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已到，春天还会远吗？

今天2021年12月l9日。“大雪”过后。得胜堡外的塞上丰川，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太阳出弓，冻的圪哼”。临晨气温已降到零下20度。连天上淡白的太阳也失去了冬日的暖意。行走在大路上，凌洌的寒风直扑人的脸颊，象刀割一样阵阵疼痛。妇女们从肩头拉起缀着皮毛的貂皮大衣防寒帽，遮住粉嫩的颜面。儿童们也戴严了羽绒服的绒帽加上捂住口鼻的口罩，可谓是严防不怠。劳务市场的工人则头顶厚实的皮帽，两个缝有皮毛的耳遮紧紧地保护着脆弱的耳朶，身穿儿女们替下的各式棉衣，脚蹬大头皮棉鞋，迎接着一天繁重的劳动。

……12月21日，冬至节。二十四节气歌：“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大雪后的冬至，已是一年一岁中的第二十二个节令。冬日已至，阴气下降，阳气升腾。春天还会远吗？

塞外的“冬至”是寒冷的，书本上称谓严寒。大雪节令，纷纷飞雪在田野中仍然坚持着，只不过踏实了许多，上面落下厚厚的黄土。冬至对少年的我们是十分愉快的。因为“冬至不吃肉，冻了脚趾头。”为此大人们会把平常日子舍不得使用的肉票，撕下两三张，然后到食品公司门市部割回一、二斤白膘厚厚的猪肉，洗净切块，放在铁锅里温火炒拌。当膘油熔化锅底有了一层似水的油，才把花椒调料放入锅中炝锅，香麻的气味充满厨房，再把预先切好的土豆，白菜倒入锅中，不断地翻炒。阵阵肉香在屋中飘散，我们都呆在家里，享受这好久没有闻到的馨香。平常日子每人每月供应的半斤肉是舍不得吃的。节约下来以备节日和春节使用。饭食只是玉米窝头（按人打份，）和缺油的土豆烩白菜。而冬至的肉食，是继八月十五中秋节后（近三个月），的又一次美味佳肴。冬至的肉是炒炖着吃，每人碗里可拣到化油后的小块油渣和极小的瘦肉块。同时下饭的有雪白的馒头，并且管饱吃。

“冬至后十天，阳历过大年”吃完冬至饭，孩子们便念念有词地翻复说这句话。阳历大年比冬至要隆重。元旦节，大人们放假休息。男人们扫院，筛灰，打碳，清理入冬以来嘞塌的房屋和院子。女人们便在屋里包饺子。这次买肉，大人们在肉食门市耐心等待，割一块有肥有瘦的五花肉，然后切碎剁细，再加上淖过水，沥干后剁碎的胡萝丝拌馅。傍晚饺子煮好了，摆放在餐桌上。但每人饺子数固定20个，吃不饱葷油烩菜山药、白菜、粉条管饱。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能吃两顿带肉的饱饭是孩子们最大的满足。也是我们殷切昐望冬至的最终目的。新年后，时令已近春节。一年中最快乐的日子在冬至日后，缓缓来到。

冬至到来。

塞外的数九寒天接蹱而到。数九歌唱道：头九二九，冻破对臼（石刻的锥臼）。三九四九、掩门叫狗。五九六九、消井口。七九河开河不开，八九大雁准定来。九九又一九，犁牛遍地走。冬至后，东河湾的冰结满了河槽。镜面似的冰场，滑冰的人乌乌泱泱。其中多数是头戴棉帽的男孩。缝着兔皮的棉帽耳，迎风张开，红润的脸上汗水晶晶，穿着自制的木板铁条冰鞋，模仿着穿花样冰刀的滑客姿式，前滑，后退，旋转，做着各式的滑姿。我们一中的关朴老师花样冰刀滑的好。时而旋转，时而绕园，一会儿前行，一会儿后退。其间还着夾杂绞花步。这时整个冰场的人自动围成园，一边欣赏，一边学习模仿。还有体育老师朝克图，甩开膀子大步跨越，速度滑跑刀，一溜烟功夫，便从碰头湾打个来回。年纪较小的男孩和女孩子，则坐在自家大人用木板钉成的方型冰车上，双臂挥动冰锥奋力前行。不常玩的难免跌跤，边笑边爬。站立后拍拍冰屑继续滑行。一个月左右，时节已近春节。五九六九冰雪消融，愉快的冬季冰上运动告以结束。

作者：杨连，丰镇市作家协会成员，丰川诗社会员，丰镇书协会员。散文，诗歌，诗词散见纸刊，网络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