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苹果公司“三明治”避税法（独家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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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件回顾

欧盟委员会在8月30日会发出声明，指明苹果公司在爱尔兰享受的特殊税费优惠不合法并要求这家科技巨头补交约145亿美元(约190亿澳元)的巨额税款给爱尔兰政府。

苹果首席执行官Tim Cook也很快以公开信的形式作出回应，他指责欧盟的调查歪曲了事实，没有考虑到爱尔兰税制的独特之处。他还指出欧盟委员会正在提议用该委员会对法律的认知来取代爱尔兰的税法, 忽略了爱尔兰的税法并颠倒了国际税务体系。

下文旨在简短的介绍此次事件中涉及的税务知识，帮助读者要了解上述言论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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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尔兰、荷兰三明治”

苹果使用的避税策略在美国大公司(如谷歌、雅虎和戴尔等)中并不少见，在业内被戏称为“爱尔兰荷兰三明治”，其主要手法是在两家爱尔兰子公司和一家荷兰子公司之间转移资金，如同带夹心的三明治。

苹果国际销售公司(Apple Sales International，下文简称“ASI”)是苹果在爱尔兰设立的子公司，负责接收除了美国以外地区的所有销售收入，享受爱尔兰12.5%的企业所得税税率(该税率已经远低于多数欧美国家的企业税率，也低于澳大利亚28.5%的企业所得税税率)。

“12.5%税率”相比起一些“避税天堂”所带来的税务优惠，对苹果公司而言还是有些偏高，而苹果公司的最终目的是将大部分国际营业收入转移至一处避税天堂，从而享受更低的税率。爱尔兰特殊的税法使得苹果公司“有机可乘”：根据爱尔兰税法规定，即使是在爱尔兰注册的公司，只要其总部或母公司设在其他国家，其税务定义就为外国公司，不需要向爱尔兰政府缴税。苹果国际运营公司 (Apple Operations International，下文简称“AOI”) 就是苹果在爱尔兰注册的这样一家外国公司，其总部则设立在著名的避税天堂——加勒比群岛。

一头“ASI”负责收钱，另一头“AOI”负责上税，但是苹果是如何将“ASI”的收入以最低价的成本转移到“AOI”的呢？

其实，苹果这道“三明治“的重头戏是在于它的“美味夹心”，即苹果在荷兰设立的第三家子公司——苹果欧洲运营公司(Apple Operations Europe，下文简称“AOE”)。要知道，“ASI”与“AOI”之间的任何直接交易，都是需要向爱尔兰政府上税的；而如果交易在荷兰发生，则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根据荷兰税法规定，公司的税务国籍按照公司注册地，而不是总部所在地来决定。于是，总部在加勒比群岛“AOI”因其在爱尔兰注册成立，拥有欧盟成员国税务国籍。

而爱尔兰和荷兰都规定欧盟成员国公司之间的交易，免缴所得税，所以苹果在爱尔兰与荷兰的3家子公司在荷兰都被认定为欧盟的公司，无需缴纳所得税。

为了做实这3家子公司之间的“交易”，苹果选择了一种“隐形的交易品”来充当转移资金的媒介，那就是知识产权 (intellectual property)。

苹果美国公司先是将其所拥有的知识产权资产 (即苹果硬件终端和软件所提供的服务) 授权给“AOI”，再由“AOI”将其二次租借给在荷兰的“AOE”，最终由“AOE”再授权租借给“ASI”用于销售。

所以，每当美国以外的用户在iTunes市场上点击购买苹果的应用服务时，用户所支付的现金先进入“ASI”的账户, 在由“ASI” 以“知识产权专利使用费”的名义将收入支付给在荷兰的“AOE”，再通过 “AOE”将资金转移到“AOI”，并最终由“AOI”将钱以公司内部资金的名义转移到其在加勒比群岛上的总部，从而躲过监管部门的监控范围。在整个资金转移的过程中，苹果只需要向荷兰缴纳低廉的交易税和向爱尔兰缴纳一部分低廉的所得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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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件现阶段小结

欧盟委员会自由竞争委员Margrethe Vestager表示，“欧盟委员认为爱尔兰政府对于苹果公司的优惠政策是违法欧盟规定的。该政策让苹果少支付了大量税款。苹果在欧洲的收益从2003年的1%下降到2014年的0.005%，这是不能被接受的。”

苹果首席执行官Tim Cook对此回应道，“欧盟委员会的事件不在于苹果究竟缴纳了多少税款，而是到底哪个政府在收税。跨国企业的税收问题向来复杂，不过有一个基本原则在全球被广泛认可：一个公司的利润应该在价值被创造的国家纳税。苹果、爱尔兰和美国都承认这项基本原则。除了明显针对苹果，这一裁定最深层且最有害的影响将发生在欧洲的投资和新增就业上。根据欧盟委员会的理论，在爱尔兰和欧洲做生意的每家企业都存在突然因从未出现过的法律而被要求纳税的风险。”

据《澳洲金融评论报》报道，苹果只需要分别向荷兰和爱尔兰缴纳低廉的交易税和所得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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