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和“紫背儿”

   梁树春

 

二弟的“紫背儿”是一只比麻雀稍大的鸟儿，是在候鸟迁徙的秋天他用弹弓从郊外打来的。打来后养在笼子里，伤好后它便蹦上跳下地鸣唱起来，真有些“乐不思蜀”呢。二弟为“紫背儿”添食加水，学着鸟叫与它交流，渐渐那鸟儿与二弟就有了感情。他拿小虫儿喂它，它便去啄食他手里的小虫儿。

那时候他赤峰三中读初一，“文革”时期学校乱起来后，他就不到学校去了。在家里制作乐器，写毛笔字按画谱画画，有时和朋友们到郊外去玩儿。由于停课，校园生了杂草。

二弟随我去插队时，“紫背儿”因翅膀受过伤而不能放飞了。

一年后我们回家过春节，那鸟儿仍养在笼子里。是母亲为二弟养着那鸟的。那时家家粮食都不够吃，而且以玉米面为主食，每人每月仅供应几斤小米。用小米把这只鸟养起来，真是很不易了。母亲等待那么一天，二弟接受完“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回来继续读书。二弟走近鸟笼，“紫背儿”认出了他，扑着翅膀向他欢叫起来。母亲和我都笑了。

二弟多才多艺，先于我从青年点招工并被提干，由于忙于工作，很少回赤峰街的老家。在母亲最深的记忆里，他始终是个孩子，母亲一直牵挂着他。

二弟五十岁那年在工作岗位上因心脏病去世时，母亲已患了脑血管疾病。当我和妹妹们小心地把这一不幸的消息告诉她老人家时，她眼圈发红，浑浊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已经是哭之无泪了。

唉！也许这时母亲想到了二弟小时候的许多往事，包括他离家后为他喂养了很多时日、后来被猫从笼子里拽走了的那只“紫背儿”鸟。

 

刊发于２００３年１２月１２日《红山晚报》文化副刊

       

个人简介：梁树春，共和国同龄人。曾在《星星》、《诗潮》、《中国诗歌》、《诗歌月刊》、《诗歌周刊》、《诗林》、《甘肃诗人》、《中华诗词》和赤峰本地报刊发表诗文多首（篇）。作品入选多种选本。赤峰市作家协会会员，诗词学会会员。自印诗文集《听松集》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