小小的人生里
顶着太阳,眼神清澈,动荡
延伸的语言,始终不渝
向着天空


这一切的意味深长,
令我身体轻盈
那些拔出眼神的长刃
一刹那,仿佛根治了人世间所有的绝症



◎年


借一场雪的仪仗
万物在草尖的鼎沸上起身
踩出寻觅的足迹
然后,用脊梁顶住喧嚣,和光阴彼此对望


这样的时刻,我们亦不谈悲喜,况味
并允许一截枯木,放出圈养的心事
使它嘶鸣,跳跃
直到亮出自己的剑刃
和纤弱的命运对决


◎在人间


春已深。众鸟不必弓藏命运
瓦片不再隐忍意识
时光在弦布满了补丁


万物苍翠欲滴,把自己兜售
犁铧往事,让思想繁殖
玉壶光转。喊出落日的浑圆
密集的眼神,鼓舞灵魂一次次返乡


星罗棋布的人间
耕种茂盛的语境
布谷鸟催促麦子怀孕


旷野抬高身段
草木沸腾起来了。蛙声临盆
在苍茫里氤氲


一切锋利转移视线
世间环肥燕瘦,怀揣十万慈祥
却不供奉一滴眼泪


◎四月物语


一切是鲜亮,潮湿的
蚯蚓在泥土里,翻滚思想
云雀在蓝天,缝补梦境


年轻的风,剥开生活
日子纵身一跃,贴着阳光的衣角飞


再也不需要隐忍
四月的人生,奔跑着
它打开身体的门
随手拈来一个梨花的呢喃


此刻,光阴逐渐弥合时光的罅隙
万物都有了,枝繁叶茂的勇气
它们把胸怀里的珍珠掏出来
盖成堡垒
在春天里打坐


◎立冬


河流缓慢。砍伐冬的麦苗声,已越过河床
一场天空的呐喊,也萧瑟,也冷寂
充斥耳膜的生活踮起脚尖
在冰冷的湖心跳舞


飞旋的时光呵
我会用耳语降低草木的心
用缓和的心跳,降低世界的心跳


倾轧进车轮的拔节声
仿佛是生活在弄笛
从干涸里掏空想象
给苍天另一种颜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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