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生气了

——董国华

       这一回老余真的生气了。他被堵在了出站口，而且被质问，被围观，他怒不可遏。他红着脸气呼呼地大声指责检票员。他弄不明白，这么大个车站，咋就找个文盲来当检票员！连月票都不认得，没票假票都查不出，简直就是一个大混蛋！老余气得不行，就大声的叫嚷；“告诉你！耽误我时间，干脆打车送我回家！”“得、得，老余，走吧、走吧！”一同事明白咋回事，赶紧前来劝阻。检票员被发怒的老余吓傻了，很是尴尬地把月票还给老余，手抖抖地继续他的工作——查票。天已黑透，出站口灯光昏黄，有票没票的旅客都拥挤在那里。检票员不得不例行公事，有一搭没一搭的放人出站，最后，真票假票有票没票都一律放行。

       这是一列属于半通勤半客运的小火车，不过几节车厢而已。一到春运就会被调到南方去。平时，除了铁路职工外，出城进城的旅客不多，从起点到终点的车费也不过十几元钱而已。接近起点百里之内的几个小站，一般不售票。所以百分之八九十的旅客都不买票。尽管有专门补票的乘务员大声招呼，根本

很少有人理那茬儿。只要不强行查票或补票，人们就坦然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逃票的一般都是长跑车的人，他们有很多应对查票的策略。逃票就是捡便宜，不捡白不捡，白捡谁不捡?似乎是一种潮流。而这些旅客中，老余算是最特殊的一位了，他从不逃票。为了免去上车补票的麻烦，他主动办了月票。为这事许多同事私下里说老余傻。老余很坦然，他说自己就是傻，不像某些人，几元钱的便宜都想捡，还党员呢！真丢人！老余成了人们挤兑的傻瓜，可他一点都不生气。他似乎不想随波逐流。

      生活中的事就是这么邪乎，一行人马好几十，没票的没挨查，持假票的没查出，偏偏老余被揪住查了个没道理，真怪事！那天老余喝了很多酒，但他一点也不糊涂，他真想对那检票员破口大骂，只是顾虑别人误会他喝酒闹事才作罢。这一次老余真的生气了，他心里难以平衡，就凭他老余，就凭他的自觉性，就凭他的不贪便宜！哼！竟然被怀疑做了假月票！他忿忿的，心里的不平写了满脸。

        老余真的生气了！看着他的背影，我深深的感觉到：有时循规蹈矩，真的不如随波逐流啊！

                            

董国华：《天下掌故》特约作者，六零后，从教三十余载。朴实无华，心存善念，喜欢文字，热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