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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父子篡夺曹魏,一统三国,是运气太好,还是谋略过人?

一直以来,都有很多人觉得司马家轻松夺取天下,终结了三国英雄的梦想,十分不服。然而,那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看起来很容易,其实难度很高。 

就说平辽东一战,比起诸葛亮南征的孟获,是临时造反,而且东汉一朝,益州北部出兵镇压南部造反是惯例。远非公孙家累世割据数十年,民志久定可比。

而且公孙渊基本没犯错,以优势兵力坚守辽水,坚壁不战, 以老魏军, 正常战略毫无问题, 至于放弃襄平跑路,固然能逃命,那辽东从此就不是公孙家的了。

然而遇到司马懿这个老成精的变态, 这套拥重兵,守天险,保坚城的战略,被司马懿给生生暴力横推了。

当司马懿三父子,来到魏国皇权的竞逐时,他们面临的局面:

魏国内部,皇权衰弱,外重内轻之势渐出。各大豪门莫不子侄兄弟分布内外,横跨军政。鹰视狼顾者何止司马家一家?

魏国外部,北方胡人势力渐涨,南方经济发展导致南北对立,蜀汉有自命汉朝正朔所在,东吴有江山完固之形势,民志久定。

魏文帝曹丕和魏明帝曹睿,在位时间确是太短,但是考虑到类似后来宋孝武帝、宋明帝的10年当国,考虑到明朝永乐之后,仁宣两代天子的短命,其实也不奇怪。

然而,在曹睿死后,司马家高平陵政变动手前,曹魏皇权早大权旁落了。因此,此时的曹魏帝国,算不上什么优良资产,否则就不会不到两代人,就皇权衰弱得维持不下去了。

看看曹睿死之前,司马懿的儿媳夏侯徽之死:

《晋书·卷三十一·列传第一》:【后雅有识度,帝每有所为,必豫筹画。魏明帝世,宣帝居上将之重,诸子并有雄才大略。后知帝非魏之纯臣,而后既魏氏之甥,帝深忌之。青龙二年,遂以鸩崩,时年二十四,葬峻平陵。】

这一年,司马懿忙着对付诸葛亮最后一次北伐,在很多人看来无暇他顾,但是史书说的很清楚,司马氏掌握兵权,而且诸子能干,而恰好这之前2年,魏明帝曹睿已经无子,以魏明帝那个人生态度,加上后嗣不安,宗室虚弱,司马家有在魏明帝死后揽权的想法,没什么奇怪的。被出身魏国准宗室的夏侯氏儿媳知道后,怕泄漏出去而杀人灭口,很奇怪吗? 

关键就是,就算曹睿多活15年,在世家大族力量不断膨胀的情况下,他要稳固皇权,必然要大用皇族,以及用外戚,这从他晚年的态势看很清楚了,结果无非是世家大族篡位不能,而皇族内战,只不过是曹氏内战,而不是司马家内战而已。  

司马家高平陵政变,更绝不是类似德川家康的关原之战。司马懿并不是靠当老乌龟耗死其他强者,然后奋力一击就窃取了曹魏的天下,而是眼看着曹魏皇权衰弱后才要逆取。

此后起兵的毋丘俭,要分化司马家,采取了把打击对象集中在司马师一人,一边表面吹嘘司马懿的做法,但是司马懿有没有归政魏帝曹芳,是当时朝野公开很清楚的事情,这种事情上撒谎就是笑话。曹爽如果已经归政于皇帝,哪来的司马懿要再归政?   

曹爽不肯归政天子,大权在握,发展下去,要么是如南齐明帝这种远支宗室一般篡位,那一样是对曹魏皇族和曹操子孙的毁灭性屠杀,要么就是赵王伦般失败,引发天下大乱,那局面只有更糟糕。  

如果曹爽失败,魏国中枢威权就完了,然后就是各大都督区内战,类似东汉末和八王之乱了。而另一方面,蜀汉和东吴要北伐中原,取而代之,难度也实在太大。

以南朝北伐经验看,东吴要拿下淮南,甚至打进河南都不难,但是再往北就基本不可能了。  

蜀汉这边,也许能一举而下凉州,但是要夺取关中,必然遭到魏国关中都督区的拼死顽抗,而且北方各大势力,都绝不乐见蜀汉北伐成功。  

蜀汉后主刘禅的超长寿命,其实延缓了蜀汉的巴蜀化而割据自守的过程,姜维这种外来寒士能掌握军队大权坚持北伐,没有刘禅的支持是根本做不到的,问题是以姜维一人的能力,能不能趁曹魏内战打回关中,一统中原呢?希望渺茫。

正因曹魏乱局已经注定,司马懿如果不挺身而出,无非是日后王凌,毋丘俭,诸葛诞等野心家们提前出来,中原大乱而已。这样的危急局面,司马父子居然没翻船灭族,而是前赴后继开创一个王朝,只能说走了天大的运气,和处心积虑缺一不可。

高平陵政变只是司马家抢了一个先手,而司马懿恰恰在关键时刻死了,司马师司马昭的夺权之路。其实是如履薄冰险象环生。    

司马师废掉曹芳,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皇帝芳春秋已长,不亲万机,耽淫内宠,沈漫女德,日延倡优,纵其丑谑;迎六宫家人留止内房,毁人伦之叙,乱男女之节;恭孝日亏,悖泬滋甚,不可以承天绪,奉宗庙。】

甚至张皇后被废,都成了曹芳的罪行了:

【甄后崩后,帝欲立王贵人为皇后。太后更欲外求,帝恚语景等:‘魏家前后立皇后,皆从所爱耳,太后必违我意,知我当往不也?’后卒待张皇后疏薄……】

【又故光禄大夫张缉,无罪而诛,夷其妻子,并及母后,逼恐至尊,强催督遣,临时哀愕,莫不伤痛;而师称庆,反以欢喜,其罪七也。】  

对照史实,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什么?

【庚戌,中书令李丰与皇后父光禄大夫张缉等谋废易大臣,以太常夏侯玄为大将军。事觉,诸所连及者皆伏诛。辛亥,大赦。三月,废皇后张氏。】

之后曹髦才慧夙成,好问尚辞,所谓【才同陈思,武类太祖】,等他讨伐司马昭,反被弑杀司马昭还不是假太后诏书,污之以不孝?同样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而已。  

吃相如此难看,也正说明了司马兄弟夺权之路的艰难。

当然,曹操杀了有身孕的董贵妃,伏皇后母子,清洗亲汉士族,手段同样狠辣,比如金氏、耿氏、扶氏等等显赫于两汉的家族,都被灭族了。吃相同样也算不上好看。

对曹魏来说,司马家确实是忘恩负义。然而,他们恰恰是在曹魏帝国大厦将倾的时候,因为看到大厦里的财富想据为己有,而去扶大厦的。然而大厦将倾的事实,不会因为司马父子扶的技巧有多好而改变。

数十年后“八王之乱”的乱局,恰恰说明了此时如果扶的技巧和运气不好,司马父子会提前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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