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减处置公告时间影响不良债权转让合同的效力吗？
作者/ 尹冬梅（北京云亭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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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不良债权转让处置中，缩减财政部关于不良债权处置公告期间的规定，是否导致转让合同无效？
裁判要旨
缩减的公告期限有可能排除其他竞买人的报名、竞价资格，进而损害国家利益或社会公共利益，因而应认定债权转让合同无效。
【温馨提示：本文引述案例非指导案例，裁判要旨系法律文书中的观点，不代表本所及律师的法律意见，仅供学习和参考】
案情简介
1. 2016年11月11日，农行长治市分行将涉案债权转让给华融山西份公司，双方签署了《债权转让协议》，并在报纸上刊登了《债权转让通知暨债务催收联合公告》。
2. 2017年6月21日，华融山西公司与浩顺达公司签订《债权转让协议》，将上述债权转让给浩顺达公司。2017年7月14日，华融公司与浩顺达公司在报纸上刊登了《债权转让暨债务催收公告》。
3. 晨光公司系涉案债权的债务人，在浩顺公司向其诉讼追偿时，其以华融公司批量转让债权公告期间少于财政部规定为由，主张债权转让无效。
实务总结
财政部发布的《金融资产管理公司资产处置管理办法》（财金字[2008]85号）和《金融资产管理公司资产处置公告管理办法（修订）》（财金字[2008]87号）两个文件中，对金融不良债权转让公告的资产范围、公告载体、公告期限以及披露内容做出了比较详细的规定，其目的是便于社会公众监督，增强金融不良债权处置的透明度和提高不良债权的回收变现率等。
最高法院在《关于审理涉及金融不良债权转让案件工作座谈会纪要》的通知（法发[2009]19号）（以下简称《海南纪要》）中要求，在司法裁判中审查资产处置公告的合规性问题时，应着重审查三点：
其一，公告的载体是否合规。是否按规定完成了网站公告和报纸公告，报纸公告的媒体级别是否与拟处置资产的规模相适应，发布公告的媒体是否按照规定进行了备案登记。
其二，审查公告的时限是否合规。按照规定公告时限从刊登日起截至审核日计算、刊登日以较迟发布的日期计算，资产包账面资产5000万以下的至少需公告10个工作日、1亿以下的至少需公告15个工作日、1亿以上的至少需公告20个工作日，以保障公众在知悉后有充分时间了解资产信息。
其三，公告信息与资产信息内容是否一致，即实际转让的资产包内容与公告的整体资产包内容相比是否出现“掉包”或“加塞”情形，掉包减少资产的可不重新公告，但增加资产足以影响账面资产变动的需至少在审核日前5个工作日进行补充公告。
若不良债权处置公告出现不合规情形，参照《海南纪要》第六条的规定，衡量公告违规对转让合同效力的影响时，依然以是否对公开择优处置不良资产造成实质影响为判断标准。若不良债权处置公告违规，不足以对公开竞争择优处置造成实质性影响，或不能证明有恶意串通行为的，不宜认定债权转让合同无效。
同时，根据最高法院对合同效力的司法解释，部门规章规定有“效力性强制性规定”和“管理性强制性规定”之分，只有违反部门规章属于“效力性强制性规定”时法院才能够据此认定合同无效。而最高人民法院在《全国法院民商事审判工作会议纪要》（法〔2019〕254号）第31条中指出“关于经营范围、交易时间、交易数量等行政管理性质的强制性规定，一般应当认定为“管理性强制性规定””。
那么缩减处置公告的时间是否可以理解为“交易时间”而认定为“管理性强制性规定”呢？这个问题在司法实务中争议比较大。本案中法院即认为缩减公告时间存在可能限制排除交易的“实质影响”，因此可理解为“公告时间”属于“效力性强制性规定”。但从文义解释的角度来讲，公告时间、交易时间均属于时间类行政管理范畴，亦可理解为“管理性强制性规定”。
相关法律规定
《金融资产管理公司资产处置管理办法(修订)》 (财金〔2008〕85号、2008年7月9日实施)
第十九条 资产公司转让资产原则上应采取公开竞价方式，包括但不限于招投标、拍卖、要约邀请公开竞价、公开询价等方式。……以要约邀请公开竞价、公开询价等方式处置时，至少要有两人以上参加竞价，当只有一人竞价时，需按照公告程序补登公告，公告7个工作日后，如确定没有新的竞价者参加竞价才能成交。资产公司未经公开竞价处置程序，不得采取协议转让方式向非国有受让人转让资产。
第二十条 资产公司对持有国有企业（包括国有全资和国有控股企业）的债权资产进行出售时，应提前15天书面告知国有企业及其出资人或国有资产管理部门。
《金融资产管理公司资产处置公告管理办法(修订)》 (财金〔2008〕87号、2008年7月11日实施)
第八条 按照本办法属于公告范围内的资产，在形成资产处置方案后，资产处置公告应采取网站公告和报纸公告两种形式：（一）网站公告。……资产处置标的（即截至公告前最近一个结息日的资产整体账面价值，下同）在1000万元（含）以下的，只需在公司对外网站发布处置公告，不需进行报纸公告。……（二）报纸公告。对资产处置标的超过1000万元的处置项目，除在公司对外网站发布处置公告外，还应当在相应级别的报纸上进行公告。……
第九条 资产处置公告应当遵循如下时间期限规定：（二）资产处置标的在1000万元-5000万元（含）的处置项目，应在资产处置审核机构审核日至少10个工作日前刊登公告；（三）资产处置标的在5000万元-10000万元（含）……应在审核日至少15个工作日前刊登公告；（四）资产处置标的超过10000万元的……审核日至少20个工作日前刊登公告。对分别采取网站公告和报纸公告的，应以时间较迟的公告发布日期计算公告期限。
第十六条 依照本办法已公告的资产处置项目，变更处置方案时，如公告内容不发生变动，原则上可不重新公告；如公告的资产包方案增加项目的，则应在资产处置审核机构审核日至少5个工作日前刊登补充公告，补充公告的内容应包括资产包内有关项目及金额的增加等情况；公告的资产包方案减少项目的，不需进行补充公告。
法院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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